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护卫面面相觑后,就默不作声的将身后大门给打开。
“谢谢,麻烦你们了。”
时文修呼口气,挺挺腰杆,踏进院中。
不知是不是她过来的早了些,偌大的庭院里不怎么有人,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护卫在练拳。
她见了正要开口打招呼,熟料那几个护卫见她扭头就跑,就连刚蹲在水槽边洗刷的两三护卫,也都瞬间抱起木盆,风一般的冲进廊屋里。
时文修错愕的看着这一幕,而后慢慢抿了唇角。
她沉默的朝大堂的方向走去,好在大堂的门是开着的,她索性就进去等候了。堂内倒是有几把椅子,不过初来乍到的她,自是不敢突兀的去坐,只是在旁站着等。后来她见角落里有笤帚,便也不干巴巴的在那站着了,干脆拿了笤帚里里外外的打扫起来。
约莫卯正时刻,院外突然响起了锣声。
清脆的三记锣声响后,本来相对安静的偌大庭院好似一瞬间鲜活了起来,左右各个厢房、廊屋的房门相继打开,吵嚷声、脚步声、木盆撞门声不绝于耳,几乎瞬间那庭院里就喧哗热闹了起来。
大堂里的时文修呆怔的看着不时从各厢房廊屋里涌出来的人,一时间惊愕不已。这、这得有五六十号人吧?可都是她的同事?
还不止这些。没过一会,大堂后边的院子也一股脑的涌来了差不多数量的人,时不时就有汉子扯着大嗓门哈哈大笑的、吆喝着的、还有吵架的,真比菜市场还热闹。
时文修呆呆的瞧着外头那些个,同事,她这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怎么她的同事都是些糙汉子?除了她以外,就没个女的了?难道这单位的男女歧视都这么严重了?!
她不死心的往外看了又看,直把自个眼睛看的发酸,也没能如愿看到第二个女护卫。
这发现让她心里有点慌。
若原身是被破例收在护卫之列的,那原身的武力值得有多高!
她低头看看自己并无茧子的双手,如何也想象不到,原身力能扛鼎、挥拳就能轰死三个糙老爷们的壮观场景。
第5章 这日子没法过了
鲁泽踏出厢房门时,就有护卫过来朝他禀了明武堂来人的事。虽说早知此事,可待人真正过来了,他心头倒真有种说不上的滋味。
抬头朝大堂的方向扫了眼,待见着里头那巴巴等候的身影时,他不免叹口气,真觉得是败了一天的好心情。
时文修眼尖,看见昨个那负责她入职的上司朝她这看来,忙立正站好,露出友好亲切的笑容。结果不消说了,她那上司鸟都不鸟她,直接拉着脸扭头过去。
她还能怎么办?习惯了呗。
还是继续打扫卫生吧,好歹能给人留下个眼里有活的好印象。日复一日的,只要她好好表现,这里的人迟早都会接纳她的罢。
院子里又邦邦邦三声锣响。
洗漱完的护卫们就井然有序的排好队,各自拿好碗筷依次打饭。早饭简单些,是掺和面的大馒头加一勺咸菜,馒头不限量,管饱。
鲁泽带着府上一等护卫排在最前方打饭,其他二等、三等护卫们则排的稍后。
若在往常,打完了饭,鲁泽一般都会带着一等护卫们进大堂内吃,而其他护卫是没资格进大堂的,一般都是在庭院随意寻个地方蹲地上吃。
可今个却是例外了。
见他们鲁首领将盛咸菜的海碗随意往地上一搁,蹲下身子就抓了馒头沉默吃着,众护卫不由面面相觑,隐晦的朝大堂的方向偷看了眼,各打着眼神官司。
其他一等护卫稍微迟疑后,就索性挨着鲁首领,一道在院里蹲着吃饭。
今日的这顿饭,大家伙吃的格外沉默。
不说旁人,就连那平日里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鲁海,此刻都如锯了嘴的葫芦般,端碗闷头吃着饭,连个屁都不敢吭声。
若鲁海知他们心头所想,只怕得跳起来骂脏话。他又不真的是二愣子,如何不知那人之所以被请进了他们明武堂供着,是因他之前闯祸的缘故?这会他兄长正烦心着呢,若他还不知收敛,还敢在他兄长跟前瞎嘚瑟,那可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歪来着!
堂外的这些汉子们各有各的心思,而堂内的时文修也心不在焉的扫着地。此时她的目光多少有些控制不住的,想往外头大汉手里的那大馒头上瞄。
这里原来还管饭呢。
她心里有些蠢蠢欲动。
她在想,那她,是不是也能过去领个馒头?
=第4节=
一想到大汉手里那宣软的馒头,她腹中就耐不住传来些咕噜的轰鸣声。
她抚着空腹愁眉不展,随后又塌肩叹气。
她是真的饿了。穿来的这一周,她几乎就没怎么吃下饭去,实在因为那掺着糠的窝窝头她压根咽不下去。就算费劲勉强嚼烂了和着菜汤咽下,也是刮的嗓子生痛,直接导致后面两天咽不了饭,只能使劲的灌着汤水充饥。
说实话,像馒头这般正常点的食物,实在是她穿来后第一次见。
在去与不去之间几番纠结后,她最终还是以理智强压了想要进食的欲望,决定暂且不去讨那嫌了。
初来这里,她本来就还没怎么搞清形势,再加众人对她观感不佳,若此刻她贸然上前,只怕更惹得他们厌恶。
不过,要是中午还管饭的话,那她就不会客气了,会随着大流一块将饭领了。就算没碗也没关系,她干吃馒头都成。
“邦邦邦!”
外头又是三声的锣响,惊醒了堂内思绪飘散的时文修。
她忙朝外看去,原来是那些汉子们已经吃完了饭,正在他们首领的喝令声中列队呢。
这怕是要分配这一天的工作任务了吧!
刚上岗的第一日,她可不想让那首领遗忘了她,慌张的将手里笤帚一扔,撒腿就往外头冲。
鲁泽余光扫见那风风火火朝这方向奔来的瘦小身影,一张脸刹那黑如锅底。偏他还不能因此发作,只能黑着脸憋着火,瞪着眼睛死死瞪着那正缩着脑袋悄悄往后排最边上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