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再好看,也架不住天天寅时就爬起来去请安啊!
这些天,谭宴衣和灵丘练剑的手脚都颤抖得打摆子,为了和仙尊弟子竞争,她们就差头悬梁锥刺股给师傅争面子了,刻苦如戚岭子,也挥剑挥到恍惚。
不过她们的担心太多余了,黎烬安可舍不得那么折腾自己。
炽炘剑君用传讯纸鹤把黎烬安骂了一顿,于是她又顺手把徒弟塞到师傅那里,自己留在谢怀雪这里继续打探敌情。
在仙尊面前看天书更有代入感,画本子主角直接有了脸!
仙尊拯不拯救不重要,她的小命比较重要,不管天道目的如何,她都得挽救自己,至于需不需要拯救谢怀雪,到时候看她心情。
黎烬安现在主要行动就是跟着谢怀雪,看她到底有什么特殊能当上主角,她好取而代之,至于高岭之花强取豪夺什么的就算了吧,她实在无福消受。
死劫看来是未来的事情,因为看到小说那一刻过于震惊,没来得及仔细思索,后来她想了想,世上能杀得了她的人不多,就算打不过,她不会逃跑吗?就像是仙尊打败她都得费一番力气,想在千招之内打败她都不太可能,更不要说杀她了。
所以她不可能栽在修士手里,当然也不排除哪天她失心疯了,非要引颈就戮,或者弃道入魔,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性格不咋样脾气暴躁,她的人缘不是很好,对人很是警惕,一般出门历练都是独狼,而且她师门又不是摆设,就算是被群殴了她也能摇人,不可能遭遇算计,剑宗老护短了,想要算计她的都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条命。
那些孽畜们更不可能,看不起谁呢。
那就是她突破的时候出了问题?
这种事情一旦遇上就是无解,只能提前做好准备迎接一切困难。
若是畏畏缩缩地不敢突破那才是坏事,道心崩溃,还修什么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是黎烬安了。
猜到问题以后,黎烬安就放松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担心有点太早了,近距离围观仙尊和弟子的争宠日常才是正经事,这可是活生生、真人演绎的话本子啊!
一般人哪有这个福气看仙尊出演情情爱爱的话本。
所以剑尊毫无心理负担地在仙尊那里住下了,贴身跟着,寸步不离。
……
谢怀雪收起今天看完的第三个玉简,终于把目光放在对面窗边的黎烬安身上。
这些日子里清霄仙尊过上了很久都没有的喧闹生活,能动用灵力后贿赂极烬剑尊,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平时还要忍受身边各种悉悉索索的声音。
黎烬安正在啃肉干磨牙,手上还玩着九连环,感觉到谢怀雪在看她,抬头先瞪人一眼,再语气不善地说道:“看我干嘛?”
又一次输了打架的极烬剑尊就是这个死样子,要不阴阳怪气,要不就像现在一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就差把讨厌你三个字写在脸上,反正就不会好好说话。
谢怀雪微微摇头,眼神幽幽,“没什么。”
黎烬安狐疑地盯着人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谢怀雪的眼神很意味深长,不能是在偷偷骂她吧?
盯了好一会,都没看出破绽来,黎烬安换个坐姿继续窝着,转头看看谢怀雪,发现她已经拿起第四个玉简,不由得撇了撇嘴,真无趣。
以前不来清霄峰的时候,黎烬安在极烬峰能换着法子地说谢怀雪的坏话,现在一朝夕相处,谢怀雪不会时时刻刻陪她打架,也不陪她玩,她又觉得坐不住了。
就在黎烬安蠢蠢欲动试图拉着谢怀雪再去打架的时候,江枫眠的小纸鹤适时飞来,她噌的一下瞬移到谢怀雪面前,兴致勃勃地说道:“快打开看看。”
谢怀雪看完以后顺手把纸鹤递给黎烬安。
黎烬安嘟嘟囔囔:“你不能直接告诉我吗?还得我再看一遍……三界山异动?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每年魔族都要在三界山集结大军,也没见它们翻山越岭来到人界。”
三界山,顾名思义,一座分割澜沧大陆人、妖、魔三界的巨大山脉,也是澜沧大陆最高的山,绵延高峻,边边角角都延申到人界好几个域中,连人界的十万大山也是三界山的一部分。
在一些小散修嘴里,这里一步一灵药,三步一妖兽,随随便便就是天材地宝,堪称修士的仙境,于是每年去三界山白白送命的修士不计其数。
经常有魔有妖试图翻越三界山偷渡人界,附近的平民百姓苦不堪扰,各大宗门给弟子发布任务的主要地方就是三界山。
更不要说发生了谢怀雪的父母师傅在三界山被魔族围攻这等骇人听闻的事,自此以后由道宗牵头,五宗四家都在三界山设置驻守营地,以防救援不及时,再有惨案发生。
所以有什么小打小闹也不足为惧,魔族再怎么异动,也来不到人族的地盘上。
黎烬安恶劣地抹去纸鹤上的江枫眠的一道灵识,再覆盖上自己的灵识,让纸鹤重新飞走去找江枫眠,扭头就看到谢怀雪还是沉吟的模样,不解地说道:
“就算清霄仙尊留给魔界的创伤消失了,你谢怀雪又不是死的,要是魔族真敢肆虐,你再去掀了新任魔尊的屋顶和天灵盖,保管魔族二话不说立马安静下来。”
谢怀雪终于舍得给她一个眼神,轻轻瞥了一眼,就不再看她。
不知为何,黎烬安从谢怀雪的目光中看出了对她的一言难尽。
仿佛她在三界山做过什么对谢怀雪不好的事情一样。
笑话!
她什么时候和谢怀雪一起去过三界山了……等等,好像还真有过!
黎烬安思及过往,脸色大变,惊疑不定地看着谢怀雪,不确定这人是不是趁机在点她。
谢怀雪起身走到书架前,精准地找到想看的玉简,背对着黎烬安一言不发。
黎烬安一直盯着她看,但从一个单薄的背影中实在无法看出对方是不是想起了往事。
那是一段光是回忆,都想拿剑往自己身上戳几个窟窿,把脑子里多余的水晃荡出来的青葱岁月。
只有年纪和个头往上涨了,但脑子没跟着一起长的话,就容易脑子一抽干出蠢事,而当时的黎烬安就处于这个阶段。
明明能盖压同代,却怎么也赢不了一个人,以至于老二的名头牢牢焊在头上,有时候还会被手下败将讽刺,问她都那么厉害了,能压下同代所有修士,怎么还有谢怀雪这个漏网之鱼,是不想打败她吗?
那时候黎烬安的老二名头前面还未冠上千年二字,意识不到未来的悲惨命运,但已经输得变态,就差变异了!
在三界山一事之前,黎烬安尝试走各种歪门邪道,稍稍摒弃对剑道的诚挚热爱,跑去骚扰回春谷和神机门,改而学习炼丹、炼器、画符、阵法等等,试图开辟新的赛道打败谢怀雪。
清霄峰洞府那个炎石木盒子里的废丹就是这个时期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