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裴?
丹卿深吸了一口气, 犹记得昨日裴氏出来?给他?们张罗酒菜的时候,面容娇美?气质温柔, 虽是汉人, 但一看?便知是家?里精心教养的,出身应该不差, 能出来?待客可见也是正经挂了名号的侍妾,就这么?说打杀就打杀了?
那个答应更是康熙的嫔妃,就算再胆小,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吓疯了吧?
是裴氏的死状实在太过恐怖,还是她看?到了不该看?的,被人活生生逼疯了?
至于胤礽身边的奴才们,丹卿已经快要麻木了。
从小到大,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因为胤礽犯错,康熙就将他?身边伺候的人全都打杀,仿佛胤礽的错都是他?们唆使的,只要杀了他?们,胤礽就能变好一般。
可他?们不过是奴才而已,他?们中很多人可能都没跟胤礽说过话,何其无辜!
“公主”
薛思文担忧的握住丹卿的手,“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咱们管不了的。”
丹卿当然知道她管不了,但知道这么?多无辜者丧命,她心里既同?情又难过,还有一种无能为力却又无处可发?的愤怒。
其实她印象中的康熙并不是一个嗜杀成性的人,反而更推行仁政,讲究以仁孝治天下。
但每次碰到胤礽的事情,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但多疑,还会迁怒。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教育失败,所以他?将胤礽做错的事情都归咎在旁人头上?,仿佛如果没有那些人引诱,胤礽就还是他?心里那个完美?的储君。
所以他?迁怒于赫舍里氏,迁怒于支持胤礽的朝臣,迁怒于伺候胤礽的奴才,他?一次次的下杀手,将胤礽身边的人换了又换,寄希望于这么?做就能让胤礽“改邪归正”,然而事实上?,胤礽并没有任何惧怕,甚至越来?越变本?加厉。
因为他?完全不在乎身边人的死活,从小到大一次次的换人,他?早就无所谓身边伺候的奴才是谁了,反正死了一批就会有新的送来?,他?是太子,他?永远不会缺人伺候。
“蘼蘼呢?快把她接回?来?,不要叫她再去御帐了”
丹卿急道。
今日御帐里只怕会很“热闹”,蘼蘼还那么?小,她怎么?看?得了这些腌臜事!
薛思文哄道:“公主别急,昨儿蘼蘼就回?来?了,就在后面的小帐子,禾苗一直陪着呢,我早上?去看?过,她什么?都不知道,正在玩皇上?给的孔明锁。”
丹卿松了一口气,感激的握紧了薛思文的手。
他?最知道她在意什么?,总能帮她想在前头。
朱颜和成碧进来?伺候丹卿穿戴整齐,薛思文叫人备了早膳,却俱是清淡的素食。
发?生了这种事,他?怕丹卿见不得荤腥,失了胃口。
二人刚吃了几口,就听到侍卫通传说胤禛来?了。
丹卿赶紧将人让进来?,又叫侍女?添了碗筷。
“我还真就没来?得及用膳,正好吃一口。”
胤禛瞧见这一桌子青白素菜,不但不嫌弃,反而觉得舒服,拿了个馒头就吃了起来?。
薛思文识趣的站起来?给他?们布菜,丹卿见他?不过吃了两口粥,伸手拉他?重新坐下道:“四哥不是外?人,你安心用膳,不用避讳。”
他?一早起来?又是打探消息又是照看?蘼蘼,估计早就饿了,不能叫他?饿着肚子伺候他?们。
胤禛嚼着馒头翻了个白眼,将几欲出口的吐槽随着馒头一起咽了下去
罢了,谁叫他妹妹喜欢呢?
这小子虽然看着也不顺眼,但总算是识时务,比之前那些个都强。
薛思文也不是拘谨的性子,丹卿叫他?坐下吃,他?就大大方方的用膳,只是时不时给丹卿夹些放着远的小菜,又求着她多用了一个鸡蛋白,自己将她不喜欢的蛋黄吃了。
他?出身商贾世家?,却从不喜浪费,这叫丹卿觉得,他?家?里教养定是极好的。
胤禛有食不语的习惯,等吃够了放下筷子后,才开口说道:“我一早上起来就被叫去给太子收拾烂摊子,一直忙活到现在才得空过来?问问你,昨儿孙天阙过来?到底做什么?了?”
薛思文站起身,叫侍女?们收拾了碗筷一起出去,将营帐就给丹卿兄妹两个说话。
等无人之后,丹卿才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给胤禛听,包括那壶药酒和孙天阙自己捅了自己一刀的事,都没有遮掩。
在胤禛面前,她没什么?需要顾忌的。
胤禛听罢后先是用力踹了一脚椅子,然后努力压下心里的怒火,低吼道:“这个混账东西,只会用些腌臜手段!他?自己耽于情事就以为所有人都如此,这些年他?往各府送的那些个美?人探子,真当其他?人都看?不穿?不过是碍于他?是太子,只能捏着鼻子收下罢了!”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收到他?的“大礼”啊。
丹卿端了茶水递给胤禛:“四哥你先消消气,孙天阙并不敢对我如何,我也是知道是他?,才没声张。”
她可不是没有自保之力,身上?一直带着枪呢。
如果昨天来?的不是孙天阙,或者孙天阙当真变了意图不轨,那她绝不会这般遮掩,早就直接开枪了。
“你说他?将那壶酒带走了?”
胤禛突然想起来?,“是不是一个青瓷的酒壶,这么?大,壶身细长细长的?”
丹卿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我今日在太子的营帐里看?到了那酒壶,已经喝光了,”
胤禛若有所思,“我还奇怪太子怎么?会突然发?疯,原是喝了那药酒的缘故。”
太子喝了他?给她和孙天阙准备的药酒?
这些字组合在一起它能合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