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暮犹记得小时候,病床上那个枯槁苍白的小草哥哥,身上插着好多管子,濒死的少年最后对她勾出一抹弧度。
宁培言自保的手段就是这个,邢暮又气又担忧,要是真碰上星盗,这麻醉剂还不知道是给谁用的。虽然她也知道,军队后方其实很安全。
她要把蝴蝶用金笼锁起来。
奈何身前穿着军装的女人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抬手推了推,宁培言跌坐在床上,胳膊撑着坐起来。
邢暮的状态确实确实很差,精神力枯竭给alpha带来的负面影响很重,即使醒来前刚注射了针剂,她现在额角仍一跳一跳的疼。
邢暮染上情欲的嗓音略微沙哑,见男人不解抬眸,她平静道,“万一你不用药剂,也能诱起我的易感期呢。”
邢暮把黑色胶圈扯下去,一手揽着男人腰身,一手扣着对方后颈,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这么吻了上去。
濒死的蝴蝶,渡过许多盛夏,又飞回她指尖。
邢暮垂眸看着,喉间滚了一圈,宁培言指尖翻动,几下后成功为她解下腰带。
军部的胶带粘合力很强,男人唇旁都红了一圈,配上灰扑扑的脸颊,瞧起来极为可怜,像个被擒的战俘。
宁培言垂眸点点头,他确实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九个月没见,邢暮的思念不比宁培言少。
脑中思绪快速转动,他只能想起最普通的一个办法。
女人拿着衣物走进来,视线扫过对方身躯,顿了几秒,压下眼底情绪。
邢暮将剩余的药剂收起,起身后喉间滚了滚,语气藏着复杂情绪。
猝不及防被抱个满怀,邢暮接住怀里的男人,在听见对方的话后,她的表情微微动容。
男人被止住动作,只好答,“父亲给我的,说能掩盖Omega的气息。”
男人起先瞪大双眸,口中短促溢出声,随后睫毛一颤,阖眸投入这场吻,手也主动揽住邢暮的腰身。
一路提心吊胆,生怕邢暮会因为枯竭的精神力出事,如今再见对方,宁培言只想牢牢抱住对方,感受到对方真实的体温。
青草味信息素逐渐四溢在房间里,Omega显然还不适应激烈的吻。
她用的是‘再’。
“小暮,我能抗住药剂的,你让我试试吧。”
门被重重关上。
什么账没算?
宁培言低声解释,“我的身份太低,不能靠近你这边,我刚才才找到机会过来。”
昨天下了星舰后,那个叫吴玫的舰长又拦住他索要联系方式,周围没人能再帮他,宁培言只能给了个假的来脱身,连最后一餐盒饭都没拿。
“对不起……”宁培言垂眸去牵邢暮的手,软声道歉,“小暮,你别生气。”
宁培言知道这里很危险,可是他无法在知道邢暮的危险处境后什么都不做,只在中央星傻等。
“不行。”邢暮无情拒绝。
“小暮。”男人声音沙哑而颤抖,带着无尽思念,“我好想你。”
“赵医生和我说,你的精神力早到了枯竭边缘,就算靠药剂也撑不了太长时间。小暮,你怎么一直瞒着我,我明明能帮你的。”
宁培言被邢暮说的一愣,他微启着唇,睫毛轻颤,意识到对方在生他的气后,男人面色终于有一瞬慌乱。
“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有账没和你算。”
搂着对方窄瘦的腰身,邢暮沉默良久,最后道:“宁培言,你胆子真够大的。”
邢暮回去的步伐比平时快,和别的alpha不同,她屋里正有一个温软的omega等着她。
等他见识到易感期的alpha,想逃都晚了,连哭着崩溃失/禁都不能引起alpha的心软,只能痉/挛颤/抖的承受。
宁培言不知道未来床上命运,正想着如何操作,浴室门被推开,打断他的思绪。
下一瞬,凌空响起啪的一声,很清脆。
“小暮,我带了麻醉剂。”
邢暮语气很冷,浅色的眸子盯着宁培言,没有见到爱人的喜悦,甚至压着愤怒,“宁培言,就为了这个,你瞒着所有人跑来荒星找我,这是前线!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路上万一碰见哪个星兽或星盗,你想过该怎么办吗!”
他从兜里又掏出几支细小针剂,便于隐藏和携带的款式,宁培言小心翼翼抬眸,轻声道。
宁培言开始释放自己的信息素,他跪坐起身子,垂眸开始解衣扣。
宁培言半启水润绯红着唇,眼尾都含着情韵,听了这话后微微瞪大双眸。可是他都和邢暮在一起这么久,对方从未对他进入过易感期。
精神领域翻起滔天巨浪,血海将领域内一切的生机绞杀,只剩下空荡的死寂,alpha偶尔也会恍惚耳鸣。
记录表上,邢暮上次注射是三天前,她的精神领域动荡越来越频繁了,这对alpha来说是很危险的事。
“昨天下午。”
宁培言没注意到邢暮的神情,而是眸光四处瞥着,似乎在找什么,直到看见邢暮手中摆弄的药剂后松了口气。
邢暮绝不允许那种事再发生,她路过宁培言,“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去处理一下别的事,你安心吃饭。”
“先穿这身。”邢暮将衣服放下,顺手将那身脏衣服拿走。
在处理完星盗的事后,邢暮去了一趟治疗室,拿起赵诺给她调配的药剂,面无表情往手臂上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