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悦虚弱地唤了厉子臻一声,扭动发麻的膝盖向前挪了点地方,厉子臻就坐在他不远的电椅上,无声摇了摇头。
“哥,游戏开始了。”
厉子臻晃了晃手铐,轻嗤一声,眼皮一抬刚好对上俯下身来的厉子翊的目光,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痴迷和依恋,夹杂着些许愤怒和变态的占有欲。
“子翊,会折磨人算不得什么本事。”
厉子臻居高临下地看着腿边半蹲下的男人,声音宛若数九寒天的冰霜:“你今天就是在这里弄死我,也不会让我高看你半分,真以为强权能压倒一切吗?更何况你不是强权,也代表不了力量本身,你只不过,是强权羽翼下一个狐假虎威的人罢了。”
厉子翊瞪着他,没有说话。
“那晚我们视频的ip地址显示在国外,你老实告诉我,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在给那些人当帮凶,协助他们进行人口贩卖?”
厉子臻目光灼灼,坐在这张电椅上,他反而找回了十年前做兄长的感觉,那时候厉子翊做错事,他也像现在这样坐在沙发里训斥他:“你明明是受害者,却转头和人贩子混在一起,为什么?”
“为了活命啊。”
厉子翊笑起来,笑容里带了三分苦涩与凉薄:“哥,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嫉恶如仇,阴沟里的人想爬上岸就要不择手段,你已经站在岸上了,你根本不了解下面是什么情况,你也不懂人为了活命,究竟能恶心到何种地步,我见过的世界是你这辈子都见不到的,就凭这点,你没资格指责我。”
他缓缓站起身,负着手走到俞悦跟前,抓紧他脖颈上的锁链强迫他抬头。
“比如他,”厉子翊笑得冷酷:“俞悦只不过是个半成品的奴隶,我无意折磨他,只是想借此让哥哥看清楚,你心目中引以为傲的爱情,在人性面前有多么一文不值。”
“你胡说,我不会背叛子臻的。”
被抛弃背叛的滋味不会有人比俞悦更熟悉,他的成长历程是一场漫长的被丢弃史,无数人走进他的人生,又在他满怀热情期待时撒手离去。
迄今为止,只有厉子臻还和他在一起。
俞悦晃动双臂的锁链,目光始终望向厉子臻,像是表忠心一样,他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也知道厉子臻如何待他,绝不会被厉子翊三言两语蛊惑。
“是吗,这么自信?”
厉子翊松开他,朝门口的保镖挥了挥手。不一会儿,保镖推着一个大型立式轮盘走了进来,轮盘中央有一红色指针,盘上平均切分了十二块扇形,每个扇形都标示好了一种酷刑。
“你说你们情比金坚,不如来测试一下,看你是不是真像嘴上说的那样不会背他。”
俞悦望了眼转盘上的字,每个都让他后背发凉,他沉默着皱紧了眉头,脸上带了股决然不服输的傲气,身体发着抖,却还是缓缓挺起胸膛来。
“子翊,你无非要我这个人而已,搞出这么多花样有什么用,又能证明什么?”厉子臻捏紧了铁扶手,他凝视着厉子翊,表情渐渐紧绷。
俞悦是个逆来顺受的性格,他很容易进入他人的话语权体系下,顺从他人的命令以证明自己,这种行为模式在BDSM游戏中非常受欢迎,可在厉子翊这里,很有可能送命。
“哥哥你怕了?”
厉子翊微微一笑,手掌抚在俞悦头上,动作自然地像在抚摸一条狗。他五指突然发力,攥紧了俞悦的头发,狠声道:“你怕我测试出你们两个根本没有那么相爱是不是?”
“唔……呃。”俞悦痛苦地扭曲了面容。
“感情不是拿来测试的。”
厉子臻抢话道:“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好了。”
厉子翊说:“没错,我的确想让你和我离开国内。但在走之前,哥哥也需要明白一件事,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对你死心塌地,我要你打消那些非分的念想,心甘情愿跟我走。”
“走去哪里?”
厉子臻眯起眼睛:“据我所知,你那个地址在地图上显示是座岛,这七年你一直在岛上对不对,你是什么时候加入他们的?”
厉子翊目光一变,刚到嘴边的话又强行咽了回去,厉子臻可真会见缝插针,他差点就说漏嘴了。
“哥,你问这么清楚是要干什么?”
他踱步到轮盘边,一只手扶住了圆盘的边沿用力按下去,圆盘开始第一轮的转动,指针飞快地指过每个扇形。
“游戏规则很简单,俞悦需要接受轮盘指针指示的惩罚,坚持不下去的话,可以将惩罚指定给哥哥你,或者向我求饶,承认你们的感情不过是一场自我感动的作秀。哥,你好好看着,看他到底会不会让你代替受刑。”
“不用他指定。”
厉子臻目光笃定,望着满脸惊魂未定的俞悦沉沉说:“让他休息,你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冲我来。”
厉子翊嫉妒得发疯,脸上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轻笑了两声,用极度怨恨的目光瞪着厉子臻,狠狠地说:“我、偏、不。”
“你……!!”
轮盘慢慢停止,指针指示了绿色扇形,上面只有两个大字:穿刺。
厉子翊回头冷声吩咐:“准备穿刺。”
Game start…
第25章 Episode 25 转盘
和厉子臻的感情是俞悦唯一看重的事。
俞父俞母拿着钱走了,也带走了他对亲情最后的期待和渴求。直到此刻他才恍然,爱一个人需要能力做支撑,他能带给厉子臻的东西不多,即便有也都很廉价,可这并不影响他想要保护厉子臻的那颗心。
冰凉刺骨的酒精涂抹在胸前红肿的乳头上,乳粒火辣辣的烧起来,暴露在空气里又感到凉意。
俞悦望着满眼惊痛的厉子臻,嘴角缓缓上扬,一如初见倾心时的笑容挂在脸上,眼底却有苦涩时隐时现:“对不起主人,我又轻信了别人,还连累你来救我,可我也只能为你做这些了。”
厉子臻急得忘记了手脚上的束缚,他几次想起身阻止,却只是将电椅晃得咣咣响,身体前倾差点栽倒在地上,目光紧锁住调教师手里的银针和银环,看着它们一点点逼近俞悦的胸口。
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自己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人,此刻正跪在地上,等待接受调教师的惩戒。
厉子臻的脑仁钝痛,像无数锋利的锯齿在粗糙铁板上反复切割,额头上的青筋时隐时现,他攥紧了拳头对俞悦说:“你受伤了,不能再扛了,快说啊,说你坚持不下去了,俞悦,你说啊!说让我替你!”
“不、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