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以后搞定了他父母,还怕搞不定他吗?

沈南初闻言动作一顿,忽然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帮不了你。”

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叶桐。

而叶桐居然没有半点自知之明,在她要离开的时候,不仅主动凑上来,还提出这种要求。

但叶桐完全看不懂她的脸色,亦或市根本不在意,继续劝说:“帮得了的。你上次也看到了,时砚现在已经分不出我们俩了,你只要不叫他‘陆医生’,他根本搞不清楚我们俩谁是谁的…”

叶桐上回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陆时砚不肯自己联系父母,那她就只能去京市亲自找,她就不信,陆家的独子出事,陆振川会置之不理。

但这事又不能让陆时砚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沈南初代替自己,留在海城。

这样自己既能占着照顾陆时砚的功劳,还能在他父母那里抢占先机,这法子简直是一石二鸟!

然而这话却听得沈南初怒火直冒,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厉声质问:“叶桐,陆时砚现在分不清我们俩了,你很开心吗?他为什么看不到的,你不清楚吗?!”

叶桐第一次被沈南初这般质问,她瞪大了眼睛,胸膛剧烈起伏,脸上白一阵红一阵,那样子明显是想发火,但终于还是硬憋了下去:“南初,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时砚现在看不到,一个人呆着我不放心。我就是想你帮我照顾他几天,我很快就回来,行吗?” ?

“不行,你走吧,我晚点还有事。”沈南初已然不想搭理她,转身将收拾好的行李箱一个个扣好。

叶桐在她身后咬着牙齿站了一会儿,忽然将一串钥匙掏出来,放在进门处的斗柜上:“沈南初,钥匙我放这里。我今晚就去京市了,你要是不想帮忙照顾,陆时砚就只能在那间小黑屋里自生自灭了,大家朋友一场,我不信你能这么狠心。”

她说完便走,从楼上下来的功夫,已经叫了辆网约车。

本打算去机场的,可等车的功夫,一股瘾头又冒上来。

叶桐吸了吸鼻子,上车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换了个目的地:“师傅,改去夜色酒吧。”

被他紧紧攥在掌心1426字

被他紧紧攥在掌心

对于叶桐的话,沈南初本不想理会,她跟叶桐可不是什么朋友。

放弃复仇,沈南初已经觉得很憋屈了,没道理还要帮她的忙。 ?

把家里收拾完,天已经黑了,这个时间正是小区最热闹的时候。

老小区隔音不好,什么声音都听得清楚。

厨房里的炒菜声,客厅里的电视,甚至大人教训自家小孩的声音…或叫或闹,人气十足。

沈南初拿上钥匙,打算先到附近的苍蝇小馆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刚走到门边,就注意到那串放在斗柜上的钥匙。

五彩斑斓,挂满了各种玲琅吊坠,她上回还被这东西砸到过,自然不陌生。

是叶桐留下的钥匙。

不顾她意愿直接将钥匙留在这里,确实是叶桐惯用的风格。

不管其他人同意与否,她自己就已经单方面做了决定,强硬的要求他人服从。

心狠的人向来如此,因为他们没有顾及,毫不在意这样的作法会不会伤害到别人,若是心软,便很容易被这种人拿捏。

沈南初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她深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能顺了叶桐的意。

开门出去,门口的感应灯立刻亮起,楼下的台阶一级级往下延伸,很莫名的,她就想到了城中村的那间小房子。

那里的楼道比这里还要窄,台阶陡峭的一级级往下伸,正常人走在上面都得谨慎小心,若是看不见的人该怎么下楼呢?

那里的外卖只能到楼下,一楼的门禁必须要人从里面打开…

难以想象,陆时砚在那狭窄的过道里,摸索着上下楼的样子,不知道得有多危险。

心口又漫上一阵酸楚,沈南初抓着门把重重喘了两下,终于还是回身抓起那串钥匙。

下楼叫车,路上又给房东打去电话,更改了退租的日期,到城中村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南方的城市,菜市闭市也晚,她跑进去幸运的在几个还没收摊的小商贩那里买到了菜,便匆匆往那栋小楼走去。

用叶桐的钥匙开门上楼,一开灯就看到睡在沙发上的陆时砚。

虽然已经入秋,但海城的秋天气温依旧很高,屋里闷得像个大蒸笼,他长手长脚的蜷在沙发上,身上全被汗水打湿了,紧锁的眉心,看得出状态很差。

沈南初很清楚那张沙发有多热,她上次住这里的时候,陆时砚还特意出去买了台风扇回来,但现在那台风扇也不知道被叶桐搞到哪里去了,还让大病初愈的他就这么睡在这里。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开门进了主卧,一眼就看到那台放在床尾的风扇。

将房间里的空调打开,调到了最低温度,沈南初便将那台风扇拿到了客厅,摆弄一番后,终于将客厅里的温度降了下来。

凉风习习,陆时砚动了动眼睫,有些茫然的坐起身。

男人似乎还没完全清醒,手下意识往旁边的墙上伸,明显是想开灯,然而意识很快恢复,他顿住动作,摸墙的手僵了一瞬便又默默收了回来。

低垂的眼睫轻颤,落下的阴影遮住他眼底的眸色,却遮不住他脸上的落寞。

沈南初看到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她赶紧开口:“时砚,你吃过晚饭了吗?”

听到她的声音,陆时砚立刻朝她的方向转头过来,眼睫茫然地翕动着,仿佛很惊讶房间里有人。

“我先帮你擦个汗好不好?”沈南初进浴室拿了条毛巾出来,走到他旁边坐下。

干爽的毛巾一点点轻柔的从他汗湿的皮肤上滑过,男人坐在那里,眼睛始终朝着她的方向,仿佛是在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然而沈南初却很清楚,他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他这个样子,更可能是在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