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 / 1)

黄引生喝了口茶,听?纪扬宗这?么?说,他笑了一声?把?茶盏子放下:

“你当我放着医馆的事?情不忙,特地来村里训你一通?事?情既已经过去,多说也是无意?。”

“那岳丈大人?是何事?特意?来村里一趟?”

黄引生说到此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道:“你可?晓得前两日樊村送粮食进城的时候,在官道上粮食叫匪徒给劫了去?”

“什么?!”

纪扬宗闻言眼睛睁的老大。

桃榆和黄蔓菁听?到这?么?个消息也连忙聚了过来。

“州府境内竟发生了这?等大事?!那樊村距离咱们村可?不过五十里路,怎也一点风声?也未听?到?”

“被劫走的可?是今年秋收预备缴纳朝廷的粮食?”

黄引生应了一声?:“事?情发生的突然,便是官府也未曾想到这?帮匪徒竟大胆至此,公然敢抢朝廷的粮。”

纪扬宗不敢置信,道:“既是发生了如此恶劣之事?,怎也没听?到官府召集各村里正集会,匪徒敢公然在同州境内抢掠,若是杀进村子里当如何是好,早些通知了亦可?提前防范啊!”

“岳父大人?,这?消息可?否有误?”

黄引生道:“我与府衙兵房典史素有些交情,此次去他家中为其母亲看诊,他方才同我透露了几句,让这?段时间若非必要?,切勿外出。”

“我这?才未曾前去外府,而是先行?前来同你们知会一声?。在州府未曾把?匪患平息之际,你们都尽量别出去。”

话毕,黄引生低下了些声?音:“张知府调至同州已是第五年,明?年春受吏部考绩后便要?调任,这?关头上出了这?等事?,若是处理不当必累及官声?。州府便将这?事?儿先压了下来,而下派了兵力?出剿匪徒,暗中追回粮食,想私下便把?事?情了了,特此未曾张扬,以免走漏风声?。”

“至于匪徒是否进村亦是难说,不过明?浔村距离州府不过二十多里,匪徒即便是想进村掠夺,当也不会在距离城池这?么?近的地方上作乱。”

桃榆张了张嘴:“州府的官员为着官声?和考绩,便不通晓境内的老百姓,且不说匪徒会不会进村,即便不进村里,那农户老百姓外出经营,意?外碰上匪徒又当如何!”

“这?分明?是不把?老百姓的命.......”

他话没说完,乍然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了,虽知在自?家,但到底是不敢妄议这?些官员。

黄引生叹了口气:“朝廷官员多来如此,官身政绩为重,老百姓为末。即便心有怨言亦无可?撼动,能做的无非也是小心谨慎。”

“赋税收缴完毕,得在下个月前将赋税和粮食一并送去州府交接,外头这?样乱,这?可?如何是好。”

纪扬宗忧愁道:“若是粮食遗失,那可?是下牢的大罪。”

“我也是思及此方才来同你提个醒,自?身安全固然要?紧,可?秋下粮食缴纳亦是头等要?事?。你寻个日子去州府衙门瞧瞧,看那头时下还抽不抽的出兵力?来护送粮食,若是不能,便自?组织了村中身强力?壮的男子一并送粮。”

纪扬宗眉头紧锁,为着突然的消息心头发乱:

“这?什么?年头,连同州竟然也滋生了此般乱事?出来,衙门却还不作为,这?要?我们这?些乡野农户如何办。”

“无妨,彼时我随里正一道送粮进城便是。”

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几人?下意?识的看了过去,见着大跨步走进来的人?,面上皆然有了些笑意?,一改方才凝重的气氛。

大牛引着霍戍来了。

霍戍目光率先从桃榆身上过,旋即同几人?见了下礼。

黄蔓菁连忙给霍戍端来了个凳子,众人?客气的请霍戍坐:“你忙着还叫你过来吃饭,劳你几头的跑。”

纪家人?一如当初霍戍初来村子一般,不过此番却多了不少熟稔,也少了些拘谨。

既也不是什么?外人?,纪扬宗便接着此事?说道:“霍郎愿意?同我送粮进城确也多了一重保险,只是匪徒凶恶,总归是双手难敌四拳,只怕光靠村里的壮力?亦是风险大。”

“衙门若不能派遣人?手协助运粮,村上也只能自?想办法,要?是粮食在路上有什么?闪失,最?后也多是农户自?担责任。这?赋税连年的高,粮产却并不见得增收,此番收齐赋税已是不易,若丢失补缴,那怕是再不能够了。”

霍戍道:“匪徒既在境内活动,州府若不能迅速将其扫灭,风声?也只能压住一时,彼时州府下的各个村子都将忧患。”

“如若州府所派人?手不够,不妨各村相?互帮扶,几个村的壮力?集结一起轮番送粮进城。”

“这?倒是个好法子!我私下里联络周遭两个村子的里正谈谈。”

纪扬宗眼前一亮,黄引生亦是赞成?的锊了锊胡须:“如此便先等等,切莫着急先送粮出去,晚了些时间受训斥也比丢了粮食强。”

“村里也不能疏于防范,还得是嘱咐村口的几户人?家多长几个心眼儿留意?到村里进出的人?,若有什么?异动,及时通晓。”

桃榆见霍戍来了,便和黄蔓菁一道进了灶房里头烧饭做菜,留三人?在外头谈事?。

既是有了应对的法子,纪扬宗和黄引生语气也都轻快了不少,这?方说罢,又拿着尤家的事?情说谈,趁此感激霍戍。

“我属实未曾想到尤家心眼这?么?小,解除婚约是两家一致的意?思,也并非是一家执意?悔婚,他们竟也会如此坑害小桃子,借着事?情生事?儿意?图一并打压纪家,手段实在令人?不齿。”

“若不是有霍郎帮忙,只怕我们还无从下手,叫尤家得逞。霍郎对纪家的恩,当是不知怎么?还才好。”

纪扬宗说着给霍戍添了杯茶。

霍戍并非是以恩挟报的人?,初始便不是为了讨好纪家从而得到什么?,他只不过是为着维护自?己想维护的人?而已。

即便是纪家把?桃榆许给了旁人?,他依旧会这?么?做。

“同村乡邻,互相?帮忙是应当,里正不必心有不安。”

纪扬宗闻言心中一畅,见霍戍并没有拿着此事?同他提及小桃子,倒是让他心中对霍戍的感观又上升了几分。

说谈之间,灶房里传出了一阵炒肉的香味,纪扬宗和黄引生便再没说这?些不痛快的话,请了霍戍进堂屋去吃饭。

转问?询霍戍这?些日子在乔屠户手底下习得手艺如何,今日又是谁家宰猪云云。

不多时,一桌子菜陆续端了上来,粉条炖乌鸡,姜丝爆鸭,蒸腊味,萝卜炖猪蹄......大大小小的菜摆了一大桌子,方才出锅还冒着热气儿,香味更?为浓郁,丰盛的堪比过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