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严厉啊，只是要求我成绩一定要前列，还要我去读清华大学，这不是很容易做到吗？”

周围人听到牧詩芃这句话，都把目光看向司习枳，司习枳表面笑呵呵，心里想把这个小崽子打一顿，话是没说错，但是不用把合同的事情说出来吧，虽然合同里没说要保密，这臭小子绝对是在报复他那么久不回来。

“牧詩芃学弟别开玩笑了，这样的要求没几个人能完成，你这样真的很辛苦啊，你舅舅对你的要求真的太严厉了，没想过让你休息一下吗？”记者哈哈了几句，心里想道：成绩前列还好说，但是清华真就有些难。

“我没开玩笑。”牧詩芃也不笑了，调侃几句司习枳就行了，本意就没想和这个记者说那么多和舅舅的事情，“一件事情对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对于你认为的人来说可能难，你不能用你自己的标准来采访别人。正比如，此时此刻你面前就有四个能完成的人，不出意外我们都能得到保送名额，也许他们不选清华，但不影响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有四个能上和清华并肩的大学，难道他们的监护人对他们就很严厉吗？我舅舅只是希望我的未来更好，我都不认为他严厉，为什么你一定要说他严厉？”

激怒学生这算是很严重的采访事故了，班主任正给牧詩芃打手势，让他冷静一些，见牧詩芃不理，想让旁边的三人拉一下，但是旁边的三人也不做出没看到的样子。这是肯定的，先不说刚刚这个记者想跳过秋逸兴，现在又以自己的标准去想他人，就好比学渣一直对学霸说，高分真的很难很难，但是这对于学霸本身来说并不是难点，人不应该以自己的标准去想他人，每个人的能力都是不一样的。

班主任试图想让司习枳解决这个问题，但是司习枳并没有任何表示，说真的，他现在有些享受这种被维护的感觉，虽然按照成年人的世界来看，这是很幼稚的行为。记者好歹也是有些经验的，她很快接话。

“不好意思，我说的话没考虑到个人因数，我在此为学弟学妹们道歉，也为牧詩芃学弟的舅舅道歉。”记者为自己说的话感到后悔，还好后期能减掉，她又接着开话题，“刚刚牧詩芃学弟也提到了舅舅想让你上清华大学，那另外三位同学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吗？”

秋逸兴从牧詩芃手中拿过话筒，哈哈了几声回道：“本来我对清华大学没有什么想法的，但是记者姐姐都说了不容易完成，那自然是要证明自己能去清华读书啊。”虽然一早就约定了有机会继续当校友，他并不想就这件事就直接过去，于是借此重新提出点了前面的话，这样会导致剪掉道歉的话，会显得很不礼貌。

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他们四个也得不到什么后记好话，说不定会被指责说不礼貌，网上经常有人看一点新闻就开始乱吠。他向牧詩芃做了个停的手势，牧詩芃本就一直关注司习枳这边，很快收敛了性质，又露出了熟悉的乖巧。

“那你可一定要继续来和我做同专业的同学啊，我们一起去上课。”牧詩芃把手搭到秋逸兴的肩膀上，把他往自己这边拉了一点，示意他不用继续下去了。

“哎哎哎，你们可别想丢下我，我也要和你们一起！”董向松抓住秋逸兴的衣角，笑着扯了扯。

“哎呀你们都去了，怎么能少的了我，以后我们就是清华四霸了！”唐欣也加入他们的欢庆当中，“那我们选什么专业，牧詩芃你怎么想？”

这四个人直接无视了现在还在采访，准备自己围起来讨论，记者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使眼色给旁边的一起来的同事，同事给她做了个手势，是加入进去的意思。

没办法，她又开始提问了，“学弟学妹们对数理化生那么擅长，可以选这方面的，比如会计什么的？”

“不了吧，当个科学家不是更好？我们学校的宗旨不就是飞向最遥远的未来，我想去为国家的航天事业做贡献，你还记得我们学校的宗旨吧，学姐？”牧詩芃一改之前的态度，笑呵呵的对记者回道。

这立意倒是狠狠地拔高了，学校这边很满意，提到了学校宗旨，大长脸面，宣传就可以直接拿本校的宗旨来用了。报道社也拿到了想要的，学生想当科学家，这直接可以往国家发展那方面写了。就是记者本人有被伤到，毕业多年真不记得了，这怎么接。

牧詩芃并没有继续为难她，又接着说了些别的，把采访拉回到了正常，这场局面终于落幕了。

第30章 第30章 我快成年了 我快成年了

从学校出来，牧詩芃最终还是决定去吃烤肉，这个点并没有很多人，热门的店不需要排队，上菜也很快。

司习枳夹了几块肉到烤台上，想起刚刚采访的事情，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和牧詩芃说一下，“牧詩芃，今天那样有些过了，记者只是说我对你严厉，你虽然不这样觉得，但是你不应该呛她。”

牧詩芃耷拉着脑袋，盯着烤台上的肉，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但是还是应了一声。

司习枳转换话题，“你们的保送消息下来了吗？”

“嗯嗯嗯，也有其他几个学校也给了名额，但是我会按照合同选清华。”提到这件事那小孩瞬间正经起来，坐的笔直，像幼儿园小孩的坐姿。

烤台的火很大，很快就烤好了第一批放上去的肉，司习枳将肉夹起来，放到配料里裹了裹，放到牧詩芃的碗里，又说：“其实你也可以不用选清华，其他的学校如果你喜欢，就去吧。”

牧詩芃刚要拿筷子夹起来，听到这句话，瞬间不动了，他感觉，这是一个可以问出清华缘由的机会。可是司习枳说这句话的态度就像轻描淡写似的，并没有表情和语气的加重，以至于他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也许真的没有什么？

但是那天春节的感觉不会假，牧詩芃还是决定想办法把话套出来。

“为什么？清华的航天专业不好？”牧詩芃把肉夹起来，边嚼边说。

“你还真的想当科学家啊？”司习枳回想起牧詩芃在采访时说的那句话，听着是很动容，但是当时他感觉小孩只是说笑的，“想不到啊牧詩芃，你的思想觉悟比我想的高。”

“哼，你可别把我看扁了，我再过几个月就成年了！”牧詩芃骄傲的歪了下头，又做出夸张的神态，司习枳看不下去了，伸手想起弹他额头，被牧詩芃躲过去了。

“小孩就是小孩，成年了不也是小孩？”小孩躲过去了他也没追，又去准备烤肉第二批，“为什么想当科学家？”

牧詩芃很快吃完了一半，他觉得差不多了，套路不出来还是直接问吧，“舅舅呢，为什么一定是清华？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我们交换。”

烤台上的肉滋滋作响，掌勺人还在往上加，像是没听到这个问题。

“我开玩笑的舅舅，我想当科学家就是很原始的理由，我想为国家的科学事业做贡献，我在这个学校遇到了很好的朋友，还有舅舅，我很喜欢这个学校。宗旨也是真的，我觉得学校那句宗旨舅舅肯定会喜欢，而且科学家多伟大啊，很多小孩子不就说着以后要当科学家啊，宇航员啊，我不是小孩子吗？我也想当嘿嘿嘿。”

牧詩芃主动去帮司习枳把烤肉翻身，想着下次再找机会问吧。司习枳见烤肉有人搭理，所幸直接放下筷子，低头看碗里的烤肉，像是回忆着从前，然后牧詩芃听到了他想知道的。

“我高中那会，就是成绩还算好的那段时间，我当时好像对班里的一个女生挺有好感的，我也说不上来是不是，就是有段时间挺关注她的。她是我们班的艺术生，她说如果她成绩好，就想去清华，还问我想去哪，我说我不知道，看成绩怎么样。后来艺术生和我们分班了，我的成绩也因为......你知道的，我记得最后她没有能上，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到现在我都记不起她名字了，就记得她当时说清华很厉害。可能就是那句话吧，我工作的公司本身就在北京，那以后经常去清华附近转悠，看着那些清华的学子，就仿佛看到了未来北京的样子。久而久之，就有些执念了，其实我觉得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就是有点小小的羞耻心吧，像是找安慰似的，还在人家名校附近转，说出来真不好听。”

烤台上第二批肉已经好了，司习枳又再一次把大部分肉夹到牧詩芃的碗里，就像是成年人常备的能力，那番话虽然发自内心，但是说完了就像是轻描淡写，仿佛什么都没说一样。

“我……”

“怎么想，打算不读高三直接去上学吗？还是休息一年再去？”司习枳并没有给他安慰自己的机会，很快抛出了新的问题。

“没想好，打算明天上课的时候和秋逸兴他们商量一下。我想当科学家，他们不一定有这个想法，虽然没有必要真的选一个专业，但是还是打算一起讨论一下。”

被阻止了这一下，牧詩芃也没有再开口问，如了司习枳的意。对于司习枳来说，这次的坦白算是司习枳对牧詩芃最后的秘密也没有了，啊，还有，现在的自己喜欢他。

司习枳有用余光偷看牧詩芃，他发现其实也没有很尴尬，之前一直怕自己尴尬都带着牧詩芃在人多的地方穿梭，甚至想在晚餐的时候也让其他人加入进来，减少两个人独处的时间。但是现在他没觉得尴尬，看着眼前的人他反而觉得很心安，可能这就是喜欢的人在身边的魅力吧。

小孩低着头，缓慢嚼咽的样子真的很好看，脸白白的，眼睛一眨一眨，像要把人的心吸进去，他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牧詩芃，你……能给我摸一下脸吗？”司习枳有被自己吓到，那小孩也被他这句话愣住了，司习枳慌得想要否定自己刚刚的话。

但是那小孩显然比他反应快，马上就回复：“好啊！”

说完，那小孩就从司习枳的对面坐到了司习枳的旁边，很期待的挨着他，就像是把自己送上门。

司习枳被他的举动有些吓到，说来也好笑，明明是自己提出来的，现在慌乱的又是自己。他迟疑了一下，缓慢的把手往牧詩芃脸的方向伸去，他不敢去看牧詩芃的眼睛，目光一直放在自己手上。牧詩芃也不急，这正好可以光明正大看司习枳的脸。很快，牧詩芃就感觉到脸颊上传来一股暖意。

司习枳感觉自己有点不正常了，都是人的皮肤，自己怎么突然对牧詩芃的脸有想触碰的执念？轻轻碰了一下正要把手移开，牧詩芃突然往他的手的方向歪头，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了牧詩芃的眼角。那一瞬间，好像是什么奇怪的xp觉醒，司习枳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好快，就像是在和血管里的血液赛跑。他飞快的把手收回来，赶着牧詩芃回对面坐。

牧詩芃“被”占了便宜自然不会轻易回去，他感觉到气氛不一样了，眼前的男人对他的心意有所改变了。本来自己还在想司习枳自己都不确定的“清华感情”，但是这一下显然把他的心安定住了。他还没有时间想明白，是因为什么原因让司习枳变了，现阶段先想着怎么留在司习枳的旁边，谁要回对面那个空空荡荡的位置上。

“舅舅，你这边的能看到外面的风景哎，什么时候下雨的，感觉外面的风吹在身上一定很凉快！”牧詩芃随意找了个理由。

司习枳被他的话吸引了，往外看，“应该是十分钟前吧，你还吃烤肉吗，不够我再喊他们上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