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说对不起，听到没有？！”

厉子翊声嘶力竭地吼他：“我要你对这七年来对我做过的所有事，说对不起！”

豆大的汗珠滚落在脸颊边，邢蔚浑浑噩噩地睁不开眼睛，模糊之中看到一个人影，那是只有十岁的厉子翊，抱着他的大腿，跪坐在毛绒绒的地毯上，惊慌失措地抬头喊了人生里的第一声主人。

汗水里杂糅了滚烫的泪，邢蔚疼到失去意识前，眼里露出从未有过的悲悯，他不在挣扎，望着厉子翊缓缓启唇：“……子翊，我对不起你。”

抽送的动作戛然而止，厉子翊将滚烫的精华尽数浇灌进邢蔚身体里，他退了出来，用纸巾擦干净阳物叫了医生进门。

“把他手脚筋全部挑断。”

邢蔚的黑眸亮了一瞬，又如坠落的烟火般熄灭了。他闭着眼睛，耳畔是厉子翊决绝的声音

“还我这一次，你我便从此两不相欠。”

子翊这个小垃圾，不知道有没有人想保这个角色一命？不保他的话，总之我的五十米大长刀已经举起来了……

第22章 Episode 22 绑架

俞伯承的电话已经四天没有打通了。

自从那日离家后，父母就没再和他联系过，失而复得的喜悦被焦虑冲淡了，俞悦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情绪像过山车攀上高空，又风驰电掣地坠落。巨大的落差令他坐立不安，在房间来回踱步，攥紧电话一遍遍地拨号。

傍晚时分，电话终于通了。

“喂，爸爸，我是俞悦。”

听筒里嘈杂混乱，有桌椅板凳翻倒的动静，还有女人恐怖尖利的哭声。几个陌生男人咳嗽着，操着一口流利外国语叽叽喳喳说话。

“爸爸，是你吗？”

俞悦翻看手机屏幕，号码是对的，又将手机贴回耳朵上，两三秒后才有人回了他的话，这次是正宗的国语：“俞先生，你的父母正在我们这里做客，我想你应该过来一趟。”

“你们是谁？”他心里咯噔一下。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想不想见到他们？”听筒离得远了些，俞悦听到母亲的叫喊声，还有俞伯承的痛呼。

“当然想，别伤害我爸妈。”

俞悦跑进卧室找了张纸笔，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咖啡，他慌乱地扯了几张纸巾擦着，声音微微颤抖：“你们要多少钱都可以，我父母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求你们千万别伤害他们。”

“钱我们见面谈，”男人迟疑了片刻，才又开口：“俞先生，今天太阳落山之前，我要看到你人过来。”

“地址在哪儿？”

男人说：“请你现在立刻出门，楼下有辆黑色轿车在等你。不许报警，不许告诉任何人。现在是傍晚五点四十二分，距离日落还有二十八分钟。”

俞悦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冲出了门。

下班晚高峰的小区里来来往往都是人，俞悦静默着，目光在不同车辆中逡巡，寻找那辆黑车。快要走出小区时，路边传来鸣笛声，他走到漆黑的车旁抬手敲窗，车后座下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肃穆地说：“俞先生，请上车。”

俞悦被推进了车里，他还没看清前方的司机，黑色眼罩已经遮住了全部光亮。在他身旁左右两边各坐了一个男人，反绞了他的双手上了手铐。

厉子臻下了班，拎着一大袋水果走到了俞悦租住的小区里。这个小区年代久远，大多居住着上了年纪的老人，平日里看不到几辆车，可今天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停了辆豪华车，通体漆黑，里面还坐了人。

他路过汽车旁时，几扇车窗同时摇起来，封闭了车内的情况。

“你们到底是什么……唔。”

一句完整话还没说完，透明胶带就封住了俞悦的唇。正常的绑匪不都是交钱换人，可这群人把他们一家三口都绑来，从哪里搞到钱呢？

车子沿街驶出大道，窗外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四周寂静地能听到鸟叫。俞悦被两人架上了电梯，向下落了几层，带进了一个安静房间里。

眼罩和手铐除去，四面是洁白的墙壁。与他正对的墙面上有一壁挂LED屏幕亮起，播放的是俞伯承和吕丽华的影像。

他们毫发无伤，坐在一间明亮的客厅里喝着热茶，茶几上的铁箱子敞开着，里面红艳艳的全是人民币，两位老人脸上乐开了花，对着屏幕上那个看不到全脸的男人一个劲儿道谢，说着掏心窝的话。

“这些钱，够你们养老了。”

“哎哟您太客气了，”吕丽华合上箱子，嘴角翘到了耳朵根上：“我们老两口也没帮您什么忙，拿这么多的钱真是……”

她嘴里客气着，两只手已经关上了盒盖抱紧了那只银色箱子。

俞悦刹那间如堕冰窖。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妈妈为什么会反过来收绑匪的钱？他们没有被绑架吗，电话里撕心裂肺的吼叫都是假的？

“你们已经帮到我了。”

屏幕里的男人身着藏青色衬衫和西裤，清冽的声线似乎在哪里听过。

“一百万，买你儿子的命。该感谢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们自己，生了这么个物美价廉的好儿子。”男人嗤笑道。

俞悦瞪大了眼睛，他冲到屏幕前去，又被两个男人压住肩膀拖回原地。房门外的卢西走进来，按下屏幕上的实时通讯，沉着嗓音说：“厉先生，俞悦已经到了。”

他想起来了，刚才那个声音是厉子翊！

“唔唔唔……嗯唔。”

他想叫爸爸妈妈，却一个字都喊不出来，双目猩红的瞪着屏幕上苍老的夫妻俩。

他们没有看摄像头，却攥紧了箱子提手，从沙发上站起身跟厉子翊告别，临走前俞伯承的脸忽然出现在屏幕中央，他叹了口气，才嘟囔着出声：“悦悦，别怪爸妈，我们越来越老干不动了，总要想办法养老的。厉先生说他只要你离开那个厉子臻就会放你走，你不要害怕，我们、我们先走了。”

“爸妈，不要走”

嘴上胶带撕开的瞬间，俞悦惊慌的叫喊泄了出来，他恨不得立刻钻进屏幕里，拦住俞伯承向外走的脚步。好不容易才有了父母，他不能这么快就失去了。

想起那天傍晚三口人的快乐时光，俞悦眼眶一酸，豆大的泪涌了出来：“我养你们，我砸锅卖铁都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