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1 / 1)

胤礽瘫倒在地上?,不断地吐着黑血,仿佛体内已经肝肠寸断,却还是?不甘的死死瞪着丹卿。

“对啊,我就是?骗你啊,”

丹卿干脆的一口认下?,“你敢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所倚仗的不就是?他的宠爱么,你觉得他有愧于你,所以敢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你认定他不会动你,认定了无论你做什么他都会给你收拾烂摊子,可实际上?呢,他早就想杀了你了。”

“胤礽,你其实只不过是?他拿来安抚汉人的傀儡罢了,你没有那?么高贵,也不是?不可替代,你视如草芥的民心?,对他来说比你重要多了,你这一生,不过是?个?笑话,”

丹卿就是?不想让他死的安心?,“看看,如今你就要成为‘病逝’的太子了,你再也不能影响他的名声了,你猜猜,他如今会有多欢喜?”

胤礽趴在地上?,只剩下?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哀鸣。

他愤怒,他痛苦,他恨丹卿,他更恨康熙。

即便他明知道丹卿是?故意?胡说气他的,但他的内心?深处却依旧不受控制的相信这是?真的。

因为他早就失去了骄傲和自信,他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个?傲世?天下?的尊贵太子了,他一而再的发疯,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会有被康熙抛弃的一天。

“我恨”

胤礽用尽最后的力气,沾着自己的血,写下?了半个?恨字,字未写完,他已然没了气息。

丹卿面?无表情?的看着胤礽的尸体,心?里没有痛快,反而有种无力的悲哀。

就算她真的亲手送走了胤礽,就算胤礽死的再痛苦,他曾经犯下?的罪孽,他害死的那?些人,也都无可挽回?了。

然而如今,才不过康熙四十?一年。

胤礽一死,夺嫡之战才真正拉开序幕,野心?勃勃的胤禩早已按捺不住,也不知今后这北京城里,还会再平添多少亡魂。

好在,胤禔已经远走边疆,胤禛韬光养晦,胤禟也与胤禩并不亲近,应该不会卷进这场没有硝烟却更加惨烈的斗争中。

接下?来的北京城,就是?胤禩与康熙的战场了,而她,该尽早抽身?,回?她的北疆去,远离是?非,好好经营属于她的广茂草原。

“梁公?公?,该带太子回?宫了。”

丹卿转身?看向梁九功,“汗阿玛可是?一直在等着他呢。”

胤礽虽死,却依旧是?太子,既是?太子,那?就得死在紫禁城里。

梁九功瞟了一眼丹卿的袖子,里面?有她收起来的胤礽亲手写下?的认罪书,可丹卿没有要给他的意?思。

“梁公?公?,汗阿玛让你来做什么,你便做什么,何必再多想其他呢?”

丹卿状似不经意?的说道,“我在京郊有百亩良田一直无人打理,荒废着可惜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肯接手。”

梁九功瞳仁一缩,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开口道:“奴才有个?侄子如今赋闲在家没事做,愿意?为公?主效劳。”

他可不是?为了什么百亩良田,而是?当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人都死了,有些事,他又何必多嘴?

在这京城里啊,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第144章 第 144 章

储君薨, 帝王悲,朝野遍泣,举国同哀。

胤礽“病逝”后, 原本人人喊打的局面骤然停歇, 无人再议其罪,仿佛当真他一死便足矣消弭一切罪孽。

康熙大张旗鼓的为胤礽治丧,极尽哀荣, 就差给他追封个皇帝了

当然, 康熙并不傻,他深知即便胤礽已死, 但其做下的恶事并不能这么快就被世人忘怀, 即便他有心追封,也不会是现在。

丹卿只去?祭了一次, 就装病不去?了,还以宫中治丧不便为由将蘼蘼接回了公主府来?小住几日, 康熙并未阻拦。

毕竟,不管事实究竟如何, 表面上看胤礽算是害死蘼蘼生父的罪魁祸首,让丹卿和蘼蘼去?跪祭胤礽,难免会叫人背后议论。

丹卿乐得悠闲,关起门来?装病,整日陪着闺女玩, 反而是薛思?文更忙碌些?,几日未归

丹卿终究还是做到?了她对?裴端的承诺, 向康熙请旨, 将他姐姐裴英迁出了胤礽的陪葬陵,玉牒上也除其名, 彻底抹去?了她作为胤礽姬妾的痕迹。

薛思?文亲自将裴端姐弟两个送回了家乡,葬在他们爹娘的身边,让他们能一家团聚。

等薛思?文处理完丧事回到?公主府的时候,蘼蘼已经?重新被康熙接进宫去?,只剩丹卿一人靠在躺椅里惆怅。

“公主瞧着清瘦了,可?是饮食不合口味?”

薛思?文在丹卿身边坐下,有些?担忧。

丹卿只是拉着他的手调笑?道:“这不是‘名动京城’的‘祸水公子’么,你可?知这些?日子京中把?你传成什么样了?”

“还能什么样,说我是男狐狸精,蛊惑了公主,吸干了公主的精元呗。”

薛思?文满不在乎道。

丹卿挑眉:“你不在意?”

“不在意,我只当他们是在夸我好看,”

薛思?文换了个位置坐,叫丹卿趴在他腿上,“与其在意那些?没用的,我还不如去?给新移栽过来?的枇杷树浇浇水,侍卫们粗手笨脚的,可?别伤了那娇嫩的新苗。”

庭院里那颗枯死的枇杷树砍掉后,丹卿从宫里的母树上重新移栽过来?一枝,如今还不到?手腕粗细,薛思?文一直细心照看着,即便身在外?也不忘写信回来?叮嘱侍卫们按时浇水,生怕会养不活,再叫丹卿伤心。

世人皆传他善妒,连一棵枇杷树都容不下,却不知他其实最心软。

他是爱酸爱醋,但也从不曾伤害过与她有过情缘之人。

他同情裴端,亲自为其敛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