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丹卿醉酒昏睡过去,他?怕她着凉,又觉得?喊人来抬太过引人注目,故而才一个人悄悄将她抱回了营帐里。
原以为无人注意?,却不想还是叫胤礽知道?了,他?刚这一问?,便是在用丹卿的清誉来威胁他?。
可那是他?的亲妹妹啊,是从小就对他?十分亲近的妹妹,他?怎么敢用她来威胁他?这个外人!
若他?当真是个混不吝的,难道?胤礽还真就能不管不顾?
虽说如此,但孙天阙终究是不敢去赌胤礽的良心,只得?起身道?:“奴才愚钝,若是丢了脸,还望太子爷见谅。”
孙天阙这边应下?,立时就有小太监跑到准备的区域去低声通传,有几个想好了下?一轮上场的,又都?下?了马,看?向孙天阙。
孙天阙没什么争胜之心,便随手选了一匹白马,刚要上马,就听到背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哟,这不是四公主身边的侍卫么,怎么,你也打算下?场?”
孙天阙回头?看?去,却是那日被他?推了个跟头?的噶尔臧。
“你选的是什么马,这不是姑娘们骑来游玩的么,就凭它你还想下?场争胜?”
噶尔臧不屑道?,“还以为四公主身边的奴才有多大本事,怎么,你是要去给四公主丢人?”
孙天阙原想着丹卿没来,他?随意?跑跑搪塞过去就是了,可偏叫这噶尔臧堵了个正着。
要是旁人也就罢了,噶尔臧可是向丹卿求过亲,还敢往丹卿面前送东西的,他?又如何?能在这等人面前认怂?
“我?选什么马,却也不需要你来操心,”
孙天阙摸了摸乖顺的白马,“莫不是平日里你输了比试,不说自己骑术不精,却要怪马儿不够努力?”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八旗子弟们都?笑成了一片。
蒙古人也有跟着笑着起哄的:“噶尔臧你行不行啊,难不成真就没有好马便不会骑马了?”
噶尔臧回头?怒道?:“我?喀喇沁自有宝马无数,为何?不能挑选好马?也就是你们这些连马粪都?抢不到的狗崽子,才会说这种笑死人的酸话!”
周围人一阵嘘声,噶尔臧却依旧盯着孙天阙不放,又道?:“你也少说些废话,敢不敢与我?比一场,你若是输了,就给我?从四公主身边滚开!”
孙天阙并非不能隐忍之人,但噶尔臧将丹卿挂在嘴边却是触碰到了他?的逆鳞,对上胤礽他?万般顾忌,对上一个噶尔臧,他?又有何?惧?
“来战!”
孙天阙一挥手指向马场,声音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犹豫。
“好!跟他?战!”
“赢了他?,看?他?还如何?嚣张!”
“孙天阙,我?的马借你一用!”
“用我?的,我?这可是顶顶的好马,绝不会叫蒙古人的比下?去!”
周围都?是热血正胜的壮年郎,本就存着与蒙古人一争高低的心,看?到孙天阙敢应战,立时群情激昂,好几个人都?愿意?借出?自己宝马,助孙天阙取胜。
既是正经要战,孙天阙当然?不会自视甚高,不肯换马,他?正要去挑一匹最合心意?的,却听到噶尔臧道?:
“若是以好马胜你,怕你不服,不如咱们就同骑一种马,如此也算公平。”
说罢,他?便叫人牵了两匹马出?来。
那是两匹青黑色的蒙古马,头?粗颈短,背直腹大,虽不算高大,却一看?就是脚力极好的良驹。
“这两匹马乃是一母同胞,年岁脚力皆相仿,我?也不占你便宜,让你先?挑!”
噶尔臧倒是看?起来极为大方。
孙天阙上前仔细观察了一番,却如噶尔臧所言,这两匹马无甚差别,他?便随手选了一匹,先?摸了摸那马儿的鬃毛,又掏出?松子糖喂给它,然?后翻身上马,只见那马纹丝不动,果然?是驯好的良驹。
噶尔臧见他?挑好了,也不再啰嗦,翻身上了另一匹马,二人便一起往赛道?上而去。
丹卿过来的时候,胤礽等人都?已经聚集到马场边上,等着看?孙天阙和噶尔臧赛马了。
“你可算是来了,差点就错过了一场好戏,”
胤礽抬手招呼丹卿过去,“这场比试因你而起,你不去鼓励一下?他?们?”
丹卿远远瞧着孙天阙已经坐在马上,又见他?身边的是噶尔臧,忍不住皱眉:“他?们怎么比到一块儿去了?”
旁边有宗室子弟给她说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又道?:“我?瞧着孙天阙那小子攒着劲儿呢,今儿肯定要给噶尔臧一个教训!”
知道?原委后,丹卿却是有些担心。
孙天阙不是冲动之人,想来当时也是无法逃避了才会应下?比试,她不怪他?下?场,只是担心他?输赢都?不好看?。
被拱到那个位置上,输了是丢了大清的脸面,叫所有人都?看?不起,可若是赢了,噶尔臧这般小心眼,以后也免不了再去找他?的麻烦。
思及此处,丹卿不满的看?向胤礽:“二哥哥,好端端的你叫他?去赛什么马,可不就叫噶尔臧给捡了空子么。”
胤礽不在意?的笑道?:“不过就是赛马而已,谁还没个输赢?你就是太小心了,听我?的,坐下?好好看?就是了。”
事已至此,丹卿也不能阻止,只好先?坐下?来看?。
不多时,赛马便正式开始了。
果然?是一母同胞的两匹马,无论是起步还是加速都?不相上下?,并不能很快分出?胜负来。
孙天阙虽然?骑术算不得?顶尖,可噶尔臧也是半斤八两,甚至还有些不如孙天阙,跑过一圈后,他?便隐隐落后了。
孙天阙没有丹卿想得?多,他?也不在乎噶尔臧事后会不会报复,既然?说定了要战,那他?眼中便只有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