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绅有钱,也有更大的权势,要他们多掏银子?,大齐就乱了?。

史?书上的变革时有发生,阻力皆来自富绅权贵,最终大多都以失败告终。力主变革之人,也落不到好下场。

大殿上坐的朝臣,便是秦王太妃口?中的富绅,此时被说到头?上,心情很?是复杂。

秦王太妃掠过未再深入,道:“这些年茶叶与布匹的产出日趋稳定,户部却仍然入不敷出,定是开支部分在增加。”

她看向?了?林尚书,林尚书顿了?下,反应过来,帮着解释道:“太.祖时期,大齐方定,太.祖爱惜子?民,为?了?百姓安稳下来,经常见面赋税。安民开支又大,大齐户部从?那时起,就经常入不敷出,这些年在逐年还以前的欠债。”

林尚书说得委婉了?些,太.祖当年为?了?坐稳江山,笼络世家大族旧臣,大肆赏赐,许了?他们许多好处。

大齐的土地?钱粮并非取之不竭,顶天就只有这点数,坐稳江山,是靠着透支国库换来。

秦王太妃欠身道谢,“大齐现状如此,再挤,也挤不出更多的钱粮来,除非横征暴敛,逼得百姓造反。”

邱大学士受了?一肚皮气,憋不住道:“秦王太妃,你说了?这般多,你的办法呢?”

方参知政事跟着道:“莫非秦王太妃是准备加征商税,如若是这样的话,真正是耽误了?我们的功夫!”

昨夜未能歇好,齐瑞头?晕乎乎,又被文素素连续指责没脸,与邱大学士一样心头?汪着怒火,顿时不悦道:“秦王太妃,若是要说闲话,你还是回王府去置办场筵席,请夫人们陪着你说!”

文素素脸色一沉,道:“圣上,你以为?秦王太妃是在说闲话,那朕来考考你。”

又来了?又来了?!

齐瑞浑身叫嚣着,气冲冲道:“不知太后要考朕什?么学问??”

文素素道:“简单得很?,圣上且说说看,户部商税的税额。只说茶,盐,布匹这三样即可。”

齐瑞最头?疼的便是与算学,他曾听过户部关于货物征收的赋税,只记得不甚清楚,吭哧着答道:“茶,十?课税一成到一成二?,盐......”

“停!”文素素抬手,扬声?制止了?他,“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她朝秦王太妃看去:“再劳烦你教教圣上。”

文素素说完,仔细琢磨了?会?,怪不得齐重渊以前经常对她说“考考你,教教你”。

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滋味,还真是有些爽在其中。

齐瑞气得眼眶都红了?,文素素教训他还不够,接连让妇道人家来教导他。

他是大齐的天子?,是帝王!

待他登基,他定要将文素素与秦王太妃都五马分尸!

除了?邱大学士与方参知政事很?是愤愤外,其余朝臣皆垂下了?眼皮,一言不发。

既然在讲革新户部的措施,连户部税收都不清楚,何?来的革新?

且商税这一块,不宜拿到明面上来细说。

秦王太妃毫不客气点了?出来:“货物的税收,包括茶叶等在其中,过税,既货物过关隘,每干钱算二?十?,住税,既交易买卖时,每干钱算三十?。若是商人供给朝廷官府,另外再十?抽一。”

大殿里凉爽,林尚书还是抹去了?额头?的细汗,头?都快低到了?案桌下去。

茶叶朝廷规定是百分之五的税额,齐瑞说得也不算错,实际上,朝廷收到了?百分之十?二?左右。

这里面的关窍,在于过税。茶叶从?江南道运到京城,各州府的官府争先恐后设置关口?,会?重复征税。官府上缴到朝廷户部是百分之十?二?,只会?向?商人收取更多。

齐瑞的年少无知,揭开了?朝廷官府等于盗匪,打劫商人的面皮。

文素素将一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没追究此事,示意秦王太妃继续。

秦王太妃吃了?口?茶润喉,清了?清嗓子?,道:“接下来,便是我要说革新之法了?。”

众人立刻提起了?神,齐瑞牙关紧咬,暗自将文素素,秦王太妃,甚至邱大学士与方参知政事都骂了?一遍。

既然秦王太妃马上要说到她的办法,何?不回应一声?,她就是存心要让自己出丑!

邱大学士与方参知政事也是废物,没他们插嘴,自己晕晕沉沉,哪会?不耐烦催促秦王太妃!

“商税中,最糊涂的便是海税。提高,细化番货的税收。在江南道,广南道,淮南道等靠海州府,现有的码头?分散凌乱,吃水浅的地?方,只能停靠小船。关闭一些杂乱的小码头?,重修现有的码头?,能供大海船停靠,便于官府管理。”

秦王太妃将手上的册子?里抽出来一份,奉给文素素齐瑞以及在座的各位朝臣:“这是我拟定,关于各项货物的具体征收税额。这些只是我的想法,最终的数额,得由太后娘娘定夺。”

齐瑞看着密密麻麻的货物分类,征收额度,眼前一花,当即反对道:“分得这般细,哪能做到,真是儿戏!”

邱大学士道:“按照秦王太妃现今的征收方式,海商们若是反对,番邦商人不来大齐,断了?与番邦之国的邦交,大齐的颜面何?存!”

秦王太妃没有做声?,文素素冷声?道:“邱大学士一直将颜面挂在嘴边,朕以为?,面子?是自己挣来,不是靠着别人施舍。苟延残喘还端着,这才是徒增笑话!”

邱大学士脸色紫胀,愤慨地?道:“太后娘娘莫非是想要引起与番邦之战?”

文素素道:“番邦敢打来,大齐养着十?三路兵马,要是打不赢,大齐烂到了?根,亡了?也是应当。”

这句话,文素素敢说,朝臣及邱大学士,万万不敢接话。

文素素道:“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两?国之战的缘由,从?来不是因谁的颜面受损。谁的颜面都没那般值钱!且邱大学士读书,也只看了?开头?便开始批判了??邱大学士对于如今海税的了?解,又有多少?”

邱大学士气得手都止不住发抖,强自定睛继续看下去,底下有如今番邦货物的征收对比。

现在朝廷对番邦海货的征收很?是笼统,除了?无具体货物的分类,不同货物的征收额都一样。

比如珍珠与布匹,珍珠是宝石类,只能锦上添花,布匹能御寒,税额相同,饶是邱大学士也认为?不妥,老脸开始发烫,嘴皮颤动几下,一声?不吭了?。

沈相凑近他,呵呵道:“邱大学士,圣上这份文书,你劳心劳力,真是辛苦了?。”

邱大学士被看穿,血充头?顶,羞愧欲死。

从?卫国公府离开之后,邱大学士不放心,亲自前往承庆殿,帮着齐瑞润色了?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