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1)

沈檐回头看她:“小玉不来,婚礼取消。”

“什么?!”沈母大惊,“说什么胡话?!你叫那狐媚子迷了心窍了?!”

沈檐揉着眉心:“妈,嘴上留德。”

沈母气哭:“我留什么德!沈家把他养这么大,我还没要他还这份恩情呢,你看看他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好好一个男孩儿,勾引兄长败坏门风,什么下作事情都做了,真不知他生身父母造得什么孽,要我们沈家来替他还债!”

沈檐什么都没说,他打了个电话给沈椽,叫他来把沈母拉了出去。

48.

沈补玉毫无底气的跟对方谈判,这是他众多谈判中最没有把握的一场,但他不能失去扶松,某种意义上说这几年扶松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是真正像兄长一样护他周全的人。

他有些绝望,他在心底叫爸爸,希望他能出现。

之后他便听到了枪响,被爆浆的头颅鲜血四溅,他面前的一个强壮男人倒下了,视野开阔了一些,他看到了站在几十米远的沈家老四沈檩。

沈檩受沈檐委托带沈补玉回去,他很少见他英明神武的大哥这样失控,把心里的慌乱全部暴露在了脸上。家族幼教中至关紧要的一条教训就是要内敛,无论什么逆境都要笑,笑得敌人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一条沈檐一直拿满分。

但这次沈檐真的笑不出来,他告诉他,你要把小玉好好生生带回来,他若是有好歹……

太沉重的代价让他自己都惊恐于说出口。

沈檩尽管惊讶,却根本不想询问究竟,他的个性天生冷淡,又有一半儿的时间在母亲娘家长大,虽然知道沈檐跟沈补玉的关系,可无意探寻豪那些豪门秘辛,他只知道这个大哥跟京里几位大佬关系特殊,沈家如今富可敌国,大半功劳都是他的,家族以他为荣,他亦信服于他。

他穿着婚礼上的礼服,不想弄乱,便把手里的枪交给了身后的人,他是有备而来,带来的特警不在少数。沈补玉身上溅了不少血,第一反应是这超过了沈檩的职权,但这似乎不是他应该考虑的问题,总之他得救了。

扶松伤得严重,立即被送去了医院,沈檩亲自开车送沈补玉回海湾酒店,他是几个同辈里待沈补玉最冷漠的一位,沈补玉很少与他交集接触,因此最没料到他会从天而降,跟早有防备似的,显然这不是日行一善。

他跑得累了,肩上又疼,也就不想去招惹这个黑脸包公,劫后余生,居然迫切的想见到沈檐。

沈檩一路押着他,避开了宾客把他送到沈檐跟前,开门时沈檐迅速回头,被浑身浴血的人惊的掉了手里的水杯。

沈补玉有些头晕,却又没出息的想要那老男人来抱一抱,畸形的相处模式不是轻易可以戒掉的。

沈檐骂的劈头盖脸,从没有发这么大的火:“你怎么这么不叫我省心!”

沈补玉跟没听见似的,一头撞进了他怀里,靠在他胸口听他狂乱的心跳,既后怕又安心。

沈檐紧紧抱着他,几乎卡的人透不过气,他已经把自己吓得浑身僵硬,后悔不该还留他下来参加这场演出,后悔不该留着金大宏……他把自己折磨的都快开不了步了。

沈补玉闷闷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沈檐收紧的手臂几乎要挤碎他的胸腔,却再也说不了话,只是把脸埋在他颈侧一动不动。

沈檩倚在门边抽烟,提醒道:“回头再你侬我侬吧,外头还等着呢。”

金玫在众人的窃窃议论声中忐忑不安,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倘若沈补玉没死,她大不了不结这个婚了,沈檐再能耐,也不至于吃人。

她焦急的等待着,正心神不宁,婚礼进行曲却突然奏响了。

沈檐像个王者站在神坛之下,金玫看不清他的表情,来牵自己手的人却不是金大宏。

父亲去了哪里,她感到不安,经过母亲身旁时她看到她面无血色,肥硕的身躯几乎是瘫软在位置上,连金莉都在瑟瑟发抖。

他们怎么了?他们为什么不离开?

金玫走得有些飘,脑子里乱纷纷,走到沈檐跟前时,沈檐脸上挂着微笑,她却看得打起寒战来。

神职人员按照程序询问男女双方是否自愿结婚,她木偶一样回答了愿意,等手指套上了那枚硕大到足以让她身边的所有女人尖叫的钻石戒指,才像触电一样惊醒。

沈檐的手劲大到似乎捏碎了她的手骨,靠近了亲吻她侧脸时她听见他说:“你走不了了。”

沈补玉坐在沈椽身边,肩膀的子弹擦伤已由酒店医生消毒处理,身上的藏蓝色西服本是沈檐的新服,因此显得有些宽大,好在酒红色的领结弥补了一些儒雅,他看起来很不错,与金玫握手时虽然想甩她一耳光,可还是很完美的配合了这场表演,在所有宾客面前得体的叫了她一声大嫂,尽管他的大嫂看起来像是突然要中风一样,笑得扭曲,各种失仪,叫她的婆婆忍不住开始不满。

49.

金家的一败涂地从金大宏被捕开始。

他在沈氏老总的婚礼上被捕,甚至来不及看到女儿出嫁,他的罪名是谋杀,但最终没有来得及上公堂便暴毙狱中。

银行将金家清盘,负债累累,因此要求瑞士法庭公开金大宏在瑞士银行的存款数目,数额百亿余,这笔钱本应由金家三个女眷平分继承,可金莉机灵,捐款逃走了。

金家族里的亲戚唯恐引火上身,纷纷与她们划清了界线,金母无处安身,腆着脸希望女婿收留,沈檐大慈大悲替她把房子买了回来。因此整个社交圈都在夸沈大当家的仁厚,说金家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找这么个好姑爷,把全家都养活了。

可即便那样金母仍是无家可归,追债的不放过她,最后她只好想办法投奔境外的姐妹去了。

海都财务的董事长自觉欠了沈檐很大的人情,三番五次想要示好,沈檐却婉拒了。他等着日后有机会投桃报李。他们是故友,沈檐对海都高层贪污之事有本有据,可他把这些证据统统奉送,不但如此,还一道想了个主意叫金大宏彻底的闭了嘴,如此仗义,到底是沈家的大当家。

经此变迁,沈母对新媳妇也有了微词,一方面原以为她也是名门之后算得上门当户对,可败落了才知道金家早已是空壳,不但如此,祸事来临竟还如此不堪,没有一点门风,另一方面则是金玫本人,从前觉得她乖巧懂事,等真嫁过来了才知道头脑愚钝的很,像个花瓶一般只能装饰,白白让妯娌们暗地取笑。她过了一段郁卒的日子,后来自己安慰自己,至少把那小狐崽子弄走了,过个几年等沈檐有了孩子,她也就不用再管儿媳妇有什么用场了。

沈补玉自沈檐大婚之后便没有再回过沈宅,他在婚礼上跟桑陌碰了头,桑陌孩子一样跟他邀功,说你的人我给你安顿好了,我的人你该告诉我在哪儿了吧。

沈补玉知道他念念不忘桑聚仁那个美貌小男宠,是对他有了真情,但桑家就这一根独苗,他不想害他无后,便无耻的食言拒绝了。

桑陌失魂落魄抽鼻子,说我早知道你会骗我,他还是不想见我。

沈补玉内疚的说,兄弟,别这样,你肩上有责任的。

沈补玉不知道自己对责任二字哪儿来的执念,自己都觉得自己敬业的可以去守边防,一切他都收拾妥当了,但执行官这个位置,几次来应聘的沈檐都没看上,日常工作暂时还得他来做,冰激凌店的外送也还是照常送,拖拖拉拉,一直快到年关了还没走成。

沈檐的日子过得荒淫,简直要变成一条淫虫了,沈补玉招架不来,忍不住抱怨他是不是想把他休假去这段时间的分量都做回来。随时随地发情,几次把他抵在办公桌上肆意狎玩,沈补玉的身体越来越敏感,被蹂躏到红肿的乳头擦到衣服都会有反应,在沈檐身下不自主迎合时他求他放过他,似真似假,又在高潮的迷蒙中哭哭啼啼喊他爸爸别丢下我。

事实上,沈檐觉得,如果没有这个称呼,他或许真的早就放手叫他去了。但这称呼是最强劲的毒品,除了死亡,他根本无法戒掉。

50.

沈母最后给沈檐推荐人选其实是沈楣做得军师,她在电话里跟沈母说,要是大哥连这个也看不上,那就是他根本就没想小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