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1 / 1)

她又被放置在冰冷的桌案上,谢怀珠闭上双目,等待他解开两人系带,讽刺道:“这?里和二郎有什么关系,还是世子想说,那日和我?在此处燕好的是二郎?”

枉她提心吊胆许多时日,担心世子喜洁,要是知道那桌案上沾过?些什么痕迹,必然要拔剑劈了书桌,送到二郎面?前烧毁的。

谁料原是他故意寻她的乐子,他分明是求之不得。

她并未等到他爱欲颇重的亲吻,谢怀珠睁开眼。

裴玄章走至落尘最?厚的那一列书前,精准挑出两本,露出里面?藏着的机关。

他扭动数次,那厚重的书架居然发出吱呀一声响,随后平缓地分开,成了两扇门,露出一条通往地下密室的暗道。

内里有些狭窄,至多能容二三人通过?,谢怀珠惊愕非常,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比起雍王妃那些玄之又玄的说辞,她更愿意相信裴玄章多些了。

这?密道知道的人不多,长久无人洒扫,地上积了些灰尘。

除了能辨认出几枚足印,她还发现了数道车辙。

这?是他的地方,裴玄章没有道理会?依旧坐着轮椅出入密室。

那么……

“韫娘嫁给我?这?样?久,似乎还不曾听过?裴氏家训。”

谢怀珠被他稳稳抱起,一道进入密室,她不知这?通往什么地方,不愿露怯,反驳道:“新年的时候听了的。”

其?实也?就是正常的“孝父母”、“宜兄弟”、“教子孙”、“慎言动”等,她讥讽道:“世子生于裴氏,这?家训是听惯了的,也?不知道‘念同胞同体之恩’与‘勿淫勿嬉’是进了哪只耳朵?”

裴玄章不以为忤,他步履缓慢,此刻只有他们两人在密室中?,他每颠簸一步,气息喷洒在她半露的丰盈丘壑处,对于谢怀珠而言都是一种无边的折磨。

“命由?己立、福自相求,福祸无门,惟人自召。”他缓缓道,“友善兄弟,谨守大防,勿广置姬妾……”

谢怀珠忍受着身体的不适,冷冷道:“看来书上没说兄夺弟妻是什么罪过?,世子也?就不必自责了。”

裴玄章微微一笑,轻声道:“韫娘,这密室就是第一任镇国公所?建,他在正堂刻了祖训,也?在密室与自己的弟媳私会?。”

谢怀珠怔住,她垂下眼,裴氏不顾伦常的事情竟有先例,干哑道:“所?以世子是想说你不是悖逆祖先,而是追慕先贤?”

裴玄章失笑,说道:“先祖也?知道这?是错事,否则不会修建密室用来偷欢。”

她暗暗骂了一声无耻败类,却听裴玄章缓缓道:“鳏夫寡妇,干柴烈火,原不稀奇,那位夫人被夫兄觊觎,起初不从,后来却与先祖相爱,只是碍于世俗礼法,两人并未结为夫妻,听闻那位夫人私下产子,后来那一支远远迁走,并不在京中?。”

这?不就是在说她……谢怀珠稳了稳心神,诘问道:“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和二郎有什么关系?”

她只关心她的丈夫,裴玄章顿了片刻,才?道:“我?无意间发现了这?座密室二郎之所?以会?选这?处院落为居,就是为了方便旁窥你我?恩爱亲热,深叙绸缪。”

谢怀珠不知他走了多久,虽然裴玄章步履沉稳,然而男子的气息令她难耐,头脑分不出精神思考,悄悄合拢了膝盖。

她近来似乎从青涩到慢慢成熟,难免发涨酸疼,受不得一点刺激,只能悄悄收紧腹部?,免得夫兄手底濡/湿,察觉到那片莹润娇柔。

她见到一方狭窄的卧榻,似乎还有些酒气未散,她瞧见遗落在榻上的书信与她未完的画像。

笔触粗糙,却颇有神韵,像是她在河边浣衣的样?子。

那些信件皱皱巴巴,字迹和口吻分明是之前的二郎。

但这?不是与她的信件,而是和世子的。

二郎确实受了重伤,然而却不致命,只是不能行走。

彼时二郎已经先抵达金陵医治,世子有意让他修书一封,他已经不是陈家子,退了与谢家的婚事也?没什么,连腿伤这?事也?不必告知她,或者?她由?父母做主自行婚配,或者?认个义妹,由?镇国公府出一份妆奁,将她嫁出去。

女子名节珍贵,裴氏莫名其?妙退婚,这?份陪嫁算作她等了他这?么多年的补偿。

然而二郎却坚持不肯……他有一个令人齿冷心寒的主意。

地上还有一个火盆,里面?残存着些许灰烬。

“韫娘不是好奇这?在哪里?”

男子的声音低沉,他耐心解释道:“越过?这?道墙,便是你我?的婚榻,那日你听见的响动,应当是他进入密室的声音。”

谢怀珠来不及一一将信拆开看个分明,她无法想象,就当她少女怀春,满怀期待与夫君的新婚之夜时,她的丈夫竟然坐在此处自斟自饮,观看她对世子撒娇发嗔,痛楚而甜蜜,十分迎合地献出一片贞洁。

为了一己私欲,他怎么忍心看着她被别的男子压住,将那些肮脏的东西悉数注入她的腹中?,就为了、为了一个还没来到这?世上的儿子!

她死死咬住唇,无声恸哭。

她的丈夫没有死,却还不如死了。

“那为什么不直接要我?嫁给你,我?生了孩子也?可过?继到他名下?”

尽管婚事会?换给世子,她同样?伤心,甚至会?不依顺,然而受到的轻贱起码会?比现在少上许多。

裴玄章不至于在此事上撒谎,坦诚道:“人皆有私心,韫娘,二郎还是想和你往后一道度日,别的补偿他一概不要。”

而他与父母彼时对这?个女子的印象仅来自于二郎口述以及她的书信。

于裴氏而言,满足裴玄朗略有些无礼的要求,比周全她一个外姓女子要重要得多。

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她欢欢喜喜嫁进来,每月同比丈夫强上不知多少倍的兄长合房数次,生育一个聪明的孩子,像是占尽天大的便宜……可有谁问过?她的意思?

谢怀珠近乎绝望地启开机关,这?处机关为了方便女子出入,设置得简单,“咔哒”一声,那幅杨妃海棠春睡图隐约映在背面?。

密室的人可将屋内全景收于眼底,修建的时候大概是为了方便及时察觉外面?有人进来。

她也?曾疑惑,为什么室内室外的长宽步数不一,似乎设了夹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