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桌前落座,丽贵妃颇为殷勤的替皇上斟好茶,眼里满是浓情蜜意,羞涩的说道:“皇上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臣妾还未准备好恭迎圣驾。”
“爱妃如此美貌,朕随时都想一见,才刚批完折子,就忍不住过来瞧瞧你,爱妃是怪罪朕不该来,还是,朕来的不巧,打扰到爱妃与令弟洽谈了?”
这话里话外的古怪意思让万家姐弟都莫名心惊了一下,面面相觑,丽贵妃勉强回道:“陛下误会了,臣妾也甚是思念陛下,只是怕装束简朴,陛下不喜欢而已。”
“说什么呢,朕不过是开个玩笑,瞧瞧,你们脸都吓白了。”
皇上笑着又拉起万呈安的手,用力拍了拍他的手掌心,道:“不过,朕倒是很好奇一件事。”
万呈安心中忐忑,抬头道:“皇上请说。”
“呈安,你这次进宫,为何不先向朕请旨,而是直接拿着令牌进宫,你的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吗?”
丽贵妃这才知道万呈安今天是先斩后奏进宫来看她的,心中一颤,急忙跪下请罪:“皇上,臣妾可以解释,臣妾生产在即,心中忐忑难安,这才请呈安进宫慰问,臣妾……啊,疼,呈安……我……”
万呈安看见姐姐的脚下忽然流下大片水渍,知道她在惊吓之中羊水破了,赶忙向皇上求情:“皇上若要定罪,也请先等姐姐把孩子生完再来下旨也不迟,情况紧急,求皇上先请太医。”窠瀬吟斓
皇上起身过来抓住丽贵妃的手,对着门外高声喊道:“来人,快请太医,若晚一步,丽贵妃和孩子有什么好歹,你们所有人都别想活命,快去!”
万呈安和皇帝站在门外焦急等候,一盆一盆的血水端了出来,就是听不见孩子的哭声,一直熬到天色渐暗,产房里才终于响起了一声孩子响亮的哭声。
接生婆前来喜滋滋的禀报,生的是个皇子,皇帝大喜过望,急忙带着万呈安进去看丽贵妃怎么样了。
丽贵妃产后虚弱,凭着一口气求皇帝宽恕她的弟弟,万呈安也在姐姐的示意下果断跪下求情,皇帝面上没什么变化,只说看在丽贵妃诞下龙子的份上,饶恕他这一次。
在万呈安离宫以后,皇帝也离开了永寿宫,回到了御书房。
“陛下就这么放过了万呈安,会不会有点太随意了,恐怕难以服众啊。”
小光子在皇帝身侧慢慢磨着墨,皇帝沾了一下笔尖的墨水,缓缓道:“不放又能如何,万家如今已经是众矢之的,再加一把火,日后才烧的快,烧的干净。”
“是,还是陛下考虑周到,说起来,科举的日子也快到了,陛下是否?”
“多派些人盯着,还和上次一样,要挑就要挑个识时务的可造之材,这件事交给你了,办好有赏。”
“是,奴才遵命。”
驾着马离开皇宫的万呈安第一时间赶回了避暑山庄,心有余悸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那胸膛仍跳动的厉害。
还好,还好这次姐姐生了个皇子,皇上大喜,又让他死里逃生。
虽说皇帝今天的性子有点古怪,不像之前那么随和了,但他还是很疼姐姐的,这样的罪状也轻描淡写的翻过了篇,终于还是拗不过万家的势力啊。壳赉垠澜
想着想着,万呈安又笑了起来,他也不只放肆过这么一回了,每回都有姐姐和爹替他遮掩,这么多年以来,皇帝也只是口头说教了他一番,根本不敢动真格的。
不过,下次,还是稍微收敛一些吧,想到姐姐因今天的事情吓到早产,万呈安心中还是有些内疚。
夜半时分,万呈安忽然很想见一见沈青越,很想同他说说话。
他轻手轻脚的摸到了沈青越的院子,不知为何,明明到了休息的时间,沈青越房中的灯却是亮着的,他走近一看,在窗纱里望见两个影子。
还没等他思考这是谁,沈青越的门却忽然打开了。
出来的人被万呈安拦住了去路,只好停在原地,两人面面相对,那人显得十分尴尬无措。
这是一张万呈安死都不会忘记的脸,而这张脸的主人正是万呈安最深恶痛绝的,沈青越曾经的未婚夫。
商诀。
第10章 身体降温(状元上线)
此时正是夜深人静之时,屋内烛光微弱,屋外是死一般的沉寂,万呈安对着屋内喊了一声,那声音极为咬牙切齿:“沈青越,你出来。”
屋内烛光被骤然吹灭,沈青越慢慢的从门口走了出来,怀中仍然抱着那只三花猫,原本苍白的脸颊不知为何泛着淡淡的红晕,只轻轻瞥了他一眼,然后垂下长长的白色羽睫,抚摸着猫咪,道:“万呈安,让他走。”
商诀可不想掺合在他们两人之间,对着万呈安一拱手,道:“万兄,这真是一场误会,我同朋友押镖去江南,才经过这个山头,本不想叨扰你们,谁知夜黑风高,乌鸦惊了马,实在没有落脚之处,这才来派人来问问,我是真不知道青越会在此处,又碰见他身子不适,才深夜送药,我发誓,我连椅子都没坐一下,送完药刚出来就碰见你了。”
“好,”万呈安被他这番说辞气笑了,道:“编的好啊,商公子,押镖是吗,押镖压到了我避暑山庄的山头,还这么巧,进了沈青越的房里,还告诉我是送药,什么药,沈青越,你告诉我,什么药需要深更半夜送到你房里来?”
“你不相信就算了,我没必要跟你解释。”
沈青越扭过头,直接走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在房内说道:“放他走,万呈安,是圣上派他押镖去江南的,你若阻拦,便是忤逆,这样的罪名,你担当不起。”
“万兄,确是如此,耽误了日程,你我都逃不开圣上的责罚。”
万呈安沉住气,想到今天皇上的试探,又想到姐姐早产,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在这种局面上再添事端。
他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商诀,见他衣着还算完整,料定二人也没法在短时间死灰复燃,冷哼了一声,道:“走吧,带着你的人走,这儿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多谢万兄,我们这就告辞了。”
商诀如释重负,连忙伸手示意门口的几位黑色劲装侍卫跟上,一行人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万呈安又停在沈青越的门前,敲了敲门,道:“我进来了?”
门内没有回应,万呈安便直接破门而入了,走到沈青越的床边,他发现沈青越正有一下没一下的喘着气,经过刚刚在门口吹的那阵冷风,他的脸愈发烫红,万呈安伸手一摸,比那烧开的炉子还要火热。
这下他算是知道为什么商诀敢冒着被他打的风险来送药了,估计是他山庄的下人又狗眼看人低,见他这一个月都没去沈青越房里,克扣了不少沈青越的饮食和补品,连他生病了也不告诉,就让人这么烧着。
真该死,万呈安那颗心又为沈青越如今的状况软下了几分,他褪下衣物,小心翼翼的上了床,轻轻用那双大手抚摸着沈青越紧闭的眉眼,触及之处,皆火热一片,是如何都退不下的高热。
万呈安真怕沈青越就此烧坏了,也解开他的中衣,直到二人赤裸相对,就这样相拥在一起。
怀里的沈青越是滚烫的,万呈安第一次和他贴的如此相近,也不知这暖意是从身体传来的还是从心里传来的,他在此刻觉得很是满足。
连续跑死了两匹好马的他,在寒风中兼程了两个时辰,浑身上下都是僵硬而冰冷的,沈青越大约是觉得他身上舒服,凉爽又紧实,手也不自觉的往他身上摸去。
万呈安在一种自在又不是很自在的情况下默许了他的动作,这可是沈青越头一次主动亲近他,他又怎么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