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卿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却是默认了。
“他?这?也是没话找话,我帮着五妹妹把你卖到漠北对我有什么好处?倒不如将你卖给?舜安颜,还能留在身边当个助益。”
胤禛不屑道。
丹卿“嘶”了一声:“四哥,你怕不是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吧?你看那舜安颜”
丹卿伸手?指向?正红着眼圈被逼着抄经的人,“你看我跟他?般配吗?我是找额驸啊,还是养儿子啊?”
“浑说!姑娘家?家?的没羞没臊!”
胤禛瞪向?丹卿,“舜安颜是没什么出息,但胜在肯听你的话,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不过你的亲事自还是得自己欢喜,便是瞧上?了哪个侍卫之流的,我瞧着汗阿玛也未必不会让你如愿。”
他?这?话里暗指的是谁,丹卿自然听得出来。
“四哥你别胡说,我跟他?没什么,”
丹卿不满的嗔道,“他?如今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你这?么说叫旁的好姑娘怎么敢嫁给?他??”
胤禛是全然不信,只觉得自家?妹妹嘴硬得很。
若当?真没有旁的心?思,怎么当?初就偏选了人家?做侍卫?
孙天阙虽然是汉人,出身不算显贵,但身后汉军的势力犹在,也不算无名之辈,又怎么就心?甘情愿的给?一个公主做侍卫呢?
旁人不知道,他?这?个日日瞧着的人还能看不透吗,那孙天阙的眼睛都快长在他?这?傻妹妹身上?了,居心?如何,简直毫不遮掩!
“你当?真不介意他?娶妻生子?”
胤禛试探道,“那我可要帮他?张罗一二了,如今宗室里可是有不少人都盯着他?呢,他?这?出身尚个县主之类的,倒也说得过去。”
“怎么就非得是爱新觉罗家?的姑娘?”
丹卿兀自嘴硬,“不是说孔格格给?他?相看了汉军旗里的姑娘么,我觉得倒也是门当?户对。”
“这?可是你说的,将来可别后悔!”
胤禛故意激她。
丹卿傲娇扬起下巴:“我必是不会后悔的!天下之大,男人之多,我想要什么样的不能得?说不准将来有一日我也像汗阿玛一样,三宫六院,想尽齐人之福!”
正好舜安颜过来交“作业”,闻言立时兴奋道:“那四姐姐定要为?我留一个位置!”
胤禛深吸一口气,左一下右一下,表弟妹妹各赏一巴掌,拍的他?们捂住额头?躲远了。
心?好累!
当?真是一个都不想管了!
……
不管胤礽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这?会盟丹卿是去定了。
康熙果然叫了三公主同行,三公主为?此哭了一场,却又不敢叫人知道不愿意,只说是舍不得二公主嫁人罢了。
如此一来,灵犀宫里住着的三位公主都开始准备行装,分离的悲凉冲淡了婚嫁的喜气,不再似前几日的欢天喜地,就连帮着整理二公主嫁妆的宜妃,都敛了笑意,忍不住经常往丹卿屋里坐坐,好似这?一去,丹卿就回不来了一样。
丹卿反而是最淡定的一个。
倒不是因为?她多笃定自己不会远嫁,而是从一开始来到这?里就做好了远嫁的准备,该有的恐惧不安早已经被时间?冲淡,而康熙的宠爱和教导也给?了她足够的底气,让她相信无论去哪儿,她都能好好活着。
临出行之前,丹卿特意吩咐宫女?要看好了她阁子前的那颗枇杷树。
这?还是那年在温泉行宫过生日的时候,孙天阙送给?他?的枇杷苗,挪回来种在这?里已经好几年了,如今已经成树,却从未曾结果,也不知到底是酸是甜。
对于这?颗算是陪着她长大的枇杷树,丹卿分外珍惜,平日里都是亲手?浇灌的,便是偶尔跟着康熙出行,也定要仔细吩咐人照看,非要将它养到开花结果的那一天不可。
“我还是觉得你被人给?骗了,”
马车上?,丹卿倚在窗口跟孙天阙说话,“哪有好的枇杷树这?么多年不肯结果的?想必是当?年农户瞧着你年纪小好糊弄,故意卖你个病苗苗。”
孙天阙作为?公主扈从跟随,今日却并?未着戎装,而是一身常服配着一件玄色的斗篷,斗篷边上?还缀着一圈白绒绒的风毛,却是丹卿的杰作。
“公主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孙天阙一副从容模样,略清瘦的脸颊被风毛衬出了几分柔弱,带着天生的汉人公子墨客之气,可嘴偏又很毒,
“反正那枇杷树不会说话,如何也不能替自己喊冤。”
丹卿气得抓起果子砸他?,却被他?顺手?接住,塞进了怀中。
“多谢公主赏赐,奴才得去前面看看了,您快关了窗,当?心?着凉。”
孙天阙含笑拱手?,然后策马而去。
“我还真有些?怀念他?少时寡言的模样了,”
丹卿关上?窗对禾苗抱怨道,“那时候多乖巧一个少年,怎的如今我说一句他?顶三句,竟是半分都不肯让我!”
“这?不是正说明公主对他?好么?”禾苗将剥好的果子递给?丹卿。
丹卿骄傲点头?
那是,不枉她这?些?年精心?养着,自是将他?养得极好。
禾苗又道:“孙侍卫如今都十七了,可不再是当?初的小少年,他?功夫好有本事,自是会傲气些?,不过对公主却一直是顶好的。”
丹卿撇了撇嘴,吃着果子嘟囔道:“没瞧出哪里好来,我看他?是巴望着将我气急了赶他?走,好叫他?回家?娶个美?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