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更热闹, 过两日空闲了我带你去城里逛逛。吃的玩儿的乐得, 便?是个三日三夜也尽不了。”
他们回?来没有从府城过, 绕了小路走的, 赶着?许多的马, 人又?多, 未免有些招摇过市。
虽说如?此也算是给他们的马做了些宣扬, 可同州街市却不如?北域府城宽阔,且人口又?多。
主街皆然闹市, 这马匹要是受惊撞了人,那可就不得了了。
纪文良骑在马上, 熟悉的家乡之色落进眼睛里,心中是从未有过的踏实与满足。
虽然出门不过四个多月的时间, 可一路上坎坷之多,以至于他竟生出几许沧桑味道?来,莫名想起了以前家里请的那先生说的一句少小离家老大回?。
这么说来多少有些夸张了,不过他觉着?就是那么个意思。
他乐呵着?与身侧的霍守道?:“到时候你就住我家里去,我让我娘给你做江南小菜。她手艺可好?!”
南边的富庶已经有些超出了霍守的想象,这边的风是湿润带着?山林草木清香的,人虽然不见得高大威猛,可却是秀气儒雅的,就连有些男子也生得一张白面。
他朝纪文良点了点头,道?:“我们一行来了六个人,想来我哥的家是住不下那么些人了,到时候定然得拓宽些屋舍。夏季天?气炎热,倒是睡在外头也无妨。”
纪文良道?:“我六伯家里可大了,别说你们六个人,就是十个也是装得下的。怎么会让你们睡外头!六伯家里的长工大牛屋子都能睡三四个人。”
霍守有些不太理解:“你六伯家大小与我们何干?”
纪文良道?:“哥夫没告诉你么?”
话音刚落,纪文良又?觉得霍守不晓得也情理之中,毕竟他哥夫就是那么个寡言少语的性子,拢共那么几句话也都与他桃子哥说了。
“我六伯就是桃子哥的爹,他是我们明浔村的里正。”
纪文良耐心道?:“六伯和六婶儿只有桃子哥一个孩子,哥夫怕他们舍不得桃子哥走远了,所以他也就住在六伯家里。”
霍守眉心紧蹙。
“你是说阿戍上门了?”
范伯在一头赶着?马,听到两个年轻人的谈话,听在了这头上,先霍守开口,忍不住问上了一句。
纪文良也不太明白他们怎么回?事,道?:“反正是住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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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伯和霍守闻言对视了一眼,皆然面露难色。
要真是这样事情就有些棘手了,他们这么些人追着?霍戍来,也没想过他住在老丈人的家里。
届时这么大几口过去,要是他丈人不愉,岂不是叫霍戍难做。
“范伯,不要紧的。”
“阿戍他不是什么上门女婿,我身子一直不大好?,他只是不想我换了地方住累及身体?,这才没有另起屋舍。”
桃榆从马车里探出脑袋:“我爹也不会干涉阿戍的决定的。”
几个北域人闻言稍稍松了口气:“如?此我们可就叨扰了。”
.......
“里正,你们家桃哥儿跟女婿回?来了!”
时临午时,太阳辣哄哄的烤着?地面,纪扬宗刚从地里回?来,一屁股坐到树下的凉棚里头,正准备吃口冷茶。
这才下过了大雨,不带停歇的,天?气立马便?又?烧了起来。
没见得落了雨凉快,日头反倒是更烈了不少。
这时辰里庄稼晒得焉儿吧唧的,人心头也毛焦火辣的很。
他想着?说中午吃点汤粥降降火算了,就听见外头传来了一声吆喝。
“你说啥?!”
“商队回?来了啊!一大批人咧,好?几十头马,从村口进来了!”
“哎呦呦,阵仗不得了咧!”
纪扬宗见着?村户手舞足蹈,说的唾沫横飞,立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他急匆匆的往外头去:“你说真的假的?”
“哪里能是假的嘛,刚才我在大道?那边锄草,看见一群人进村,老远瞧见了文良,这跑过来通知你嘛。”
纪扬宗激动的手都有些抖:“我看看去,我看看去!”
他往外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朝着?屋里喊了一句:“蔓菁,乡亲说小桃子他们回?来了!”
话毕,他都等不及停上一脚等着?黄蔓菁,急急的就往着?村里的大道?去。
一出来才发现村里已经热闹开了,都在朝着?大道?那边走。
“听说好?多马咧!又?高又?大!”
“哎哟,可别踩到我道?边地里的菜。”
“人家都看着?马儿咧,那么精贵的东西,都好?生生走在道?上,不会踩着?你的地。”
纪扬宗快着?步子过去,老远就见着?浩浩荡荡的一支队伍来了。
乡亲们说的是一点不假,三四十匹马排着?往这边来,又?是板车,又?是货物,队伍庞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