阮灯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此刻腿软得快要走不动路,他一看到傅初霁狼狈的模样就哭了出来,双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傅初霁和他紧紧贴到一起,弯腰舔他脸上冰凉的泪水。他把磁性的嗓音放得很低,柔声安慰他:“乖宝宝不哭了,不怕,我没事,很快就能带着你和小宝宝出去了。”
“我们一定要活下去,我要让他们碎尸万段。”阮灯无法控制激动的情绪,音量大到连慌乱路过的雇佣兵都能听清。
方才经历的每一秒的痛苦历历在目,阮灯的脸上能感受到傅初霁高高肿起的脸颊上传出惊人的滚烫,哪怕之前在甜品店被杀人犯威胁,哪怕傅初霁曾经伤害得他痛彻心扉,他从未有过害人的念头。
只有这一刻,他想让所有伤害他们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傅初霁第一次看到阮灯浑身散发杀意,他笑着在他唇上啄吻一下,嗓音始终温柔:“好,都听老婆的。”
第76章 76 袖珍手枪 76 “如果我的善良仅仅只是平…
所谓的地下室只是这家工厂用来储存杂物的某个小房间,屋内阴暗潮湿,唯一的光源就是头顶极度昏暗的黄色灯泡。
阮灯胡乱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掏出几张卫生纸给傅初霁擦鼻血。
一些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已经牢牢扒在他的人中和下巴上,阮灯按住他的后颈让他低头,几滴鼻血砸到地面上后,竟然神奇般的止住了。
傅初霁吸了吸鼻子,拉开羽绒服拉链把阮灯侧着搂抱进自己怀中。
他看着阮灯盈满泪水的双眼,为了缓解气氛,开玩笑道:“灯灯不怕,你老公这么大高个,天塌下来先塌我头上,我给你顶着。”
可这话一出,阮灯的泪水直接掉了下来,搂着他的脖子无声地哭了起来。
傅初霁轻拍他的背,长叹一口气:“对不起,要是我一开始果断一些,尽早把石君翔和王根处理了,就不用让你跟着我担惊受怕了。”他顿了顿,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我真该死。”
“是我没有跟你提起王根的事情,我以为他只是个喜欢偷拍的变态,没想到……”阮灯尽量控制好自己崩溃的情绪,抽噎着用袖口胡乱擦拭泪水。
傅初霁拉下他的手臂,用仅剩的一张干净的纸巾擦在他脸上,笑着哄他:“现在是互相自责的时候吗?全部都是我的错,老婆可别跟我抢。”
阮灯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傅初霁怀中的高热体温很快就将他冻透的身体烘暖了。
他在傅初霁怀中换成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担心道:“现在该怎么办?”
“先交给警察解决,这出绑架案是石君翔最大的把柄,如果能利用证据击垮他那就再好不过了,既然他想让两个公司合并成一个,那我就成全他,尽快收购SY娱乐。我不想再像以前一样用强盗思维解决问题,这公司好歹是你爸爸的心血,我做得太难看会让公司上下都人心惶惶,也会让你给别人留下话柄。”克瀬吟岚
“其实解决坏蛋的话,就用坏蛋的办法就可以了,这种人不值得我们浪费时间。”
阮灯从不恶意揣测他人,不代表他的内心没有邪念的存在,只是他的心性要比大多数人善良。
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石君翔不把他们当人对待,那他便没有保持善良的必要了。
“外面有罗屹在呢,目前我的想法是只要把石君翔关进去,他就不可能活着出来了,他们公司里剩下一群草包很好对付。”傅初霁听了听环绕在工厂内的混乱交谈声,接着说,“如果情况有变,那我们就用坏蛋的办法解决问题。”
阮灯破涕为笑,坐在傅初霁腿上的柔软屁股不安分地动来动去,脸颊莫名染上红晕。
他抬眼看傅初霁,支支吾吾道:“硌……硌得慌……你……”
傅初霁狡黠一笑,利用腰腹的力量往上狠狠顶了一下,吓得阮灯惊呼一声,从脸颊到耳根都红透了。
他把嗓音压得极低,凑到阮灯耳边暧昧道:“骚宝宝想做吗?”
“不……不太好吧?这种地方……而且你受伤了……”
阮灯竟然认真思考了一下这句话的可行性。
傅初霁脸上的真诚一秒钟破功,阮灯已经很久都没听到他爽朗的笑声了,男人抱着他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胸腔的颤抖通过肢体接触传到他的身上,感染着他也莫名笑了起来:“怎么啦?是因为我没直接拒绝你,你高兴傻了吗?”
“不是,哈哈哈……傻老婆,我没硬,是我腿上绑着一把枪呢。”
傅初霁在阮灯惊讶的眼神中站起身来,背对着他在大腿的绑带上取下一把长度约13厘米的袖珍手枪,回身道:“王根那个蠢货只知道搜我的口袋和身体外侧,压根就没摸我的大腿内侧。”
阮灯本来还担心他们的安危,看到枪后就彻底放下心来。
他看着傅初霁红肿的脸颊,刚敛起的杀意迅速在眼中腾起:“那你还让他们打?不直接把他们都枪毙了。”
“你是我的命啊,看到你吊在那里,我除了屈服什么都不敢想了。”傅初霁把袖珍手枪别到腰后,忍不住捏了捏阮灯生气鼓起来的脸颊。
“哪有人强奸自己的命?都是命运强奸人,我可没见过有谁强奸“命运”的。”阮灯不让傅初霁掐自己的脸,说着说着自己都气笑了。
“除了我这个老变态老混蛋,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了。”傅初霁厚着脸皮承认自己曾经种种恶行。
阮灯无奈地摇摇头,傅初霁倚在墙边看他,思绪飘到很多年前。
“有一句话我记了很多年,是你高考完那年被钱宽划伤脸,那天在回家的路上,你说“阮栩谦欠下的人情债总得有人来还”,我这些年一直在想,凭什么他的债要你来还?我可以还啊。可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害了你的不止是他,还有我。这些年我一直都没有长进,当初无法在钱宽的手下保护你的脸,今天更是没在石君翔的手下护着你和孩子的命,我总是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我以前从来不相信因果报应,我现在信了,可笑的是要用你和孩子摇摇欲坠的生命为代价才信的。”
阮灯摇头道:“这不是因果报应,这只是飞来横祸而已,你不要想得这么悲观,我们一定可以平安出去……”
“老傅!”罗屹气喘吁吁的声音打断了阮灯的话。
他们两人赶忙走到防盗门前,看到罗屹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这事儿没谈妥,我已经让警方先撤了。石君翔找了省里的关系包庇他,上头直接给局长打的电话,限我们太阳落山之前必须放人,不然就要去公司和会所找我们麻烦。”
傅初霁像是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嗤笑一声,摇头道:“我以前确实有点怕麻烦,其中最烦的就是应付检查。但是既然他们敢绑架灯灯,我心里那点儿维持市场平衡的良心就已经被狗吃了。”
他从背后掏出袖珍枪,示意罗屹退后:“麻烦?我现在可太喜欢处理麻烦了。”
傅初霁让阮灯一侧脑袋贴在自己胸膛上,另一只手紧紧捂住他的耳朵,直接一枪崩掉门锁,把破烂的防盗门踹开:“接下来所有陌生电话一律不接,让咱们的人把石君翔带到天台,扒光衣服绑到起重机上,我先去处理王根。”
工厂内恢复了无人问津的寂静,所有雇佣兵逃的逃,抓的抓,剩下的人都被嘴上贴着胶带五花大绑扔在角落里。
王根被捆住双手双脚,蜡黄的老脸上全是鲜血,额头还有个窟窿在不停流血,刚才已经被罗屹彻底揍服了。
他跪在地上不停哀嚎:“傅大明星,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都是石君翔那个糟老头子指使我的,我可不敢欺负您啊!”
傅初霁走到他身后,一脚把他踹倒在地,用比王根踩在他背上还要狠毒数倍的重力踩在他的手上:“你这话就说得就不对了,我可没那么大肚量,我就是个有仇必报的小人而已。”
王根的右手无名指上还戴着傅初霁视若珍宝的戒指,他眯起眼睛,接过一旁景罡递来的砍刀,示意站在身旁的两人一起把王根的右手解绑,将手呈张开五指分开状紧贴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