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1 / 1)

萧藏见墓门移动,闪身往后躲了一步。墓里的长明灯直到此时还亮着,幽幽的青色灯光,如同鬼火一样在里面跳动着。

“大人”

萧藏稳住心神,带着家奴进到墓室中,但是到萧云的陵寝外,他还是喝令众人在外面等着,自己只身走了进去。

墓室里的冰块已经融化了,融化出的水,也渗进了地里,萧藏看着那一口玉棺,里面躺着的一道黑影,让他的呼吸都几乎停了。他一路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都没有看见,那会不会是萧云……

萧藏浑身发起抖来,他不敢再细想。

若真是是萧云死而复生,他现在所握的一切都可以放弃,但若是别人装神弄鬼,他定然要……

萧藏走到玉棺旁,伸手将棺盖推开。他大睁着眼睛去看里面的人,里面的人,横躺的姿势和萧云下葬时一样,只是脸上盖着一块黑布。萧藏指尖颤抖的伸出手,去揭那块脸上的黑布,只是还没有等到碰到那块黑布,一只红色的虫子,就从那人四散开的墨发里跳了出来,萧藏来不及闪躲,叫那虫子钻进了领口,而后就是一阵剧烈痛楚,他伸手去碰,只摸到了一手的黑血。

棺椁里的那人,自己坐了起来,盖在脸上的黑布也滑落下去。

“你是谁?!为何装神弄鬼!”萧藏看坐起来的那人,黑布之下,脸上还戴着一张铜面具。

那人并不回答,只慢腾腾的从棺椁里站了起来。

萧藏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他正要去叫外面的家奴进来,就因为刚才说的话而气血翻涌,吐出一口掺杂着血块的黑血来。

方才被不知名虫子蛰了一下的脖颈,里面的血液几乎要凝固,让他呼吸困难的按着喉咙跪倒下来。在他痛苦万分的时候,他看到了面前多了一双靴子,靴子的白底上,沾着一层血迹。

透过铜面具的眼睛,望着此刻痛苦倒地的萧藏,无波无澜。

他知道萧藏回来,他也知道萧藏不会让旁人进来惊扰萧云的墓,他只需要让萧藏生出一丝希望,然后再用蛊虫杀了他。

那蛊虫身上带着剧毒,再过半个时辰,萧藏浑身的血就会凝结,那时他会痛苦万分的死去。他俯视着萧藏,以为他会求饶,毕竟现在的萧藏,手握权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比起在这个荒山中的陵墓里死去,他应该更贪恋世间的繁华才是。

只要萧藏开口求他,他就可以摘下面具,去嘲讽他,然后冷眼看着他绝望的挣扎。

萧藏不断的呕出黑色的血块来,他的手指上,都沾上了自己温热的血,他倒在地上,几乎不能言语。

深色的衣袍在地上散开,萧藏的手指,因为痛苦抓紧了面前的石板。

“为什么不求我放过你?”戴着面具的人问他。

萧藏抬起头,他嘴唇因为蛊虫携带的毒素,已经在泛紫了,他刚才呕出来的血,还没有流尽,顺着他的唇角,一路淌到了脖颈上。比起这些,他的眼睛更为慑人一些,黑而沉的眼睛深处,像是在燃烧着什么一样。

很快萧藏就会死了。

但是萧藏死了,他又能得到什么呢。

萧藏没有求饶,他也没有得到任何报复的快感。杀了萧藏,他也不过是一个靠着蛊虫来维持生命的死人。

“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

萧藏听到这个人说的话,他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但现在他的意识和外界之间,仿佛隔着一层纱,一层无论如何,他都穿不过的纱。

脖颈上,覆盖上了一个温热的东西,一个蠕动的东西,从他的血肉里钻了出来。剧痛还没有消除,他感觉到自己的衣摆被掀开,顺着他的腿根,那人似乎放了一个什么东西在那里。如果在平常,他一定会觉得疼痛,但在此刻浑身的剧烈疼痛中,那一种身体的一处孔窍被撬开的细微疼痛简直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我要你靠着别人的施舍活下去,就算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过是一个……”

后面的话,萧藏已经听不清了,他的意识跌入了黑暗中。

作者有话要说:  叮咚,您的合欢蛊大礼包已上线

叮咚,您的送福利小天使宴寰即将下线

小剧场:

渣作者:你一生中最感谢的人是谁?

萧隽:宴寰

楚星河:【沉吟三秒】宴寰

宴寰:我是认真的在搞事情(╯' - ╯︵ ┻━┻</>

74、艳杀天下(74)

萧隽因为萧藏迟迟不出来, 又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冲进来时,被眼前的一幕骇到了萧藏浑身染血的躺在那里, 垂落在眼前的发丝,沉浸在了一片黑色的血块中。萧隽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怀中的萧藏通体冰冷不说,连声息都没有了。

萧隽将手掌贴到他胸口,想要度些内力给他, 没想到他的手掌刚一贴到萧藏的心口,萧藏猛地呼入一口气,而后拼命咳嗽起来。萧隽感受到胸腔里的跳动复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敢耽搁,度了内力过去,缓解萧藏此刻身上的疼痛。

“回府。”萧藏说完这两个字, 头一歪又昏倒了过去。

萧隽抱着他坐上外面等候的轿子, 匆匆就回了萧府。到了萧府, 将萧藏送回房中, 萧隽召了大夫过来给他查看,没想到大夫刚一把住脉门, 刚才还脸色发黑气若游丝的萧藏, 竟起身坐了起来。

“大人”萧隽看他醒来, 一下子扑到榻前来,“您没事吧?”

萧藏也说不出来,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在鬼门关外转了一回。

大夫把了脉之后, 也没说出什么所以然来,自觉无碍的萧藏,摆手将他打发走了,只留下萧隽在房间里。

“大人刚才在里面遇到了什么?”萧隽问。

萧藏回忆了一下,将那个戴着奇怪面具的,从棺椁里站起来的男人和萧隽说了一遍。当时他觉得那个男人声音十分耳熟,现在回忆,竟觉得又是从未听过。

“看来是早有人躲在那里,想要暗害大人。”萧隽说完,已一连自责的跪倒在地,“奴才保护不力,请大人降罪。”

萧藏道,“他敢只身躲在那里,就说明,他对我十分了解,知道我不会让你们进去。”

萧隽低头在床边不语。

“起来罢。”

萧隽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