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隐也有点火了,虽然他无奈请了纪兰亭帮忙,但不意味着他默认引狼入室:“晚上我不可能把她交给你,你死心吧。”
说着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想往自己怀里带,谁知道沈琼瑛下意识往纪兰亭怀里瑟缩了一下。
老实说,想到再和沈隐单独过夜,她真是害怕的。哪怕知道他不会丧心病狂到再做什么,但她的身体还有着疼痛记忆本能抵触。
这一幕刺痛了沈隐。
纪兰亭得意洋洋看着沈隐,露出一个挑衅式的、胜利者的笑容。
沈琼瑛抬头就对上了他小三似的贱笑,不由也沉了脸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我谁也不需要,我一个人睡。”
“不行!”两个少年异口同声否决了,随后又各自争辩起来,谁也说服不了谁。
沈琼瑛被吵得腻烦,索性捂着耳朵,不知何时又睡着了。
沈隐和纪兰亭僵持了一会儿,不经意看见她的睡颜,觉得过分红润,用手探了探,果然又低烧反复了。
于是俩人谁也不用争了,都留了下来。
纪兰亭冲沈隐使了个眼色:“我去叫护士输液。你如果还想夜里留下的话,就去卫生间回避一下,两个男的在这里影响不好。”
这会儿都十点多了,他说的也对。沈隐进去躲了几分钟,等到护士走了才出来,便看到纪兰亭脱了外衣睡到床上,在沈琼瑛没扎针的那边躺好了,跟个暖床丫鬟似的爬床了。
总共一米来宽的床,他上去也就不剩什么了。
沈隐冷冷看着纪兰亭:“你下来,你那么大块头也不怕挤着她!”
这会儿瑛瑛睡着了,纪兰亭肆无忌惮散发着小三的贱笑:“哎呀我也想下去换你,可惜瑛瑛这输液呢,总得有人看着药水,反正待会来人你还得躲的。你今天操劳一天,就一边歇着吧!”说着还要挑衅:“哦差点忘了说,你做饭的手艺不错!”
沈隐沉默了一会儿,直接去卫生间接了盆温凉水,端到床边,稍微解开沈琼瑛领口的扣子,随后拿着毛巾伸进她的胸前腋下,为她擦身体。
他擦得不紧不慢,似乎要把她全身细节都擦到,认真极了。
纪兰亭眼看着他的手在衣服下面游来游去,隔着衣服一把按住他的手:“她好不容易睡着,你别骚扰她行吗?”
沈隐抬起头冷笑:“护士交代过给她散热,你懒惰也别耽误别人照料。”
纪兰亭手伸进去抢过毛巾:“那我来,这种事就不劳烦你了。”
沈隐缩回了手,倒也不争不抢,只在他刚要动作的时候慢条理斯提醒着:
“她正身我都擦过了,现在只有胳膊和手心脚心没擦。”
纪兰亭心里嘀咕:既然擦过了你刚才磨磨唧唧一直擦?轮到我就擦过了?所以我抢了个寂寞?
不过事关瑛瑛的病情,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他只得闷声不吭去给她擦手脚四肢,刚擦了一遍沈隐又接着提醒:“水都用热了还能散热?你应付自己还是应付她?”
等纪兰亭忍气吞声去卫生间换水搓毛巾回来,就见沈隐已经无声无息占据了他刚才“暖床”的位置,把瑛瑛拥在怀里。
纪兰亭才发现自己大意了,他没想到沈隐也可以这么贱。
他强忍不甘帮沈琼瑛又细致擦了遍四肢,这才退出病房,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不知从哪搞了张病床推过来,摆在沈琼瑛旁边合并下来,然后舒舒服服躺在沈琼瑛旁边,倒没试图再去拥抱她,而是伸出手,垫在她输液的手下面,和她十指相扣。
等到早晨六点多醒来,沈琼瑛除了头晕已经不烧了。就发现,自己左手边牵着一个,右手边枕着一个。
沈隐睡得也不大踏实,几乎是她刚醒就醒了,轻轻在她额头亲了一口试探她的体温。
然而这难得的温情却吓到了沈琼瑛,她本能地后退,攥紧了手指。
于是纪兰亭也被她挠醒了,看到这一幕,惺忪着眼睛控诉:“大早晨你就性骚扰?你就不能控制一下?”
沈隐没有解释也没有反驳,掩去了眼里的失落,转身下床:“我回去做饭。”
“不用了,”沈琼瑛摇摇头:“这边营养餐搭配得也很好,我也想换换口味。你们都回去吧。要是再旷课,晚上都别来了。”
送走了两个少年,沈琼瑛终于清净自在了一天。
等到傍晚,沈隐提着汤先一步过来:“我想跟你谈谈。”
0195第195章你觉得我怎么样?
他拉着她的手,一前一后来到花园里,找了一处无人的角落。
“对不起,”他试探着携起她的手,刚想说诸如自己不好,以后会控制自己,可是打好的腹稿看到她手背上的针眼,却说不下去了。
他捧着她的手背到唇边,忍不住用唇去吻她的伤口。
她本能抵抗着他的暧昧亲近,忍不住想要缩回手,却被他扣住:“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别害怕我好吗?”
见她没动,他又试着拥她入怀,亲吻她的脸颊,试图用温柔融化掉她一身的僵硬:
“以前的事,我们都忘掉,从新开始好不好?”
沈琼瑛笑了笑,说不清什么意味:“怎么从新开始?从哪里开始?我有没有拒绝的权利?你肯不肯放弃?”
说完她退后了一步,从他怀里坚定地站出来,似乎根本不期待他的答案。
他看着她镇静的眉眼,开始感到恐慌:“我不会碰你了,我保证!”他边说边不自觉把她往怀里抱,像是害怕她凭空消失。
“我是活生生的人,我有感官,这就决定了只要住在一起,只要你靠近我、触碰我、冒犯我……我不可能没有感觉。而你,还总是试图混淆我的感觉,干扰我的判断。”她顿了顿:“出院后,我想搬去店里住。如果你真的想重新开始,就从尊重我的意愿、让我独立思考开始吧。”
沈隐慌了,去够她的手腕,“别搬走!你信我!没有你的允许,我真的不再碰你了!”
她回过头,就那么站着,冷淡地看向被他抓住的手腕。因为他的急促,那里又起了淡红色的抓痕。
意识到自己刚信誓旦旦就打脸违约了,他低落地收回了手臂,再不发一言,默默跟在了她的后面。
如果她搬走,他真的就没有任何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