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轩轻轻地问:“这个问题重要吗?一切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得旺娘子认真地点了点头,苦笑了声:“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常轩看着得旺娘子眸子里的执着,终于叹了口气,淡淡地说:“我那时候还年轻,对婚事没什么想法。不过假如没有阿福,我和你,应该是顺理成章吧。”
得旺娘子听了这个,低着头呆了半响,终于用一种听不出任何感情的话轻轻地说:“我明白了。”
说完这个,她转头离开了。
其实常轩说得没错,一切都是过去的事了,她之所以去要一个答案,只不过是因为这件事困扰了她多年,甚至影响了她的后半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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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轩想着如今自己爹爹也不知所踪,身边没有长辈,又见程舅舅对自己女儿实在是宠爱异常,便想着让程舅舅帮忙取名。程舅舅竟然有些受宠若惊,回到家里拿了一张纸写了不知道多少个名字,在那里对着蜡烛晃来晃去地想。他那状元郎儿子看着好笑,过来问要不要帮忙,被程舅舅一顿臭骂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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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起名字这个事倒不着急,常轩每日都围着自己闺女转,一口一个闺女闺女的,阿福总是觉得,估计自己家女儿的名字就叫“闺女”了。
至于原本的主人府中,如今常轩他们倒是联系不多了,主要是程舅舅不喜欢。他提起那个曾经的侯府就恼火,不让常轩和他们多接触,而如今府中只剩下两位少爷,又是得旺总管一切,这几个人都常轩都不太喜欢,是以大家也就生分起来。
偏生这一日,陆阁娘子忽然找过来,和阿福说了一些家常后坐着并不走。阿福看出她有事要说,便让细云退下去了。
陆阁见没有外人在场,这才诉起苦来。原来陆阁当年也是和得旺差不多年纪的,如今得旺忽然成了大管家,且掌管着福运来,陆阁却至今没有什么活,在府中颇受压制。陆阁娘子的意思是,看看能不能求着主人也脱了籍放出来。
阿福开始还不明白她求着脱籍为何要来找自己,后来忽然明白了。脱了籍后,一家老小如何安置都是问题,陆阁一家估计是想着在常轩手下找点事做了。
阿福想着这中间到底隔着曾经的主人,若是闹个不愉快怕是会得罪府里,便说道:“其实常轩那边正缺人呢,若是陆阁能过来帮忙那是再好不过,只是这事若是让府里知道,怕是对方会有想法。”
谁知陆阁娘子连连摆手:“罢了,他们又能有什么想法呢,如今陆阁在府里也没什么差事做,他们巴不得我们离开也省的白白养了这群人呢。”
后来到了晚上,阿福和常轩商量了下,常轩也确实缺人手,只说看府里怎么安排陆阁一家了。
过了一些时候,陆阁一家果然顺利脱了籍,一家老小前来投奔,常轩便把之前曾经住过的一个略小的宅院给了他们住,又安排了他们家在布庄里做事。
陆阁娘子和阿福向来要好,过来后也三不五时找阿福说话,倒是让阿福有了个伴。这一日陆阁娘子在说私房话的时候,忽然问起阿福那个细云的事儿。阿福其实如今也正愁着,原来早说要物色一个合适的后生给细云的,可是后来侯府出了那样的事,这样一来就耽搁了。如今细云年龄一天比一天大,眼看着要过年,过了年又长了一岁,可是手底下依然没有可以托付的好后生。
陆阁娘子听到这个直皱眉,说你看这丫头出落得也是越来越俊俏,我看她眉眼间总是有几分骚意,而你如今才生过娃房中诸事也不方便,千万别出了什么事,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阿福一听这个倒是略略吃惊,想着应该不至于,谁知陆阁娘子直接道:“你看那得旺,如今有了点地位,房中人已经有好几个了,我听说得旺如今都不近他家娘子的身呢。常轩虽好,但凡事咱事先得防着点。”
阿福听得连连点头,其实不说这事,就是细云的年纪也确实该放出去了。阿福说干就干,没半个月的功夫,就给细云找了店里的一个年轻掌柜,人长得不错,做事也稳妥。细云听到这个,大哭了一声,说是不想嫁出去。
阿福观她话里的意思,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她是真有那留在常轩房中的心了。明白了这个,阿福心便凉了几分,晚上睡前拿话试探了常轩,说是打算把细云嫁出去。常轩这个没心眼的,直接拉过阿福揉了揉,口里含糊说:“嫁就嫁呗,值得你当个正事这么给我商量嘛!”
阿福听到这话,这才放下心来,想着回头给细云多多置办嫁妆。
接下来就是年关了,阿福和常轩更盼着常管事的消息,而程舅舅也勉为其难地帮着打听常管事的消息。后来终于从胡一江那边得了回信,说是找到了常管事,如今正往上京赶,年后应该能到。
阿福和常轩听了自然是大喜,不过大喜过后,常轩捏着胡一江的信开始琢磨。
只见上面除了说常管事回来的消息,还提到什么接下来你们家有一桩大喜事,到时候我一定尽量设法赶回去喝喜酒。信中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兴奋。
常轩莫名所以,到底是什么大喜事呢,若是说自己有了女娃的事,胡一江不是早应该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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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管事回来
对于胡一江的信,常轩一时实在是猜不透,不过父亲平安回来总是好事,他把这件事告诉了程舅舅。程舅舅一听常老爹要回来,脸色顿时不好看了,眉头也紧紧皱起,嫌弃地说:“他回来做什么?”
常轩低头不语,这个问题没法回答,他若是说那是自己的爹于是总会回来的,舅舅是不是会直接踢自己一脚呢?这个真有可能,因为他曾亲眼见过程舅舅一怒之下抬脚踢了那个状元郎表弟,而且踢的还是屁股。可怜的状元郎表弟空学了一身的武艺愣是不敢还手,被踢倒在地后第一件事不是爬起来而是赶紧问问程舅舅的脚有没有咯疼。
程舅舅对常老爹显然非常不满意:“我那外甥媳妇被关起来时,他人跑到哪里去了?如今一切太平了,连孙女都生下来了,他倒是回来了?”程舅舅挑起卧蚕眉,满脸的不屑。
事实上从他第一次见到常老爹的时候他就不屑称这个人为自己的妹妹,要知道自己的妹妹那是怎么样的人物啊,这个人也配?
常轩一听这误会还是太深,只得再次说起自己的父亲如何如何思念母亲,这几年得了自由便去江南寻找母亲的墓穴,谁知道寻了几年都没有踪迹,如今无奈只得回来。
程舅舅倒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了,这一次他听到后再次做出来他一直以来的反应,冷哼了声,骄傲地说:“我早已隐姓埋名改换姓氏,岂是他能轻易找得到的!”
程舅舅得意了一会儿,又把常老爹好一番埋汰,总算气顺了一些,最后终于摆了摆手说:“你先回去吧,等你爹回来,让他前来见我。”
常轩听到这话差点被呛到,想着自己舅舅这个谱摆得可真了不得,不过他转念一想,依照自己爹爹的个性,在这样一个舅舅面前,想来原本就是一个低姿态吧,要不然当年也不至于任凭他把母亲的棺木运送到南方去以至于后来的十几年里想要拜祭一下都没机会。
常轩在心里替爹爹闷声叹了一口气,告别了舅舅回家去了。
过了年后,常轩小两口左盼右盼,总算盼来了常老爹回来的消息,原来常老爹被胡一江的属下在一个渔船上找到了。胡一江因为江上出了争地盘的事,他正忙着,根本无暇顾及常管事,是以他就直接命人将常老爹送回来了。
这天常轩两口子拖儿带女的,还跟着仆从丫鬟,一齐等在城门外迎接。这一群人从午后时分等到天要黑了,总算看到远处一辆半旧的马车驶来,车把手那里坐着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几年不见得常老爹!只见常老爹如今人清瘦了许多,面上带着些许疲惫,整个人略有消沉之感。
常轩并没多想,只以为是爹一路风尘劳累所致,他当下赶紧催着小团子和念儿叫爷爷,同时自己也快走几步过去迎接。
常老爹看到儿子儿媳妇带着两个孙子迎接自己,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流露出激动之色,当下他赶紧下了车。常轩和阿福上前见礼,小团子和念儿一声声爷爷叫得欢,常老爹看到两个孙子都这么大了,喜得合不拢嘴。
后来阿福又抱着怀中那个递上前:“这个是刚刚几个月的闺女,还没起名字呢。”
常老爹眼都亮了,上前接过抱住,偏偏那襁褓中的小女婴仿佛感觉到了眼前的人是自己的亲人,竟然堪堪冲常老爹咧嘴一笑,惹得常老爹也忍不住笑起来。
这边一家人正团聚着,那边常老爹乘坐的马车帘子掀起来了,一个穿着朴实面容憨厚的姑娘惊奇地看着众人。
常轩正好看到这姑娘,他当下也没多想,便开口问道:“爹,这是?”
那姑娘眨着黑而大的眼睛看着常轩,脸上红了红,羞涩地躲回马车里去了。
常轩想起胡一江信中所说,轻皱了下眉,转首看向自己老爹,不解地问:“爹,这是哪位啊?”
阿福此时也看到了那姑娘,她也将疑惑地目光转向自己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