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和沈新庭说呢……
说了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最多让沈新庭陪着自己去医院,但这些其实他自己也能完成,只是会稍微辛苦一些。
再想起沈新庭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做一个比较大的动物标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姜竹最后还是收起了手机。
他强忍着痛意从地上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朝着医院走去。
“你这是骨折了。”
值班大夫年纪轻轻就秃了头,一边儿看着姜竹刚拍的片子,一边儿摸了摸头顶莫须有的头发,说,“情况还挺严重的,得打几个月的石膏,你做好心理准备。”
“啊?这么严重啊?”姜竹确实没有想到,下意识地说道,“感觉好像也不太疼啊……”
“那是你能忍。”大夫瞥他一眼,说,“你家属呢?没跟你一起来?”
姜竹微微愣了一下,这才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说:“嗯,家属有点儿事儿,我自己来的。”
情况比姜竹想象中的严重,但他依然没有要叫沈新庭的意思,反正他已经到医院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医生还在看姜竹,似乎还想再说点儿什么,但最终也只是摇头叹气,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打了一阵子的字,然后放下鼠标和键盘,说:“来你,你先去缴个费,回来我给你打石膏。”
姜竹乖乖听话:“嗯。”
十分艰难地挪动到缴费口,还没交钱,姜竹的手机倒是先响了起来。
是沈新庭打来的电话。
姜竹迟疑着,犹豫着,可沈新庭的电话他又不想不接,最后还是磕磕绊绊地跳到一边儿,接通了电话,说:“喂?”
“你在哪儿?”沈新庭问他,“今天加班了吗?怎么这么晚还没有回来?”
“我……我在……”姜竹支支吾吾的,一时没想到要怎么回答,忽然有个男的推了姜竹一把,说:“诶,小伙子,别在路中间挡道啊,没看这而推着病人呢?”
冷不丁被撞了一下,姜竹下意识地回神,发现自己明明站在角落里,和男人说的“路中间”有八竿子远,是男人自己推着平车非要往自己这边儿凑的。
“那么宽敞的路,你非挤我干什么?”姜竹本来就心情不好,被这么一挤,心情更不好了,直接回击他道,“就你的病人金贵?来医院的谁不是病人?医院是看病救人的地方,不是让你来当上帝的。”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男人一下子就怂了,也不敢吱声了,闷头推车走了,看都不敢看姜竹一眼。
姜竹刚要松一口气,电话里面的沈新庭又开了口,问:“姜竹,你在医院?”
这明显是听出了什么,不喊姜竹“老婆”了,甚至“小竹”都没喊,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姜竹心里叫苦不迭,把那个撞上来的男人骂了一遍又一遍,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好声好气地跟沈新庭说:“嗯……”
“怎么回事?”电话那边儿传来一身窸窣的声响,沈新庭约摸着是在换衣服,他问姜竹,“早上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一天不见就到医院去了?”
“这不是没注意嘛……”姜竹小小声地解释,说,“不小心崴了下脚,没什么大事儿……”
“可别没什么大事儿了,”沈新庭生气又无奈,说,“在什么医院,地址发我,我现在过去。”
“我在……”姜竹略微迟疑了一下,又想到沈新庭的工作,最后还是说,“没事儿,我已经检查完了,马上就回去。”
“……”沈新庭那边儿沉默了片刻,没再继续坚持,只说,“行,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俩人没聊几句就挂断了,姜竹一个人去缴费处交了费,然后拿着长长的单子回到看病的诊室。
医生已经准备好石膏了,跟电视剧里的不一样,现在的石膏纱布都是现成的,不用再拿一层浆糊往身上糊了,只需要把纱布浸湿包在腿上,整套流程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回到家里,沈新庭并没有问太多东西,简单地关心了一下姜竹的腿,然后就又进了自己的小房间。
姜竹还有工作要忙,也不太顾得上自己的伤,抱着电脑在书房里坐了一晚上。
凌晨十二点整。
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沈新庭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语气温温和和的:“小竹,时间不早了,你什么时候睡?”
姜竹还在头疼工作上的事情,实在是没有思路,随口回复道:“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沈新庭站在门口看了好几秒钟,忽然推门走了进来,直接把姜竹拽进了他的怀里。
“沈、唔唔”
姜竹的眼睛倏然睁大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已经被沈新庭抱上了桌子,抵着他的大腿吻了下来。
急促的、粗暴的吻。
两人接吻过很多次了,沈新庭已经很少会有这种失控的姿态。
在大多数时候,沈新庭都是游刃有余的,他是引导者,引导着姜竹沉溺、沦陷。
然而这次是不一样的,沈新庭强制地扼住姜竹脆弱的脖子,根本不许他躲,浓郁血腥味儿很快在舌尖弥漫开来。
“沈、沈新庭……”
姜竹迷迷茫茫地喊他,手指攥住他的衣角。
明明此时此刻沈新庭就是让姜竹痛的始作俑者,但姜竹总是下意识地,把他当做是可以救赎自己的存在。
“……”
沈新庭的动作逐渐轻柔了起来,呼吸声却依然很重,他的胸膛紧紧地贴住姜竹的,能让姜竹感受到一颗炽烈跳动的心脏。
“怎、怎么了?”姜竹的眼睛被亲得湿漉漉的,用一种朦朦胧胧的眼神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