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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初夏晨起还是有些冷的。
姜芜睡得晚,早上隐隐觉着有些寒,想拽被子盖得紧一些,没拽动,倒是身后有一处温热之地,也没有多想,就往后挪了挪,一直到整个贴在了热源上,甚至脑袋拱了拱,觉着舒服了,才安心?地继续入睡。
没有过太久,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昨晚不是跟楚凌一起睡的吗?姜芜猛然睁开了眼睛。
她也终于反应过来了,身后这?个温热的地方,可不就是楚凌的身体。
男人身上只?穿着单薄的里衣,方才在她靠过来的时候,就从背后将她紧紧地抱住了,他健壮的身躯,衬得怀里的女人十分较小。
姜芜甚至觉着呼吸之间都是他的味道。
她悔得想要给自己两巴掌,怎么就?怎么就忘了这?一茬?
察觉到了她僵硬的身体,楚凌自然也是知道她醒过来了。明明刚才还乖巧得像一只?黏人的猫咪似得,恨不得整个人贴过来,在他怀里懒懒地动着。
可是一醒过来,就像现?在这?样了,避自己如蛇蝎。
“冷?”
楚凌的声音就在她的头顶上方,姜芜这?会儿已经?完全?清醒了,本想摇摇头,可是又不敢动,只?能出?声:“不冷。”
两人没有再说话?了,姜芜庆幸还好自己穿得算是厚,两个人不至于接触得太过明显,可即使如此,身后这?个睡梦中让自己安心?地温度,这?会儿隔着衣物,姜芜也觉着烫人。
她全?身上下,也就只?有脚趾敢微微地动了动,手也紧紧地握成了拳。
如果不考虑这?会儿两人的心?境,他们之间甚至还挺温情?的,姜芜知道这?样的温情?只?是虚假的,可身后的人像是不知道,那?伏在自己颈后的男人依旧不言不语,让人恍惚间觉着,他是在享受这?样的温情?的。
姜芜又想起自己昨日临睡着之前的那?个念头,顿时心?一惊,赶紧止住了。她撑不住了,主动开口:“大?人,您今日不需要早朝吗?”
“刚回京城,不用去。”
楚凌回答了,虽然是一个不怎么让人开心?的答案。
“不想睡了?”就在她纠结着接下来该说什么的时候,楚凌开口了。
姜芜如释重负,忙不迭地点头。
男人怀抱她的力道刚刚松开了一些,她就赶紧从床上坐起来了。
也刚好对上了楚凌还未完全?伪装起来的视线。
明明还没有用冷漠伪装,姜芜却觉着更加难懂了。虽然在一夜的休息以后,那?双眼睛里已经?看不到了疲惫,她却读到了一瞬间的受伤,就像是刚刚被填满的一块血肉,又硬生生地被撕扯开一般的疼痛与受伤。
她再次打住了自己奇奇怪怪的想法。
“大?人不起吗?”
楚凌嗯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似乎是真的还打算继续睡。
这?可真是稀奇事?,不过姜芜也顾不得想太多了,赶紧就起床了。生怕这?人又犯什么病让她也陪着睡。有下人过来给她梳洗,她大?略扫了一眼,没有看到昨夜给她守夜的时候打瞌睡的那?个丫鬟,心?里顿时一沉,对楚凌的讨厌更是上了一个档次。
一直到她梳妆结束,楚凌还睡在床上,姜芜都以为他是睡着了,正要起身,突然就听到他的声音传来:“我送你的玉簪,是不喜欢吗?”
姜芜心?一紧,她看过去,床上的男人却是还躺着,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那?深不见底的眼神就这?么看着自己。她哪里敢说不喜欢。
“不是的,”她对于糊弄楚凌的借口,向?来都是信手拈来,“大?人送的,我不舍得戴,想好生收藏着。”
只?是能不能糊弄过去就是另说。
果然,楚凌又开口了:“不用。”
不用的意思就是让她戴着,姜芜也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跟他作对,便马上让下人给她换上戴了。
再看过去,楚凌又闭上眼睛了,并没有要做出?评价或者看上一眼的意思,姜芜更不会专门让他看,便赶紧小声地出?去了。
房门关上的声音响起,床上的人一瞬间睁开了眼睛。
他是日夜奔波了好几日,一回来就直接来找姜芜了,此刻,身边的这?块位置似乎还有温热,鼻尖里呼吸的都是她的味道,手上更是残留着她的触感。她柔软发丝的触感、细腻皮肤的触感。
男人平息着自己的呼吸好一会儿,在察觉没用后,眉头皱了皱,终于,像是认输一般,将手覆盖了上去。
这?里到处都是她留下的痕迹,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使身体得到满足。
但是心?里的渴望在日益加深,对她的忍耐也已经?到达了极限。
快点变回那?个,只?喜欢他的阿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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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芜来到前厅的时候,青阳和莫阳舟也在。
莫阳舟的手上拿着一束鲜花,看着应该是刚刚采摘的,上面还带着晨露。
“夫人。”莫阳舟向?她招呼。
姜芜有心?事?,回应他得没那?么上心?,只?是点点头,又像是随口一般赞叹了一句:“很?漂亮的花。”
“这?是在下晨起在后山采摘的,”莫阳舟将花插进了一边的花瓶里。“后山的花开得很?漂亮,夫人也可以去看看。”
姜芜突然想起了自己昨日让他与自己一同去后山的邀请,再想想还在自己床上睡着的楚凌,顿时脑袋疼。
她也知道,阳舟采摘这?花,看似是放在堂厅里,其实就是想让自己看的。
可是为今之计,只?能先委屈他了。
于是在莫阳舟出?去的时候,姜芜逮着机会,就跟青阳说了:“你想办法让阳舟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