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琼瑛不以为然,沈瑾瑜收敛了情绪,也不再多说,而是着重强调她无比在意的结语:“她做了错事,就该付出代价。”

沈琼瑛死死掐着太阳穴,头疼欲裂。

如果说这件事跟她无关,那她传话问明了缘由,至于沈瑾瑜愿不愿跟姜佩仪会面,就不再是她的事了。

可在知道了事情的起因本来就在自身时,沈琼瑛无论如何无法置身事外。

她欠姜佩仪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对方不计较得失,但她总不能还累得对方受牵连。

哪怕是一丁点也不允许,更何况这还是利益相关的大事。即使她不了解,也知道这样的决策之于一个企业的未来,所牵连的金额,远不是她所欠的那两百多万所能比拟。

沈琼瑛昏昏沉沉靠在座位上,声音有些飘:“你想怎样?”

他答非所问:“沈小姐,最后一次机会早就给过你了,现在才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

她无力地伏在前面哭了起来。

沈瑾瑜却没有任何动容,声音机械而冰冷:“哭够了吗?五分钟到了,请你下车。”

沈琼瑛刚踉跄下车,奥迪就扬长而去。

她心力交瘁又无能为力,乍从温暖的车厢内暴露到冰寒的空气中,脑袋疼得仿佛针扎一样,身体摇摇晃晃勉力支撑,想尝试蹲下稳住自己,却一头扎倒在地。

第227章 | 0227 第227章 吃饱了,那就可以吃你了

有脚步声停住在眼前,皮鞋就抵着她的刘海。

对方没有动,就那么冷冷看着她蝼蚁一样挣扎。

她费力地抓住了他的脚踝:“你针对我吧,别再牵连别人了!”她烦透了!她恐惧透顶,厌恶自己成为瘟神一样的存在。

他蹲下,捻起一根钥匙在她眼前晃了晃:“那就看你,能做到哪一步了。”

说完随手一掷,还没等她从锁骨被击中的酸痛出缓过神来,钥匙已经滑进了她的领口。

冰凉的金属顺着柔嫩的肌肤滑行,激起一串鸡皮疙瘩。

他带着毒蛇一样的胜券在握的笑意看着她。

她咬牙切齿,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从胸口摸出了钥匙,远远扔了出去。

他终于露出微微错愕的表情,随后啧啧惋惜:“那么好吧,你玩不起,你身边总有人玩得起。宁睿?姜佩仪?纪兰亭?沈隐?……”

他每说多一个名字,她瞳孔就痛苦地缩小一分,直至听到“沈隐”,她再也忍无可忍,像是被当面咬死了幼崽的母狮子,在他震惊的表情中抱住了他,同时用尽这辈子的气力,狠狠向外翻滚,迎上了对面疾驰来的车辆。

天旋地转中,沉闷的碰撞,血铺天盖地,飞溅得到处都是。

“真好啊,都结束了……”她呢喃着。

从医院的床上睁眼醒来,她麻木的眼神对上沈隐浓情如墨的眼睛。

“妈!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他无限靠近她,把耳朵贴向她的唇:“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死了吗?”她怔怔地看向他,贪婪地嗅着他的发香。他们用了一样的洗护,可是他的汗液蒸发出了独属于他的香味,让她眷恋。

“别乱说,你好好的,我们都好好的……”他越发心疼而自责,觉得一定是自己最近有恃无恐要她要不够,才让她累到发烧晕倒说胡话:“妈,怪我……你就是太累了才会发烧吧,都怪我……”

他不该因为觉得她积蓄了疗程气色渐好就掉以轻心。

“对不起。”沈隐说着担忧地以头相抵,触探她的额温。

还好,挂过水温度早降下去了。只是人好像给魇住了似的,没什么活气。

他一边喂她喝水,一边解释:“你发烧晕倒了,有人把你送到了医院,是护士从手机通讯录通知我的。”

她恍恍惚惚喝完了水,又松开了手靠坐回床头。

原来是个噩梦而已……她安下了心,涌起滔天的庆幸,继而又升腾成了不可置信。

原来她已经厌恶沈瑾瑜到那个地步,希望他去死了吗?

可惜,她不愿那么惨烈同归于尽。因为她有了无论如何不舍得丢下的牵挂的人。

想到这她有些冷漠的眼睛里又染上脉脉温情,看向眼前恨不得时刻黏上来肌肤相贴的人。

直到她的手无意识插进兜里去摸手机,指腹一冰。

她打了个激灵,眼神骤然失焦。

沈隐又喊了一声妈,把她的手机递给她:“没丢呢,在我这里。”

她略微迟钝地接过手机,若无其事地塞回兜里,手机跟金属碰撞的声音使人清醒,她轻轻地说:“我想自己住。”

沈隐浑身一震,随即眼巴巴地看着她,贴着她蹭来蹭去,试图融化:“妈你不怪我吧?”他嫌少露出这撒娇的一面,脸上的冷清消失不见,只剩下小心翼翼的讨好。

特别可爱,就像是已经成年厮杀的头狼,回到窝里抖掉了一身威风,嗷呜一声化身家犬,仍然对着母亲兼伴侣摇尾巴。

一定要是母亲兼且伴侣,因为兼具了前者的恩威和后者的吸引。单是其中任何一个身份,他都腻不成这样,任性甜蜜着。

尤其是她最近无论生活中还是在床上,方方面面的纵容,让他贪婪弥补了这十六七年缺失的爱意。

哪怕是母爱还是情爱还是性爱,总之,他要很多爱。

她的给予和纵容使他犹不满足的,他就加倍去她身上索取,主动做出来。

她回过神来,摸了摸他的脸:“宝宝,妈妈想自己住一阵,休养一下。”

沈隐看出她的认真有些意外,立马紧张慌乱起来,可惜在医院里人多口杂,他又不敢多说,只能死死抓握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