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兰亭这会儿就算是趁机要挟正宫上位,沈隐恐怕也得答应。因为他知道沈琼瑛有多在意名声。她身体受伤,顶多是恨他;可乱伦这事儿要是散播出去,她估计得自杀。她是把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他不能赌失去她的可能,只能把这事儿全权交托给纪兰亭。
好在纪兰亭只有极度愤怒和对她的满满担心,根本没趁火打劫的心情。
他直截一拳头砸到沈隐脸上,发出重重的一声闷响,整个人因为心疼而怒到发抖:“你把她搞成这样?!我他妈喝醉了都没把人糟蹋成这样!”
沈隐也知道理亏,事实上他现在脑子比沈琼瑛还像是发烧,不过半夜的功夫,他好像完全不记得前半夜他做了什么,为什么这样做。
他擦了擦口角的血又摸了摸沈琼瑛的额头,最后抿唇:“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她越来越烫了……”
话音未落,沈琼瑛又难受地哼唧了一声,成功把纪兰亭从狂化的边缘拽了回来,他咬咬牙把她抱了起来,大步往外冲。
沈隐赶在他出门之前,再次拦了下他的手臂:“……这事儿,你能不能在医生那帮我们瞒一下?你以男朋友的名义……”他的秉性为人使他无法再说出让纪兰亭帮他兜底的话,但意思纪兰亭却是明白的。
“滚!”纪兰亭扫了他一眼,绕过他,匆匆冲出了门。
那一眼充满了嫌弃恶心,挺叫人难受的。沈隐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一时满脸羞愤,但还是近乎卑微地在门口乞求:“如果她有什么紧急情况,随时通知我……”真到了那一步,也就顾不得其他了。
纪兰亭已经冲进了电梯,只留给他一个不置可否的背影。
沈隐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到了这步,好像前一秒还在窃喜独家占有,后一秒就搞砸了马上将要失去她了。
他后脑勺抵着墙重重磕了几下,颓然滑落在地,点燃一根烟猛吸了几口,火星明灭,带着点颤影儿夹在指缝,烟灰几次落到手指上主人都浑然不觉,只焦灼而茫然盯着窗外的夜色。
他恨不得前后脚就跟去,但也知道怎么也要捱到天亮才过去才是最合理、对她最好的。
他不仅不能亲手送她就医,就连及时去陪护都不行。
短短的时间内,他再次体会到那种因为世俗而无力的感觉,抱头怔忪,刚才来不及思考完全的后续再次浮上了心头。
他本人并不那么介意旁人眼光,但她介意,他就注定要一辈子介意她之所介意,为她严严实实遮掩好所有,解决她最后一丝后顾之忧。
而以后,或许还有这样那样的意外,他是否都要找纪兰亭帮忙?
如今好在有纪兰亭这样还算心思敞亮的人愿意帮忙,若是以后没有可以秘密相托的朋友,他又当如何?他一个人是否能给予她在种种意外中算无遗漏的照料?
他钝痛的大脑本能排斥着这样的答案,却又想不出任何出路。
第192章她被偷走的健康
沈琼瑛被送到圣心医院的时候,已经发烧39°5了,好在这烧来得快退的也快。
外伤都不严重,医生给用了药栓,又给开了消炎类注射。
沈琼瑛挂完一袋水就慢慢降温,昏昏沉沉睡着了。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沈隐煮了粥带过去,结果给纪兰亭打了半天电话,都没能打通。
那边纪兰亭也没闲着,正在医生办公室被约谈。
因为提前知道伤处主要是在后门,所以纪兰亭特意找了位肛肠科医生,是位男医生。
但即便是男医生,对于这样的粗暴撕裂伤也是挺看不下去的。
这位金医生四十多岁,是从三院挖过来的,对于肛肠外科很拿手,对于治疗肠癌也很有研究,他父亲还是脾胃养生最有名的中医国手。
纪兰亭半夜把这位金医生请过来,只是处理个撕裂伤,其实挺大材小用。他也是看准了对方在一众老专家里年纪最轻,不会跟纪家乱打报告。
金医生确实还算通达,打小报告不至于,但玩得太过分的话,还是要提点一下的:“她体质不好你知道吗?”
纪兰亭还真不知道,他平时看到瑛瑛还蛮健康的。
金医生也就直说了:“我给她把了下脉,患者营养吸收情况不是很好,应该是生育时候没有好好调理,所以生产过分透支养分,后来虚不受补体质积弱,我看她病历本上写着低血糖史,这主要是因为她自身对于营养糖分生成转化都不足。”
纪兰亭这才想起,瑛瑛好像确实犯过低血糖,别人低血糖只是头晕,结果她晕倒住院了。上次就更不用说了,洗个温泉都气血不足晕过去了,把他们吓得还以为溺水……
这事儿其实要从沈琼瑛生孩子说起,因为怀孕期间吃住窘迫,对于她来说生孩子遭的罪不仅仅是生产那一天而已。
怀孕期间总吃快餐剩饭,能有什么营养,及至后来被老板发现肚子很大撵走了,住在城中村,产后也没有吃过什么像样的东西,也不存在坐月子,生产后没多久就裹上衣服出门买菜做饭了。
从那时开始,她的身体就变得很弱。
金医生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虽然近些年她营养应该有跟上,但是底子不好也就像是个透风的口袋,你这倒好,把人往死里折腾,”他知道有些人喜欢熟女,就是因为熟女身体玩得开,因此他严肃警告:“你不要看人生育过了就以为怎么折腾都行,我这就告诉你,她这体质可能还不如少女,你这样玩可是要出人命的!”
纪兰亭给吓了一跳,“你是说,她有生命危险?!”
金医生没好气:“这次侥幸没事,能次次没事?”他觉得对这种玩过头的大少,非得说严重点:“说白了,普通人免疫力强,肠道外伤感染,顶多是吃粒消炎药的事,发烧了补充点VC就好,可是她吸收力免疫力双低,这种情况下她空腹又熬夜,再受累受伤,也就很容易晕倒、急烧不退……现在年轻不显,以后上了岁数,重症绝症的风险也会增高。”
纪兰亭心里挺难受的,把沈隐又给骂了几十遍。
金医生想想也觉得这种豪门大少找了个生育过的女人多半是玩玩,让对方心疼女方多半不通,只能从别的角度给点建议:“如果一定要肛交,一定要做好扩张润滑,千万避免感染。”
纪兰亭心情沉重地应了下来,又想起了什么,满怀希冀地看向金医生:“听说您出身中医世家,很善于内科调理……她的身体还能补回来吗?平时食补吃什么比较好?”
金医生有些诧异,看他表情不似作伪,犹豫了下:“调理身体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所以短期内是不可能出效果的,到时候纪兰亭女朋友早不知道换几茬了。
纪兰亭激动地抓住他的袖子,又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您也很厉害,但是可不可以帮忙跟金老爷子说一声,我改天带她登门,药方食方都要,我想帮她调理一下,五年,十年,二十年……我这边没有问题,钱也不是问题……”
金医生这才正视了纪兰亭。要知道他这边已经是专家号了,纪兰亭越过他,这是想要给女方最好的。
甭管这份真心能持续多久,他犯不着为这事儿得罪未来的继承者:“可以,你这周末来。不过女朋友的身体光靠补也不行,还是要爱惜的,这种饥一顿饱一顿还没日没夜的性生活,以后最好别了。”
纪兰亭一概应承下来,问了诸多注意事项,又因为劳动他连夜加班,还给强塞了个红包。
金医生本来不要,但纪兰亭一再表明这是自己的私事,只是借用医院的地方,还请帮忙保护隐私。金医生犹豫了下,也就答应了。
纪兰亭出了医生办公室,看到沈隐来电就来气。
想了想他这骂名不能白背,下楼在门口找到了沈隐,把他叫到了走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