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围没说话,就这么平静地凝视着他的疯癫举动。

程隐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对方一脸平静,没有预料中听到自己所不知道的消息时该有的震惊,也没有被嘲讽后的该有的愤怒,甚至没有再见到敌人后该有的仇恨。

像极了当时的陈落,没有灵魂一般。

他逐渐笑不出声了,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的人:“怎么死的?陈落怎么死的?她不带上我,这像话吗?”

他激动地站起来,两只手重重地拍在玻璃上,一双冒着血丝的眸子像是要把他撕咬掉:“是你把陈落杀了对吧?!你杀了我的落落……哈哈……”

“你知道吗,落落最喜欢我带她出去玩,她还特别喜欢吃离家十公里外一个烧烤摊的酒酿圆子,我每次给她买,她都笑着说,阿隐,这好甜。”

“她以前问我,地狱是什么样的。我说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了,记得走慢点,看详细点……”程隐被看守的狱警往后拽,仍然挣扎着乱动,大吼着:“她肯定在地狱逛着呢,她会等我,阿隐也会去找她!落落最怕迷路了……快放我下去,下去找她好不好,求你们……”

江围终于动了下身子,面色森寒,冷眼看着这场惊泣鬼神的荒诞,直到那个发疯的男人被打晕了,他才浅淡地扯动嘴角,站起身整理衣衫,把眼底的杀意都卷入幽暗地带。

“他可能有自杀倾向,影响二审,请让我进去为他救治。”

这一治,就长达五小时。

江围出了手术室,打了个电话。

“您说的欠我一个人情,现在我想好要干什么了。”

二审再次宣判时,和一审毫无差别。

而人们不知道,程隐本身,与判决所述的惩罚偏离甚远。而陈落,早就在一审判决前就身首异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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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程隐在除屠洲每天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他被不知道什么势力扔到了这里,而这里的人永远不会忘掉这个死神的脸。

刚开始大家还怕他,但又看他孤身一人,还穿着囚服,戴着特制的手铐脚铐,试探着拿刀捅他,发现他并不能做出有效的反抗。于是一个个都疯了一样冲上前狂捅。

但这男人奇迹般地没有死,只是苟延残喘的,这让当地人更加兴奋了。也对,恶魔这么容易死的话也太过宽恕他了。

所以不管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对他举起了施暴的拳头。

轻微的就向他泼脏水吐唾沫,严重的就脱掉裤子操他屁眼,掐他脖子让他濒临窒息。

其实他被扔到除屠洲的时候就已经残缺了,当时见到他的人说,他的舌头和一只耳朵被剁去炖汤了。

也真是奇怪,到了岛上没多久,他舌头耳朵又长出来了,人们就阉掉他试试看,结果发现过 γ??名:????????.?????? 一个多月,还是能长出来。

人们把他扔到海里,明明都有血色浮现了,结果没几天他又浮了起来,还残存着两口气。

独独被扔到森林中,被老虎咬了脖子,那个伤痕,一直没有愈合。

狰狞的疤在脖颈上,就像是缝上去的。

所以整个除屠洲,有条不成文的公认条例

程隐,是除屠洲人民的玩具。

他成了黑色链条产业的重点关注对象,总是在不知名的巷子里发现昏迷的他,眼瞎了,腿断了,内脏流出来掉在脏兮兮的地面,有些器官被挖走,极其恐怖。

有些心里藏着疯狂因子又没有权势的人,就会用他来发泄自身狰狞的反人类欲望。

也有慕名而来的医学狂魔,把他放手术台上解剖,研究这个人这恐怖的自愈力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否可以对人类社会的医学事业做出一份巨大的贡献。

但结果是,人们怎么都研究不出来。

除了病毒本身会因为伤害越多越强大外,在他的血液里,还有另一种极其隐蔽的、催生病毒增长的生化药剂残留。

手法高超,无人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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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年,在除屠洲千家万户的电视屏幕上,每天0点,分秒不差,都会播放程隐被轮奸或是被暴打的惨状。

有人听了这个故事,问道:“他们不累吗?整天折磨来折磨去的。”

讲故事的人摇了摇头:“当时啊……惨叫声不绝于耳,毒品肆虐,杀伐不断,每天都有女人被轮奸致死,也每天都有男人被俘虏去挖走器官,反抗他的人要么被枪打死,要么被坦克碾死,躲在楼道里的人被凭空而来的炮弹活活炸死……尸体都丢在海里,很长一段时间,海水都是血红色的。”

“以至于他们走后,出生在战后年代的孩子,都笃定‘海水是红色的,不是蓝色的’”

“人们永远不会忘记刻骨的伤痛。有一种恨,可以支配所有的理性和感官。”

程隐在海滩上写着什么,小孩们跑过来,睨了一眼,嬉笑着抬脚乱踩,蹦蹦跳跳的。

他像个野人一样啊哇咆哮着,却说不出一句人话,冲上前撞倒小孩们,想把他们都赶走。

家长们此时过来了,护着自家孩子,轻蔑地踩上沙滩上的字。然后用沾满沙土的脚踹倒程隐,好几双脚踩得他动弹不得。

程隐瘦削的身子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不停地颤抖,嘴里怪叫,明明是夏日,却仿佛还是畏寒的样子。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被踩乱的沙子,那一行字变得模糊不堪。

“他不会毒瘾犯了吧。又想求人要毒品?真不知道他以前吸了多少。”

“哼,他那嘴巴说得出话吗,还敢要毒品。诶……他写的什么?”

“他和那个贱人名字的结合体。狼狈为奸……那女人怎么就轻易死了,要是她也出现在除屠洲,老子非得把她剐一遍。”

“结合体?噢,又是那个。天天上演深情戏码?真他妈让人恶心。他应该写的是那些被他害死的人名字。那些被他强迫吸毒的人,现在都还没戒掉……天知道多少家庭被他害惨了。”

“那他得写多久哈哈哈!我死了他都写不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