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必问戈越知不知道阳塔巢的地图,需不需要手上的枪,因为没有人能看得清她们。他只是告诉她:

“门锁我解析过了,我们畅通无阻。”

戈越俯着身子,像一只疾飞的猛禽,余尧看不清她双腿奔跑的模样。他跟不上她,哼哼唧唧了几句“太快了我快追不上了”,然后顺手牵羊把洗消间门口的扫地机器人解了码,踏上当作滑板,跟着戈越飞舞般窜逃在阳塔巢的每一个走廊。

他的手被攥着,又稳又紧,像家人,像守护者,周围的景象全部化为残影,唯有戈越才是他的归宿。

越过几个守卫的士兵,他们没有一个看得见刚刚的谁的身影,或许是一抹深蓝,也可能只是光晃了一下眼睛。

余尧的枪终究没有派上用场,自动机枪只在阳塔巢的机械门被蓦然打开时猛然射击。

没用的!戈越牵着余尧,带他躲过一颗又一颗子弹,又在解码了感应系统后轻易熄了它的火。

门外的一片泥土芳馨之气,月光填满了门框,仿佛张开了自由的怀抱。

她们继续奔跑,一路向前。

“哎,姐姐,要不要我扔个病毒,打开它的自启装置?”余尧的手伸进运动短裤的裤兜,寻找他的掌心电脑。

“不用了……”戈越转过头,眨了下眼睛,笑得明亮,“我已经扔过了。”

在她们身后,轰隆声响起,阳塔巢像拔地而起的巨人,慢慢伸展开僵硬的四肢。

泥石从它身上掉落,本用来应对险恶敌人的巨臂,在墙壁的几番错位后做出擎天之势,双腿也从跪姿变为站立。

戈越终于停下了脚步,她一边撑住余尧,停止他的惯性,一边远眺那个庞大的机械巨人。

信息兵不可能战胜此时的她,何况阳塔巢一片混乱。她眼睁睁地看着阳塔巢迈着沉重震天的脚步,朝着北部不知名的方向行进。

它会去往哪里,戈越不知道,也不关心。

而当此时,一个略微偏离意料之外的小插曲出现了

阳塔巢的尾部砰的一声炸开,细密的火花滋滋往外冒,让它变成了长着火鸡尾巴的巨人。

“嘿嘿,是我干的……”余尧挠挠头,龇着牙笑,“全让你干了显得我很没用,早就埋了个定时炸弹,怎么样,火鸡漂不漂亮?”

他笑得单纯,像真心实意献上一个小礼物讨人欢心。戈越也报以同样的善意她现在能感知各种千奇百怪的情感,以一个高高在上的心态。

“谢谢,很漂亮。”

她盯着火鸡尾巴,余尧盯着她,像是看到了宿命。

她们的手还牵在一起,余尧顺势捏住她,往身边带,他身上的孩子气消失了大半,“认真”令他顷刻间成长了。

刺杀、鲜血、逃跑、爆炸……没有一件合法,也没有一件不漂亮。

这种刺激像蛛网网住了余尧的心、大脑,搅乱他的呼吸,鼓动着每一种令人兴奋、狂喜的神经递质。

“姐姐……”他轻轻掰过戈越被火与月照亮的脸,“教我接吻吧。”

(1)原文出自《洛丽塔》,所以余威书架上的《塔里罗》是根据此杜撰的哈哈哈

0078 第76章 春梦制造

自从上次被强吻之后,余尧对接吻一事做了详尽的功课。

当时口不对心地指责戈越与他交换微生物,其实在试图掩盖胯下难以抑制的欲望。在他见到戈越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女人必然会引起欲望之蛇的骚动。

那天触碰过戈越嘴唇后的夜里,他进行了人生中第一场手淫仅存在一人,却关乎另一人的性活动。

“火鸡尾巴”在夜空下像释放的烟花,给银白的月光带来些温暖。

她们二人闭着眼,嘴唇贴在一起,夜风吹乱了戈越的发丝,掠过余尧的眉间,搔起阵阵痒意。

余尧努力在混沌的意识中提取才看不久的“接吻技巧大全”,他试探性地舔了舔戈越的嘴唇,又忘了手该往哪里放,是肩膀?还是后腰?

后来他也忘了最终搭上了哪儿,只知道在戈越势如破竹地吮吸下,她们的舌头纠缠不清时,他心跳得发狂,头晕目眩,喉咙竟“呜呜嗯嗯”地叫出声来,也不知是承受不住还是舒服得呻吟。

热,浑身都热,热得心尖颤抖,什么细菌粗菌的,都比不上戈越的嘴唇!

可是他没能舒爽一会儿,扰得他浑身战栗的女人便开始从他的胸口慢慢滑落,像个绵软的皮囊。余尧一把接住她的身体,发现戈越已经昏睡了过去。

熟睡的模样毫不设防,但仍维持着一贯的森冷。

余尧扶着她坐下,摸了摸她的额头。在发烧,不过不是病理性的,估计是用脑过度。

身后泯星河流得湍急,余尧打算抱起怀里的人去找一处安全之地露营。看着她微微张开的嘴唇,白色的牙齿从中透出,他心里不禁又一动,情难自已地俯身含住。

可惜,不得章法的年轻孩子,对着丰厚的下唇又咬又舔了半天,怎么都找不回刚刚的悸动,真是气死人!

看来还没学会,等戈越醒了一定要缠着她教。

叹了口气,余尧打横抱起她,健步朝着东边走去。

驻地没了阳塔巢,荒凉之地人烟稀少,除了杂草便是枯黄的树木。

余尧找了一根孤木,杀死了卡在树枝上的丧尸,扔到不远处,把戈越放下,让她靠在孤木上昏睡。

夜里太黑,他从包里拿出小吊灯挂在头顶,却又知光源会引来危险,便把专门准备好的“激光网发射装置”布置到两人周围。

光网又密又锋利,像个超大号的碗,来往一切都会被切割成块,不用担心丧尸在睡梦中袭击。

戈越的额上出了些汗,身体摊成一片。计算机是钢铁之躯,不用休息,只等报废,可戈越是血肉之躯,才通晓算力的根本就耗费了如此多的能量,整个人累成软泥。

余尧枕在她腿上,就着摇摇晃晃的吊灯冲戈越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