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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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少?年夫妻,看似干脆利落的解决了之后,留给丹卿是?漫漫长夜里难以?抑制的回忆和?惆怅。

这与当年她不得不抛下孙天阙时刻骨铭心的痛不一样,是?一种对于失败的懊恼,是?淡淡的怅然?,就好像丢了一只一直带着的镯子,说不上伤心,却也叫人心里空落落的。

夜里睡得不好,白日里丹卿自然?也就没有精神,她身边的人都?看得出来,满腹担忧却无人敢劝,怕提及那人,反而再招惹丹卿烦心。

胤禔虽然?瞧着是?个大喇喇的性子,却也极为护短,哄不好妹妹,他就干脆去找那惹她不高?兴的人出气,跑到园子里根敦多布多尔济好生打了一架。

等侍卫报到丹卿这儿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打罢收场,也不知谁输谁赢,反正两个人脸上都?挂着青紫。

“嘶轻点!”

胤禔坐着让禾苗忙他上药,口中抱怨道,“那该死的漠北蛮子做出了这等丑事,竟然?还敢还手!早知道我就该带了兵刃去,非得把?他那自己管不住的祸根砍断了才算解气!”

丹卿秒懂,但殿内还有一群尚未出阁的姑娘呢,胤禔这话也太直白了些。

“都?下去吧,”

丹卿让侍女们出去后,方?才对着胤禔嗔道,“大哥,你没事去招惹他作?甚,且先关着他,等我的孩子平安出世,就将?他们撵回漠北去,从此不再叫他过来便是?。”

“那也太便宜他了!”

胤禔不满道,“你说你从小就是?最得宠的,兄弟姐妹里有谁敢叫你忍让,便是?那谁,你都?敢揍,怎么对那漠北蛮子就这般手软了?”

“他敢瞒着你养外室,还叫那女人怀了孩子,你不将?他扒皮抽筋,只是?关起来,还是?将?他们关一起,你,你到底是?对他余情未了,还是?准备开始当菩萨了?!”

胤禔是?越说越气,就是?觉得他家妹妹窝囊,全然?忘了几天前他还觉得丹卿如今是?愈发果决狠辣了。

“都?不是?,我只是?觉得没必要,”

丹卿安抚的笑笑,“以?前我当他是?我的额驸,他做错了事情,我打他罚他是?因为我愿意为他操这份心。而如今,我只当与他陌路,而我不在意的人,我又为何要再费劲去打罚,难道给他治伤的药材不要钱么?”

胤禔不信:“你当真能将?他当成陌生人?”

丹卿点头:“当真。待我的孩子满月,我即刻就送他回库伦城去,从此再不相见便是?了。”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多情的人,甚至有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冷情。

从小到大,对她好的人其实不少?,但真正能让她放在心里的,却并?不多。

就连康熙,她感恩着他的慈爱与疼宠,却也时刻警惕着他的算计和?利用,若叫旁人知道,只怕要骂她一句狼心狗肺了。

或许曾有一个人,让她动过放下防备好好与他携手一生的念头,但却绝不是?敦多布多尔济。

就算他们在身体上曾经亲密无间,但心始终离得很远,她有放不下的防备,他也有不肯罢休的试探。

她承认,被人背叛她肯定?还是?会心里不舒服的,但却也没那么放不下,至少?不会如当年那般,在知道心里的那个人另娶后,因为害怕梦到他与旁人亲密相拥,而不敢闭上眼睛。

也不知胤禔是?信了还是?不信,这天晚上,丹卿刚梳洗完,就看到禾苗一脸古怪的领着一个人进?来。

“公主,直郡王说他在园子里捡到个人,瞧着长得不错,就叫洗干净了送来伺候您。”

丹卿:……?

什么鬼,她大哥在她的园子里捡了个她的奴才,送来伺候她?

这都?不能说是?借花献佛了,这简直是?明抢还说送啊!

“去告诉直郡王,他要是?实在无聊,还是?去跟敦多布多尔济打架吧。”

丹卿无奈道。

至少?那敦多布多尔济是?自作?自受,她的奴才们又何其无辜,要跟着被折腾!

禾苗挥手叫其他侍女都?下去,然?后走到丹卿身边低声道:“公主,直郡王其实就是?担心您心情不好,想叫人来给您解解闷儿。”

“要解闷儿明儿请城里那戏班子进?府来演几出就是?了,他能干什么,会唱还是?会跳啊?”

丹卿嫌弃道,“我要真想听歌看舞,咱们府里的姑娘们也不是?没有多才多艺的,成碧还会唱梆子呢,我要他做什么。”

禾苗无奈:“我的好公主,您可别叫成碧唱了,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要是?会点昆曲儿之类的还说的过去,唱梆子算是?个什么事!”

丹卿嘿嘿笑道:“哎呀,都?是?艺术,没有高?低之分嘛。”

禾苗对于自己公主的审美不敢苟同,又过去将?那一直低着头等着的人拽过来,叫他跪在丹卿的面前。

“公主,这人是?直郡王送来的,怎么也是?一片心意,您就叫他先伺候着,若是?伺候的不好,再撵出去便是?了。”

丹卿:……?

不是?,等会儿,这话怎么听着不太对劲呢?

禾苗说的这个伺候,是?正经儿的那个伺候吗?!

丹卿并?不是?排斥用男仆。

只是?她身边从小就是?宫女们伺候,便是?太监也只跑腿办事而已,屋里的事情根本用不上他们。

不过公主府里做重?活的基本都?是?包衣里选出来的男子,他们白日里会进?府来做些洒扫庭院,挑水送炭的活计,天黑之前都?会回到园子里的住处去,以?免冲撞。

而今日天色已晚,禾苗却领了个男人进?来说要伺候她,也怪不得丹卿多想。

“你抬起头来给公主瞧瞧。”

禾苗对那男人道。

那人似乎有些害怕,微微颤抖着,半晌才敢跪直,丹卿仔细一看,差点将?手里的杯子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