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御琛缓缓从钱包里掏出那张照片,楚瑶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自己的背影。
照片的边缘,原本的彩色已经被岁月磨去,足以看出主人曾无数次地用手指摩挲,满是眷恋与不舍。
楚瑶努力回忆起那个暑假,记忆中那模糊的面孔逐渐变得清晰,直到与眼前的沈御琛完全重合。
怪不得第一次在长廊见到他时,自己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泪水不受控制地划过脸颊,楚瑶声音颤抖着问他:“那现在,又为什么会这样?”
沈御琛苦笑着,笑容里带着一丝自嘲:“你结婚以后,我既盼着你能过得好,又怕你过得太好。所以每年我都会借着探访长辈的名义,时不时来南城小住一段时间,其实都是为了能偷偷去看看你。最开始的那几年,你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我虽然心里苦涩,但也为你高兴。”
“直到赛车比赛,秦砚舟那次那么明显的假摔,从那之后,你的脸上就再也没有了真正的笑意。那天,我花了重金买下了《遥远的她》,就盼着有一天,能让你展颜一笑。”
“直到顾家金婚派对那晚,我和你们前后脚离开宴会厅,却看到秦砚舟把你丢在半路。你拦下了我的车,之后我跟着你,看到了秦砚舟砸自己手的那一幕。当时我就知道,你不会一直委屈求全,我好像又有了站在你身边的机会。”
“那天,你一步步走回家,其实只要你回头,就会发现,我一直跟在你身后。”
第20章
楚瑶早已泪流满面,声音哽咽地问道:“所以,你就一直这样远远地望着我,守着那几乎毫无希望的期盼,白白虚度了八年时光?”
沈御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眼神中却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缓缓说道:
“你可曾听过这样一句话?少年时一瞬间的心动,便会成为永远的心动。
反正,我的心里除了你,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
对我而言,过去的每一秒都没有被虚度,如今我能站在这里,亲口向你倾诉我的爱意,就是这八年最好的馈赠。”
楚瑶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他这份炽热的情感,然而内心最柔软的角落却早已被眼前的人触动。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我不确定自己能否给予你同样热烈的回应……”
沈御琛温柔地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轻声说道:“傻丫头,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只要你愿意迈出那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都由我来走。可以吗,瑶瑶?”
楚瑶的脸颊泛起红晕,轻轻点了点头。
这一幕,仿佛是多年来一直出现在她梦中的场景,如今竟真切地成为了现实。
沈御琛呆立在原地,有些不敢置信,他伸手掐了掐自己的另一只手,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兴奋地将楚瑶抱起,在原地转起了圈圈,脸上洋溢着笑容,泪水却不自觉地夺眶而出,声音颤抖着说道:“瑶瑶,谢谢你,让我成为了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楚瑶有些不忍,轻声提醒他:“你先别这么激动,秦砚舟还没有签离婚协议书呢。虽然我现在是楚瑶,但严格来讲,我目前还是已婚的身份。”
沈御琛轻轻笑了笑,说道:“如果对象是你,就算被人骂是小三我也不在乎。”
楚瑶连忙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沈御琛这才一本正经地说道:“没关系,我可以等。而且,他会签的。”
就在这时,门铃再次响起,沈御琛心里明白,是那个幕后策划者来了。
他示意楚瑶去开门,自己则背对着门,躺进了被子里。
门打开的瞬间,门口的人蜂拥而入,其中几个人还举着手机。
他们看到地上散落的衣物,以及床上背对着他们躺着的男人,楚锡满脸失望地指责楚瑶:“瑶瑶,我知道你在国外生活,思想比较开放,但这里是国内,你怎么不懂得爱惜自己的名声呢?你这个样子要是被老爷子看到,非得被气晕过去不可。”
楚瑶在心里冷笑,原来这场闹剧,终究还是为了争夺继承权。
楚锡伸手去掀开床上的被子,说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男人竟敢招惹我们楚家的人!”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沈御琛转过头来,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原本准备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楚锡,他惊讶地问道:“御琛,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来南城的?”
沈御琛面露不悦,扫视了房间一圈,说道:“我是瑶瑶的未婚夫,这种情况下,除了我还能有谁?还是说,你们南城的法律规定,未婚夫妻不能出来开房?我要是犯法了,才值得你们这样大张旗鼓地跑来?”
楚锡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最后只能尴尬地赔笑着说:“御琛,这都是误会,我也是担心瑶瑶被坏人欺负。要是早知道是你,我肯定不会这么莽撞的。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改天我请你吃饭赔罪。”
楚瑶看着楚锡那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低声下气的样子,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等人都走后,沈御琛对楚瑶说:“瑶瑶,你这个堂哥,留着始终是个隐患。”
楚瑶点了点头,回头却看到在人群最后面站着的秦砚舟,他的眼神中满是落寞。
秦砚舟守了一整夜,本想成为苏郁棠的依靠,却看到另一个男人将她保护得如此周全。
楚瑶又看了他一眼,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秦砚舟看得出来,那笑容里只有礼貌,更多的是漠视。
秦砚舟心中的慌乱愈发强烈,那种眼神,既没有爱意,也没有恨意。
他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他的棠棠,似乎真的不再属于他了。
他缓缓走出酒店,第一时间找到了梁彻,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不希望林悦澜再出现在南城。σσψ林悦澜今天敢做出这样的事,下次就还敢再犯,我不能再让苏郁棠陷入危险之中。”
梁彻轻蔑地笑了笑,说道:“秦砚舟,你现在已经不是秦氏总裁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提要求?”
秦砚舟冷笑一声,说道:“新能源项目在我个人名下,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这个项目就是你的了。”
梁彻其实早就对林悦澜玩腻了,如今又能得到秦砚舟最赚钱的项目,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但嘴上还是不依不饶:“秦砚舟啊秦砚舟,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就如你所愿吧,明天我就会送林悦澜出城,并且禁止她再踏入南城半步。”
秦砚舟转身要走时,梁彻在他身后喊道:“秦砚舟,你还别说,连我都有点想去追求你的那个心肝宝贝了。毕竟,能把高高在上的秦砚舟弄成这副狼狈的样子,可真让人痛快。你知道吗?你现在这副像丧家犬一样的模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看着顺眼,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