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书却不为所动,冷淡看了一眼:“你被罚也是活该,难不成还想将问题赖到我们头上?”
“当然不是。”上官梦连忙否认:“我爹一大早便备了东西叫我来找姜姑娘赔礼,还说姜姑娘胎像一日未稳,我就一日不许回家,可我去了医馆才知道你们今日就要回徉州了。”
见她如此态度,姜明婳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叫冬霜给她倒了杯茶水,道:“此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你我便算不打不相识,赔礼便不用了,心意我领了,但东西,上官姑娘还是带回去吧。”
“不行,一定要。”上官梦一口气喝光茶水,总算缓过些气,一边抬手招呼人往船上搬东西,一边道:“这些都是上官府顶好的药材,若是一路上还有缺的,你尽管提。”
一路上?尽管提?
姜明婳脸上笑意微僵:“上官姑娘这是何意?”
“意思就是,我跟你们一起去徉州。”
“不行!”
“行。”
姜明婳和林锦书对视一眼,林锦书将人拉到一旁,小声道:“她是吏部尚书上官大人的小女儿,有她在,遇到钱解决不了的麻烦,还能将她拉出来挡一挡。”
姜明婳皱着眉头:“可万一被她察觉异样,告诉李氏怎么办?”
林锦书道:“你放心,我表哥从没在外露过面,在她面前只用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行事,假装我与我表哥不相熟,与你一见如故做了知心好友便好,她不会怀疑的。”
见姜明婳还是有些犹豫,林锦书转头对着守在一边的上官梦道:“明婳不愿意,你还是回去吧。”
上官梦都快哭了,瘪着嘴过来想拉姜明婳的手:“求你了姜姑娘,让我跟着你们吧,我爹让我等你胎像稳了才能回家,我现在回去他会打死我的,你也说我们算不打不相识,就当救我一命,好不好?”
她刚刚碰上姜明婳,林锦书已经一巴掌拍掉她的手,怒气冲冲地道:“你说话便说话,碰她干嘛?”
上官梦一惊:“不能碰吗?”
“当然不能!”林锦书道:“大夫说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财迷,若是不给钱便随便碰他娘,会让他生气的,你现在碰了,赶紧把钱补上!”
姜明婳站在一边瞳孔都瞪大了,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怀了个财迷?而且这种一听就是鬼扯的话,上官梦会信吗?
上官梦信了:“我不知道,抱歉,要给多少?我这就补上。”
姜明婳:“……”
她现在总算知道林锦书为什么说上官梦绝对不会怀疑了。
这姑娘,简直是明晃晃的傻白甜。
最终上官梦还是留在了船上,虽然身上仅有的五百两都给了姜明婳,但她却一副自己占了大便宜的模样。
全因为林锦书说她碰一次姜明婳的手都要给一千两,却只要了上官梦五百两,这姑娘就乐滋滋的,丝毫没有自己成了冤大头的想法。
跟随上官梦的还有上官家的二十位下人,得亏了林锦书这个以林氏商户的少东家身份同行的大小姐,林氏商户准备了一艘豪华精美的大船,一二百人同行也绰绰有余。
原本表面上和她们不对付的萧循之是坐不上这艘船的,但谁让昨夜他的小船突然无故起了大火,为了不耽误回程,姜明婳只能站在码头指着他骂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才不情不愿的勉强同意他和萧府的人一道同行。
回到船舱,姜明婳第一时间就去找庞怀青,却听到了她最不愿听到的消息。
“没有办法做出解药。”
第38章 萧循之前些日子写了些有意思的东西
“可是缺少什么药材?”姜明婳不死心的追问。
梁大夫站在窗边唉声叹气, 还是庞怀青向姜她解释道:“并非是药材的问题,此种毒草格外罕见,梁大夫那本医书上只简单写了此毒的用法和毒性, 至于解毒之法,我翻遍了庞家所有的医书也只找到一句。”
他将桌上翻开的医书放到姜明婳面前, 手指着某处字迹:“毒与解药,相伴相生。”
“以我的理解, 应当是寒毒草生长之时,周遭亦或者本身便有解药共同生长,而往往这样的毒草, 解药都无法共用, 唯有与你娘所食那株寒草伴生的草药,才可解她身上的毒, 没有那株药草,我无法凭空造出解药。”
姜明婳眼前一黑,脚步踉跄,险些没站稳。
林锦书连忙扶着她坐在椅子上,安慰道:“明婳你别着急, 表哥不是已经派人去萧府找解药了吗?说不定此时已经找到了,况且我小舅只说做不出解药,没说不能治,万一他诊脉后发现还有别的解毒办法呢?你先别激动, 免得动了胎气,我这就叫船夫日夜兼程, 一切等到了徉州再看。”
事到如今, 姜明婳清楚不管自己再如何担心,也只能等回徉州再做打算。
见她情绪低落, 林锦书提出带她去外面散散心:“方才听你说和我表哥的儿时趣事,正好,我爹将表哥的一些旧物交给我一并带了过来,我们一起看看吧?”
姜明婳知道她的好意,加上心里却是闷的厉害,想出去走走,于是强撑着跟林锦书去楼阁上看了眼所谓旧物,箱子里放的大多都是些书画,她眼前还有些发昏,料想也看不进字,索性也就没打开。
除此之外,唯一叫她眼熟的,是一块放在小盒子里的玉佩。
准确的说,那已经算不上是玉佩了,就是一堆碎的四分五裂的玉块,几乎瞧不出原本是什么样子。
但姜明婳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她当年打碎的那块玉佩,也是萧循之的娘亲唯一留下的遗物。
她拿着玉佩怔愣住,林锦书瞄了一眼,解释道:“这玉佩是我姑姑留下的,表哥一直都很珍惜,只是前几年不小心打碎了,他找了很多工匠都没能修好,也就一直放着了,我爹说这样早晚会成心病,不如这次就带回徉州,埋在我姑姑坟前,权当物归原主,也免得表哥心中自责。”
姜明婳动了动唇角,扯了一抹笑附和,但转过头,她盯着木箱子里不算多却也不少的东西,终于后知后觉出不对劲。
林锦书说这些东西都是萧循之在京城的旧物,可萧循之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京城林府?
若那些字画还能说是林岩保留了两人之间的书信往来,这块在徉州城被她亲手打碎的玉佩又是怎么到了京城?
如果说是萧循之托人送到林岩手中,拜托舅舅帮忙修补,倒也合理,可林锦书方才脱口而出的,分明是萧循之这些年是自己在寻找工匠修补玉佩。
萧循之去过京城?
姜明婳脑袋里冒出这个念头,又很快想通。
林家就住在京城,萧循之来过几次也不算奇怪,况且是她这几日先入为主以为萧循之和她一样是第一次到京城,这会才突然想起萧循之之前就和她说过他来过京城,隔壁的院子就是他在京城靠着好人缘得来的。
大概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发现自己愈发记不住什么事了,倒是五年前的事还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