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然而二公子偏偏要到这间新被圣上赏赐给镇国公的别院来,离二少奶奶居处不远。

非要折腾着上高台观景。

这宅子原先的主人是圣上得过宠的方士,会观气算运,也爱研究星辰天象,因此在高台上特意安了御赐的望远镜。

这东西是稀罕的舶来品,西洋人贡给皇帝两支玩赏,二十四司折腾了一段时日,才造出几十支来。

只是今日,望远镜的准头是向下的。

炉上的茶沸了又干,二公子始终未动一下。

侍从默声又添了一壶泉水,正要退到原处站立,回身却听见重重一声,二公子不知是看见了什么,掌下发力,险些拍断栏杆,面色狰狞,目眦欲裂。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然而才撑起一半,竟又扑在地上!

“二公子!”

侍从们连忙把裴玄朗扶起,抬到轮椅上,发现只是擦破了一点皮,才都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道:“您消消气。”

他们看不清山间小筑里的情景,也不敢看,此刻个个摸不着头脑,二少奶奶和崔夫人到底做了什么,惹二公子如此气恼?

裴玄朗被下人服侍着擦拭面颊,他恨透了这具不争气的身子,竭力压抑着怒火,平和道:“我不用你们服侍,都下去。”

望远镜确是难得的好东西,虽不能瞧见全貌,可也比人眼看得更清楚些。

但他宁愿没这样好。

日光正好,岳母还在前厅,他的妻子就在引诱他的兄长!

侍从都退到二层去等候吩咐,裴玄朗又将眼覆在镜上。

他的妻子风情万千,攥住兄长的领口,诱他步步下阶,陷入那方温柔水泽。

分明不是约定的日子,可他的兄长却伸手扶住她的脑后,仿佛是在交吻。

第15章 疑心 你平日里有同时见过他二人么?……

谢怀珠轻阖双目,指尖落在他领口攥紧,与其说是她有意引诱,不如说是身前的男子步步紧逼,她只能节节后退。

水浸到他的腰腹,暖热有力的手掌穿过发丝,抚在她脑后,继而扣住了她的颈项,迫使她抬头。

颊侧还沾着一片柔嫩的花瓣和几丝不听话的发,她半潜在水中,艳丽至极,却又战战兢兢等待着居高临下的他,决定下一刻要做些什么。

裴玄章感受着她的忐忑,也感受着那一道旁窥的目光。

他不回望那壮丽楼阁,反而越发如芒在背。

就像腹部那道伤,用以警惕他的荒唐。

然而水浸过伤处的痛、那想象中近乎诅咒怨毒的目光,此刻却在他身上凝成实质的欲,男人些微的不忍,此刻多少有些虚伪。

她已经在他掌中,然而他还是停住了步伐,定定望向她,柔和道:“盈盈,害怕么?”

温泉活水汩汩,谢怀珠的脑子也咕嘟咕嘟,听不清夫君在说些什么,只扶住他一截腰身,用力汲取热雾里稀薄的空气。

管他呢,随他说什么都可以。

她啄米一般点头,郎君似乎犹豫片刻,极耻于如此一般,艰难吐出两个字来:“不怕。”

他知自己果然虚伪。

怎么会有人这样厚颜无耻,在她丈夫的注视下,诱骗她放松一些,任由他趁虚而入。

裴玄章想了想,她终究有些娇弱,和他有一点不符,在床外试一试,她也会少惧怕他些。

他顿了顿,道:“我轻些。”

“娘子,夫人说饭已经安排下了,差奴婢来问,姑爷有什么爱吃的么?”

红麝的声音远远传来,她声量不低,在寒风里多了几许颤意。

这声音惊醒了谢怀珠,她想起早该回来的红麝,立刻捂住了双目,死死压住想要喊叫的念头。

他们刚刚……红麝不知道看见了多少!

光天化日之下,她和郎君在母亲居住的院子里亲亲热热,她也是色迷心窍,简直丢死人了!

裴玄章倒还镇定,见她惊慌蜷缩,如被泉水煮熟的一只虾,拍了拍谢怀珠的背,平和道:“母亲看着安排就好,我一切随众。“

他没什么特别的偏好,不重口腹之欲,或许二郎当时会有格外喜欢的菜色,但崔夫人让红麝来的意思恐怕不止于此。

红麝本来见姑爷和娘子亲热,就悄悄退回去了,可是夫人却私下叮嘱,要她适时提醒娘子一句。

她有点吃不准如今二公子的脾性,就是寻常男子被人打搅了亲热,恐怕也会生气。

然而姑爷却没恼,吩咐她过去给娘子更衣。

谢怀珠被他抱在怀中安抚,羞意稍减,但不免担忧:“郎君的衣裳都湿了,这么出去还不受凉?”

庄子里每隔三月都会添些主子们的新衣,裴玄章缓了缓,待彻底平静下来才道:“头发还干着,不会耽搁太久,我叫人拿一身新的就是。”

只和她待了一会儿,出来就要换一身新衣裳,谢怀珠面上一阵热似一阵,好在那是她亲阿娘,顶多说几句胡闹,要是和婆母一道吃饭,一定要疑心她狐媚勾引丈夫,白天也不肯安分了。

裴玄章见她起身更衣,虽有侍女过来用帷幔遮挡,还是半侧过身去与谢怀珠交谈。

“母亲在这住着,少不得四处泡浴,我让人再拿些轻便的屏风过来遮挡。”

谢怀珠被侍女紧紧簇拥在锦障里,虽还疑心远处那人会不会注意到裴府外宅后院,可也安心许多,道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