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问过孟舒妍，他同他冷嘲热讽几句：“裴将军什么时候新婚，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来吃一杯喜酒。”

裴殊：“……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孟舒妍对他笑了笑：“我不知道。”

裴殊：“……别以为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你把他藏到哪里了？他最后联系的是你。”

孟舒妍：“裴将军既然手段通天，可以继续查啊，我没把他藏起来。”

刑秘书以为裴殊消停了，谁知他是拉不下脸再去找任何和闻嘉认识的人，于是自己暗地里找了人查，从那日的监控里，一点一点找到了闻嘉穿着灰色的外套，是他最后托他转交协议那天穿的，最后出现在监控里的是他拉着行李上了一辆通往E区的列车。

那是孟舒妍丈夫的新项目，往E区输送人才，那车上的人都是去E区工作的团队成员，裴殊找到孟舒妍的丈夫，揪着他的领子问他人去了哪里。

孟舒妍的Alpha一脸懵，翻遍了名单也没找到闻嘉的名字。

“队伍早就到了E区，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去的，将军我这帮你查。”

“没有这号人……他在E区的前一站就下了车……E区人口复杂，几乎等于找不到了……”

裴殊才惊觉，闻祁松说的闻嘉出去散心了都在骗他，他问孟舒妍：“他去那里做什么？别以为我真的不敢对你做什么！”

孟舒妍看着他：“……你确定真的要知道吗？”

裴殊蹙眉。

“他回家，他带他妹妹回家。”

“你到底在说什么？那里怎么会是他的……家。”

孟舒妍：“你该去问闻家，他不是真的闻嘉。”

裴殊闯了闻家，他拿着枪抵在闻祁松头上，眼睛血红地问他闻嘉究竟去了哪里。

那只叫它的狗朝他扑来，被他一枪击毙在原地，他想起之前陪闻嘉回来，他看见这只狗就瑟缩面色苍白，他说被这只狗咬过。

孟舒妍的声音响在他耳边。

“他为了病重妹妹把自己卖给了闻家，其中包括替原来的闻家少爷进教管所，还有……嫁给你。”

“他根本没想过你会找来。”

“……为什么？”

“他说你又不爱他，他的消失不会惊动任何人，甚至所有人都会因为他的离开松一口气。”

“……”

闻祁松被吓得不轻，他让裴殊冷静，二楼跑下来一个人，嘴里叫着“父亲”。

裴殊看着那张和闻嘉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嘴里发出一阵冷笑声：“好啊，你们闻家把我耍得团团转，那个人呢？”

闻钰瑟缩了一下：“……我们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早就离开了，将军你饶过我父亲吧……”

裴殊把闻祁松松开，蹲下用枪挑着闻钰的下巴，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可是这个人却让他觉得无比恶心：“上次那个视频里的人是你。”

“对……对……”

“说说吧，你们是怎么编造这个弥天大谎的。”

裴闻回家的时候，就看到了门口喝得酩酊大醉的人，他刚要打开门，突然裴殊歪歪扭扭地站起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裴闻叹了口气：“哥，你……”

裴殊摔了手里的酒，破碎的玻璃在地上扯出刺耳的声音，他扯着裴闻的衣领：“你早就知道他是个骗子！你跟他合起伙来骗我！”

裴闻挣脱不开，偏偏裴殊还不依不饶：“是！我早就知道，他求我不要告诉你！他给我跪下了，哭着说你如果发现了一定会送他进监狱！他说他不能进去，他妹妹还要人照顾……”

裴闻说到后面有些于心不忍。

裴殊松开他，崩溃地道：“还真是，凭什么啊！那我……这些年算什么……”

裴闻看着他，然后从随身的包里掏出来一张卡，扔在他面前：“他留下的，这些年他没花你一分钱。”

裴殊捏着那张卡，发出神经质的笑：“这又算什么，我不会放过他的。”

裴殊跌跌撞撞起身，裴闻突然对着他的背影道：“那你呢，他对你又算什么！你有给过他好脸色吗？你有真的把他当成你的Omega吗？你有给过他一点安全感吗？一点真正的尊重吗？你们结婚四年，你给他吃了四年的药！我查过那药，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拿到的，就是你给他的吃的，你知道他可能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他吃下去的时候，是真的以为你对他好，他是个孤儿，在养不活自己的时候就捡了个妹妹带在身边，他说没几个人对他好过，所以他对他那么一点好他心里就对你感恩戴德，可他不是自由身。”

“哥，你放过他，也放过自己吧。”

裴殊没说话，离开了。

季青过来扶住裴殊，裴殊伸手推开他，坐在台阶上。

“裴殊，我们走吧，他既然离开了，你何苦还要作茧自缚。”

裴殊像是没听过，他猛敲着自己的头：“他知道了……知道我给他吃药了……我就是不想跟他有小孩，他什么都知道了，还问我继续要，还是笑着吃下去的，你说，你说，他当时到底在想什么？”

“是啊，他脑袋空空，又笨又蠢，没有主见，还成天算计我，我根本瞧不上他，可是我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我的心这么痛……”

季青捂着嘴不可置信看着他，裴殊居然在哭。

◇ 第29章

季青见到裴殊哭过两次，一次是他父亲过世，他躲开所有人，无声地在阁楼抹眼泪，那年他十八。

一次是现在，他因为那个他那个从来带不出手的Omega妻子而崩溃哭泣，喃喃地说：“难怪他什么都不会，难怪什么都没见过，难怪胆子那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