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能力堪忧。

被人禁锢着双手扯着头发按跪在男生面前，第三个耳光兜着风落下来的时候，我混沌地想：

这个男生说的是对的，我确实有病。

我他妈真的是疯了。

第31章 三十一

脸颊很热，脑子也有点晕，我躺在地上，路灯白色的光影在我眼前闪烁。

时间好像好像没有过多久，但是在我眼里却如同粘稠融化的黄油，是我对时间的流逝出现了不正确的感知吗，我觉得过了好久好久。

久到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听见了警笛的声音。

可是落在我脸上的耳光也停下了，我才知道我没有听错。

他们说，“走吧，有警察来了。”又看着我说，“他怎么办？”

我跟他们面面相觑。

能怎么办，难不成还要把我带走继续。那可太劳烦他们了。

我想对他们说快走吧，但是我说不出来话，一开口都是沙哑的气音。

为首的男生最后踢了我一脚，我痛得捂住肋骨蜷缩在地上。

他说，“别管他了，赶紧走。”

他们走了，留我一个人躺在地上。

真可悲，这两天我怎么一直在挨揍啊，而且我似乎又发烧了，鼻腔里又干涩又灼热。

我在等待有警察过来把我捡走，但是没有。

我好像又幻视了，因为我看见了杨止的脸，他蹲在我面前。

我想确认他是不是真的，试探性地抬手，软绵绵地打了他一下他的脸。

我叫他，“……小杨哥。”

他猝不及防地被我糊了一个没什么力气的巴掌，赶紧抓住我的手，大惊失色地对身后叫道，“可艺，我们真来晚了。他已经被打傻了，都不叫我杨止了，开始叫我哥了。”

“哥，你在说什么啊！”宋可艺一脸焦急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个商贩叫卖时候用的喇叭，里面还放着刺耳的警笛。

原来警笛声音是从这里发出来的，是她拿来了放着警笛的喇叭把小混混吓走了。

宋可艺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看见我的时候不受控制地落下来，流了满脸，哽咽着“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下半句话来。

她真的很奇怪，为什么现在要哭，明明快要被那群男生带走的时候也没掉这么多眼泪。

喇叭的声音还一直没停下来，我的脑袋嗡嗡作响，我说，“好吵。”

杨止伸手把喇叭关了，把我扶起来到一边坐着。

我缓了一会儿，觉得身上有了力气，吸了口气，问他，“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应该在二中吗？”

“我们今天教室被占用了，放假了，我就回……”他说着说着就停下了，看向我的表情有点凝重，我刚想问他为什么，他就抬起手没什么犹豫地在我算不上干净的脸上抹了一把，给我看他手上沾到的血，我这才发现我好像一边说话一边在不受控制地吐出血沫。

他有点担忧地问我，“……你，你没事吧。”

“没事。”我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好像确实有点吓人，我本来想再装一会儿吓吓他们，但又觉得不太道德，我说，“这不是我的血，是我刚才咬了人。”

杨止的表情明显放松了许多，但手还是不知所措地在我耳朵上和脸上忙活了一通，好像是在检查又不知道怎么做，最后只能问我，“你现在听声音没问题吧？能不能听清楚？我说话听得见吧？”

“有问题。”我说，看见他的表情又紧张起来，“你声音太大了，吵得我耳朵疼。”

“他妈的。”他没忍住说了句脏话，又没办法发作，忍气吞声地招呼旁边的宋可艺，和她一起把我架起来，问我，“能不能走？”他话说到一半，就又自己否决了，让宋可艺扶着我，自己蹲到我面前，说，“上来。”

我没有动，说，“去哪儿？”

“去医院。”

“我没有身份证。”

“让你爸妈带你去。”

“他们没在家。”

“那打120？还是110？”

“那要先去个有电话的地方吧，哥。”宋可艺开口道，“去学校还是东边的电话亭？”

“不用去医院，我没事。”我说，“我想回家等会儿我哥，这里坐得好难受。”

“……也行，等你哥放学，让他带你去医院吧。”我顺着他的动作趴到他背上，在他碰到我腿上的伤的时候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咬住什么东西抵御疼痛。

杨止“嘶”了一声，到底没松开我，由着我咬他的肩膀，没什么好气地说，“时予晏，你是狗吗天天咬人？”

“哥！你干嘛这么说！”宋可艺急得叫了杨止一声，一手拿着喇叭，一手把还在一边的书包捡起来，从一大堆书里面准确无误地翻出一包纸巾，替我擦掉脸上的汗，问我，“你没事吧？什么地方疼啊？没有被打坏吧？”

“……”我也不知道该说我哪里疼，我浑身都疼。宋可艺刚刚被我救下，对我受伤有愧疚感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宋可艺他们来的很快，我其实没有来得及被做什么更过分的事情，主要的疼也不是来自刚才的小混混，说出来好像有种谎报军情的感觉。

于是我选择保持沉默。

但杨止偏偏不让我沉默，他把我放到家门口，动作称不上温柔，我后背撞在身后的墙面，痛得差点跳起来，叫出声的时候，对上对面两人诧异的眼神。

他们俩对视一眼，一起问我，“你到底哪里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