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补玉费力呼吸,扶着扶手慢慢滑坐咋椅子里,他在冒冷汗,感觉自己很糟糕,他用力微笑,告诉身边的人们他没事。
我认识它的主人,他指指大衣,请交给我吧。
接过衣服时,一股熟悉的味道钻进了他的鼻腔,他几乎胸痛的要休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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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补玉费力呼吸,扶着扶手慢慢滑坐咋椅子里,他在冒冷汗,感觉自己很糟糕,他用力微笑,告诉身边的人们他没事。
我认识它的主人,他指指大衣,请交给我吧。
接过衣服时,熟悉的味道钻进了他的鼻腔,一记尖锐的刺痛袭击了他的心脏,躯干四肢乃至指尖都疼痛的几乎要蜷缩起来。
他坐了很久,直到会场所有人都走空,才在工作人员委婉的逐客声中离开。
室外空气冰冷,不远处的雪山轮廓模糊,街上商家亮着霓虹,并不喧闹。沈补玉头一次感觉到自己身在异乡的荒凉孤寂,他离开了故土,奔赴自己向往并计划了很久的生活,现在他拥有了一切,他经常感到满足而幸福,所以,他不明白此刻的伤心来源于何处。他给了沈檐所有他能给的东西,没有任何可以牵挂的理由,只要不去回想过往,这个名字听在耳朵里,他完全能把他当成一位普通的长辈或是老友。
只要不去回想那些过往,不去回想他的拥抱,不去回想他的亲吻,不去回想他炙热的身体,不去回想那一夜喜床之上他在耳畔的狎昵称呼……
沈补玉回到了酒店客房,关掉了所有的灯,滑座在床边的地毯上。黑暗使他感到安全隐秘,他动作缓慢的脱掉了自己所有的衣服,然后穿上了那件不属于自己的旧大衣,他的体内燃烧着一股久违了的邪火,沿路而来,那些只属于两个人的不堪回忆几乎要烧伤他的身体,他觉得自己空虚的像是一棵中空的笋,迫切需要被粗糙的大手剥开所有盔甲,被坚硬的利刃劈开穿透,用力的,尽可能的到达最深的地方。
他打开了腿,用一种不知羞耻的姿势自渎,大衣里料水滑,逆毛的轻微刺痒随着他的动作袭扰敏感的皮肤,那人残留的体味笼罩着他,使他激动的无法自制,浑身汗毛倒竖,尽管这行为生疏,他却很快就攀到了云端。浊白的体液落到地毯上的瞬间,他像抽搐一样战栗起来,禁欲的身体已然难以承受这样的快感,然后他逐渐平复下来,如同被强激惹刺激后的精神病患者,整个人陷入了漠然失神的沼泽深渊里。
沈檐连夜搭机离开了瑞士,他感到疲惫不堪,在飞机上睡过之后,回家又关起了房门禁止下人打扰。又是年关将近,宅子里却久未有喜气感染,见他不悦,所有人也就都低声下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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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檐连夜搭机离开了瑞士,他感到疲惫不堪,在飞机上睡过之后,回家又关起了房门禁止下人打扰。又是年关将近,宅子里却久未有喜气感染,见他不悦,所有人也就都低声下气了。
晚饭时间全家人坐拢来,仍不见沈檐,沈母让金玫去请,金玫上楼不久,楼下众人便听到了沈檐发脾气的声音,似乎还砸碎了什么东西。
无论在外头遇到了什么事情,回到家里来,即使是对着金玫,沈檐也很少失态到大发雷霆,他对这个宅子和宅子里的人格外包容。尤其是婚后,宅子里少了一个人,他变得更加稳重少语,对待家人也更加客气。
打碎东西的声音让楼下的几个女眷受了惊吓,沈父示意沈母上楼去看看,沈梁的母亲在一片安静中小声嘀咕:“生不出孩子的人还派得上什么用场。”
沈母严厉的扫她,从容站起来上楼去。
金玫站在主卧门口,见她上来了,也不称呼,只是麻木看了一眼。
“没用的东西。”沈母轻声鄙夷,而后轻巧的敲门,温柔的呼唤儿子,“阿檐,是妈妈。”
沈檐的声音听不出来喜怒,隔着门板回她:“我不吃了,你们开饭吧。”
沈母试着转动门把,门开了三分之一便被里头弥漫的烟雾呛的直咳嗽,沈檐靠在床头,见她进来,便熄了手里的烟。
沈母坐在床沿摩挲他的手臂,说:“是妈不好,看人不准,净惹你生气了,你要想离婚,妈不拦着。”
沈檐说:“你别胡思乱想,跟金玫没有关系,她很听话,挺好的。”
沈母满腹怨气:“听话有什么用,六年了肚子都没动静,难道要老沈家绝后啊。”
沈檐说:“绝什么后,你有孙子。”
沈母一惊:“什么?!”
沈檐待不住,坐了起来说:“我有事出去,今晚不回来,不要叫人等了。”
没有沈补玉了,但面对不怒而威的儿子沈母依然发怵,且比从前更加有些惧怕,那时还有降得住他的人,这会儿,所有事情他说一不二,毫无商量的余地了。结婚六年没有孩子,沈母心里也怀疑是沈檐的故意作为,看得出他和金玫同房的时间极少,近两年几乎可以说没有。比起从前与沈补玉的无度荒淫,现在的沈檐太过规矩,事实上,自成婚之后他便像变了一个人,在外的玩物都打发尽了,一心扑在工作上,人也日渐消瘦,却更加乖戾,喜怒无常,有时看着,倒像是在折磨自己似的不肯罢休。
沈母想起那年沈蔷说过的话,也是快过年,补玉还在公司,她等得不耐烦正准备动手赶人,被她劝阻:“大妈,大哥已经割肉一样疼,你千万不要再动小玉,他会杀人的。”
她劝她时自己好像想哭,撇嘴的样子跟她的小孩差不多模样,说得这番话倒是跟平时疯癫的样子完全不同,真正像个大人模样了。
沈母因此比从前更加胆小,一想到沈蔷说的“他会杀人的”,便什么都不敢动了,好像沈檐真要杀人似的。
沈补玉回到家中便马不停蹄的开始忙碌,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享受悠闲,难得的忙碌却仍使他兴奋起来,无怪乎从前扶松总说他是劳碌命工作狂。
会议结束之后,皇室派人邀请他和家人参加了一次聚会,杨絮处变不惊,倒是两个孩子开心的压抑不住,临时保姆教了他们许多礼节,加上本身家教严苛,因此在聚会上孩子们表现得非常得体。沈补玉受到了嘉奖与肯定,但同时他客套疏离的态度也稍稍引起了那些贵族们的不满,与杨絮不同,他有本国的永久居住权,却一直未曾放弃原本的国籍,连同两个在此地出生的孩子也放弃了这个福利优渥的国度,跟随他一起入了故土国籍。
杨絮对他的固执相当宽容,顽疾使她对世事不甚在意,目前的生活教她感到满足,她相信她的丈夫挣脱了一切束缚翻山越岭千里迢迢奔赴于她,必是存了天长地久的信念,这便足够,人生漫长,何必去计较那些无法预测的事情。
相比起对生活的豁达,她在工作上的执着激进简直叫同事们惊叹,新的药物实验已经过去一个月,明显对溃疡灶的表面起着明显的细胞活跃作用,这使她非常激动,更加专注深入的加以研究。
夫妻俩亦亲亦友,对待彼此的工作都非常尊重,因此都没有计较对方暂时的放弃家庭责任,他们请了一位经验丰富的临时保姆,她与孩子相处的不错,生活依旧平衡。
农历新年他们在一起守岁,夜里一家人在起居室聊天打麻将,沈馥虽然不如沈郁能够精确的计算台数,但对于规则已经熟练于心,肥短的小手指摸排的架势很像那么回事儿,只是不见胡牌,输了很多作为赌注的坚果出去,但也不气馁,越战越勇,直到过了零点才被杨絮拖去洗漱。
沈郁与父亲一起收拾牌桌,他已经睡意沉沉,因此问出的问题也没有多加思考,他问他的父亲祖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补玉垂着眼睑反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沈郁说:“妈妈今天做了外公以前的拿手菜啊,爷爷呢,爷爷会做菜吗?”
杨絮的父母已于前年去世,在世时非常疼爱孩子,经常来与他们同住。
沈补玉不想在这个时候谈论沈檐,因此沉默了很久,直到沈郁睡意消散,看着父亲的神色而不安起来,祖父的话题是父亲的忌讳,他很少跟他们谈到自己的父母。
好歹是新年,不该让孩子这样惶恐,沈补玉叹息着摸他的头,说:“你爷爷是个做生意很厉害的人,他很少做菜,炒的饭也很难吃。好了,去睡吧。”
沈郁忙不迭的滑下椅子上楼去找妈妈和沈馥了。
沈补玉坐在椅子上想沈檐,在十九岁之前,他还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少年独特的多愁善感使他一度纠结于沈檐的蛮狠不讲理,也总是忧郁,无法想象这段怪异的突兀开始的关系以后将怎样收场,绝望的时候他甚至想过伤害沈檐然后逃跑,越是到后来他便越是庆幸,好在他没有这么做,除非沈檐主动放手,否则他无处可逃。
然后呢。
他们是那样的关系,知道这一点,他反倒不再想了,只要他们是那样的关系,终有一天沈檐会放手,这是解开死局的唯一办法,大概也是他当年领他进门时就打算好的事情,他与沈家无关,与沈檐无关,他养他长大,只不过是不忍见他被生母抛弃而早夭罢了。
谁都知道,沈家是仁善之家,沈檐是慈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