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的树枝抽在小孩儿的小腿上,抽出了一片血痕来。
“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下山!不要吃他们的东西!不要跑!你怎么总是不听!”男人既愤怒又心疼,可是他不得不打。
女人在一旁抹着眼泪,“别打了,安尘他应该知道错了。”
男人怒斥说道:“他知道什么错!你胡乱吃东西,会让你哥哥一晚上都被折磨!是你抢走了哥哥的健康啊!你就不能为你哥哥着想吗?不吃那一口杂食,难道不行吗?还有!你为什么一定要下山!你是不应该存在的啊!如果村里的人知道了你们是双生子,你会害死我们的!”
女人在旁边不断叹气,听到男人这般说,她也没有反驳。
“去!呆外面去!”
小孩儿哭着离开了房子,来到了外面。
男人丢了那树枝,坐在一旁也抹起眼泪来,“今日是不行了,乘风,你……”
床上略显虚弱的小孩儿摇了摇头,“爹,娘,乘风不疼的,你们别打弟弟了。”
沈若翡的眉头,陡然皱起,乘风?
不对……
沈若翡急忙跑了起来,沈真夜和温沉曦见状,也跟着沈若翡一块去,他们来到了门口,瞧着坐在门槛边上的小小孩童。
那孩子提着自己的裤腿,不让裤子触碰到小腿上的伤,因为这样会很疼。
他远远地眺望着,看着黑漆漆的林子,那里有一条下山的路。
娘亲拿出来了伤药,心疼的看着安尘腿上的伤,她心疼的问:“疼吗?”
安尘点着头,“疼。”
娘亲细致的给安尘上了药,“安尘,你知道的。你胡乱吃东西,又跑又跳,身体里的血就会浑浊,就不能入药。哥哥因为你,吃了好多苦头,你要为了哥哥忍让,知道吗?”
安尘稚嫩的面庞上,不解中又带着一丝怯生生,他黑沉沉的眼珠子小心翼翼的看着女人,小小声的问:“娘,哥哥还有多久才能好起来?”
女人的手顿了顿,上药的手指在微微发颤着,“很快,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只要安尘听话,就能好起来。”
安尘的小脸仰起,他又问:“要是哥哥好起来了,爹娘可以给安尘买一双鞋吗?”安尘看着自己脚上的鞋子,那是哥哥穿不下的。
女人的眼眶红了红,她鼻子发酸着说:“当然了,但是在此之前,你要乖乖听话,不可以再违背爹娘定下的家规,你还记得家规吗?”
安尘点了点头,耷拉着脑袋几乎是倒背如流:“家规第一条,没有准许,我不能擅自出门。家规第二条,要照顾哥哥。家规第三条,我只能吃爹娘做的饭菜。家规第四条,不要奔跑嬉闹。”
女人夸赞说道:“很好,很乖,一定要记住。”
沈若翡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小小的孩童脸上的童真的笑,他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他怎么会是乘风?”
沈真夜与温沉曦两人的眉头都轻轻皱起,沈若翡是个话痨,可从来都没听他说起过,关于许乘风有兄弟的这件事。
这是怎么回事?
画面又转,小小的安尘,穿的是哥哥穿剩下的衣衫,脚上是哥哥的鞋子。
为了保证血能入药,只能吃纯粹的食物,无油无盐,什么滋味儿都没有。
吃完了饭,他便被带到一边去放血,小小的手腕上已经有很多刀痕了,他也会疼也会哭。
只是爹娘说了,是因为他在娘的肚子里,吞吃了哥哥的营养,所以哥哥才会病弱,他偷走了哥哥的健康。
他不能任性,他要对哥哥的负起责任来。
哥哥喝了药,他便趴在床边看,吃了药的哥哥,有蜜饯吃。
他也想吃。
那肯定很甜吧?
只是,不管是蜜饯,还是玩物,亦或者是衣衫鞋帽,那些都是哥哥的,就连健康也一样。
当哥哥真好,他也想当哥哥……
画面一转,阳光明媚。
夫妻俩迎来了一大一小的两位客人,那是天鹰门的道长和他的小徒弟。
“师父,我们要去哪里?”道长身边跟着一个白团子似的小孩,那小孩儿的眉眼,不就是小时候的沈若翡吗?
难怪能看到两个视角,原来这其中也有沈若翡的记忆在补全。
“去给一个小弟弟看病。”
白团子又问:“小弟弟?”
道长颔首,“是啊,是个非常聪明,叫做乘风,他小小年纪的就会作诗喔。”
白团子哇了一声,“真厉害啊!”
道长到了之后,先进了屋子里去,沈若翡瞥了一眼屋子,瞧见了那个小孩儿坐在床铺上,他还没来得及看真切,师父就让他自己去外面玩了。走出家门的沈若翡,被飞来的蝴蝶吸引,循着蝴蝶而去,不知不觉,越走越远。
沈若翡看着乌沉沉的林子,心中莫名害怕,他本是想走的,却听到了一阵阵哭喊声。
沈若翡咬了咬嘴唇,还是去了,他拨开了茂密的草丛,瞧见一群黑色的乌鸦竟然在啄食着一个小孩!
沈若翡吓得不轻,他想走,可是如果走了,那小孩儿就要被乌鸦吃掉了!
沈若翡捡起一旁的木棍,“走开!走开!给我走开!”他胡乱的挥舞着木棍,想要赶走那些乌鸦,可那些乌鸦却穷追不舍。
沈若翡一面哇哇哭着,一面抱住了那个小孩儿,所幸他有护身符,关键时刻起了作用,吓走了那群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