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1)

谢怀珠的手微颤,她现在听见世子的名号都有几分胆战心惊,生怕他来问罪。

郎君好像中途将?她抱起来过,抵在书架处,连袍子的颜色都深了一团。

那么书会不会也……可?是她还想挣扎一下。

红麝摇头:“这奴婢倒没听说?,那朝廷也太不体恤世子爷了,怎么才回来就让人往外去。”

谢怀珠猛然掀开衾被,红麝见她脚步虚浮,还要往外奔去,连忙为娘子穿鞋,换了身衣裙,用厚实外披遮得严严实实:“娘子,您是想起什么事?了么?”

……

裴玄章知道谢怀珠累得厉害,便先在书房里撰写?奏疏及过两日讲学?的书稿。

然而直至夜深,侍女也不曾来请他过去。

他以为是谢怀珠睡得太沉,不欲再回去打扰,可?才搁笔起身,就听见嘈杂的脚步声。

门外的侍从见谢怀珠小?步疾奔而来,虽知或许是有要事?,还是连忙上前拦住:“二少奶奶,世……有什么事?情么?”

世子在书房里的时候忌讳外人贸然拜访,打断文思,但?偏偏二公子早年应当是不会有这个习惯,他们拦也不好用这个理由。

谢怀珠还没经历过被夫君拦在外面不许见的场面,她满心惶急,又被人阻在外面,正要让他们通报一声,门却已经打开了。

“请夫人过来。”

侍从立刻退到两旁,谢怀珠一路小?跑到郎君身前,委屈又不好明言,伸手抱住他腰,埋在丈夫胸膛:“郎君,进去说?。”

她的夫君似乎对此事?还一无所知,下阶迎她时还面露责备之意:“怎么这时候跑出?来,夜里凉得很,身上不难受么?”

谢怀珠刚到屋内就伸手阖上门,还没顾得上回身同他说?起大伯院子里的事?情,就听他声音稍稍严肃了些:“韫娘,以后要注意些。”

镇国公府有镇国公府的规矩,即便是夫妻之间也有界限,不过这也是他从前没和她讲过,怨不得她。

更?何况家中不比宫里,伺候他的多为男子,她出?入多有不便,总要提前说?一声的,他换些年幼的侍者来伺候。

谢怀珠正又惊又羞,先遭他的侍从阻挡,进了门还要被夫婿说?教,气?得剜了裴玄章一眼,侧过身拭泪,一字一顿道:“裴玄朗,我要与你和离!”

二郎像是被她的气?话说?得怔住,思索片刻后却微微一笑,上前抚了抚她发顶,怜爱道:“那也随你。”

第25章 第 25 章 二更

谢怀珠闻言一滞, 哭声止住,眼泪坠在腮边,将?落未落。

大?约是瞧她不可置信的模样滑稽又可怜, 她的丈夫抬手擦去她颊边珠泪, 柔声问询道:“吃过了吗?”

谢怀珠轻轻摇头?, 哽咽道:“你都要与我?和离了, 我?哪里还吃得下?”

他?居然会答应与她和离!

要是往常她生气了这样和他?说,二郎早生气得叫嚷起来?, 然后绞尽脑汁地叫她高兴。

裴玄章失笑:“那韫娘还是先吃些东西再和我?谈和离的事。”

见她不依,他?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聊作安抚,温言劝道:“做了那样劳累的事情,会饿坏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谢怀珠就要生气:“亏郎君还好意思说出口,不是说世子不会知晓的么!”

裴玄章也稍感诧异,他?无奈道:“兄长是怎么晓得的?”

他?虽犹豫过是否要告知她,但想一想这样大?约会吓得人不轻, 还是作罢了。

这个谢怀珠怎么知道,她委委屈屈道:“世子让人从书房搬走许多东西,说都是大?伯从前很珍惜的书稿, 郎君以为是为了什么?”

疑惑顿消, 裴玄章怕她恼,微含笑意:“那是兄长一早就答应借与贵客的薄礼,日后还要还回来?的。下人们粗笨, 只听命行事,哪里知道主子们的意思?”

谢怀珠的担忧少?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贵客会让世子将?藏书借出去那么多, 然而她欲言又止,含含糊糊道:“二郎,你瞧清了没有,确定?没弄脏么?”

裴玄章比她高上许多,她仰头?有些吃力,便枕在他?手上,急得嗓子都有些哑:“千万不能叫大?伯知道……以后再也不能如此孟浪了。”

她做贼心虚的模样虽然可怜可爱,可神情又急又愧,叫人生出许多不忍,裴玄章叹了一口气,笃定?道:“没有。”

这样一点手段都能吓破她的胆子,日后见识他?那一面,可怎么办呢?

饭菜是一直热着的,侍从们都知世子不喜欢饭菜与书墨的香气交融,都摆到了耳房里。

谢怀珠身子还有些不适,豉汁鹅也没能唤起她的心情,望向对坐的裴玄章,眼睛还红红的,模样好不可怜:“郎君,用完膳你就要与我?谈和离么?”

虽然她知道应当?不会,但她有些不安。

裴玄章颔首:“韫娘,一言千金,话已出口,就当?践诺。”

这教她怎么吃得下去,谢怀珠咬了下唇,这人怎么能不近人情到这种地步,用这样正经的语气说玩笑的话,无端令人害怕:“可你从前不是这样的……是因?为觉得我?做你妻子做得不够好,真动了这个心思?”

她不敢去想这个可能,倒不至于为这事去死,但新婚被休,父母一定?是为她难过的,那裴府为父亲买的房屋也不能再住,她得尽快去寻城郊更便宜些的小院。

“韫娘既然有所求,我?不该应允?”

他?瞧她低头?吃菜时大?颗的眼泪落进碗里,心知是有些过了,生气伤心时不宜进食,于是伸臂握住她的手腕,温言道:“所以韫娘希望我?怎么回答,才合你心意?”

谢怀珠被他?握住手腕轻轻摩挲,心里的委屈止都止不住,低声道:“你应该说不成呀,然后抱一抱我?,问我?为什么生气,来?求我?不要和离。”

她是同郎君又渐渐熟络了,现在的二郎对她又比以往更加温存,以至于她都忘记这门亲事算是她高攀,二郎要是与她和离,舅姑至多会觉得有些丢面子,然而还是会应允的。

裴玄章道了一声好,他?唇边含着笑意:“我?也有许多不解,韫娘,方才同我?置气,是因?为我?不喜你到书房,还是因?为以为临渊堂那边知道,又或是……午间我?哪里照顾得不周到,惹你翻旧账?”

腹部还有些微微的酸胀,被他?如此轻描淡写提起,那分胀意忽然明显许多,谢怀珠受不住他?正襟危坐时同她谈这些事,语无伦次道:“你想哪里去了,现在还是青天……当?然是气郎君做事不密,还叫人拦我?。你什么时候不许我?进过书房?”

夜幕降临,才尝到过那种近乎灭顶的滋味,谢怀珠想到近乎窒息的几瞬,心下生怯,向后缩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