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喂,你听到没有,我绝对不会回闻家的!”闻就又强调了一遍。

谢纯沉吟片刻,淡淡“嗯”了一声:“听到了。”

闻就懵了:“???”

转念一想这家伙别不是帮闻衡试探自己?实际上压根没想过让他真正回闻家。

“不是要回家么?”谢纯薄唇轻启,目光一刻都没离开过他问:“你住哪儿?我送你。”

或许是多年来表情冷硬疏离,说话时柔缓几分,瞧着却始终乖戾不好惹。

闻就一听这话一个激灵,好家伙在这儿等着他呢!

得亏他早年被谢纯这混蛋坑出阴影,想想进了枉死城的鸡和蛋。

他都能想象到一旦爆出家庭住址,以谢纯现在身份地位还不是想怎么拿捏他就怎么拿捏他,说不定他就像惨死的小鸡仔似的,不死也要蜕掉一层皮。

而且她那张冷冰冰的脸,完全是很不情愿的样子,活像要上刑场似的!

“你真送?”闻就佯装狐疑,跨出厕所的门,眼睛瞟了眼走廊通道。

作为植物引力员工,对公司的每一层结构都十分熟悉,逃跑路线简直信手拈来。

谢纯道:“嗯。”

只要找到了人,其他事情都只是时间问题。

“城北区天衡路2558号,”闻就双手枕着后脑勺,望着天花板眼珠子转得猴精猴精的,脚下不停朝外走,唇角露出一个状似自嘲的弧度道:“住的地方有些偏,谢总不要嫌弃才是。”

谢纯与他并肩而立,暗暗记下地址。

走了几步,闻就骤然躬身佯装系鞋带。

等谢纯朝前跟她拉出一步距离,他趁她不备,猛然站直一脚狠狠朝她屁股上踹了上去,想起乌七八糟的菜园和鸡,那是半点不客气。

谢纯被踹的猝不及防,身体一个踉跄朝前。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臂被拽住反扣在背上,整个身体遭狠狠摁在墙上,。

她扭头望向笑得嘚瑟的Omega,倒是低估闻就对她的敌意:“闻就?”

“谁要你送!”他单手去扣她的皮带扣,笑得人畜无害道:“我可不愿意跟你们这种资本家沾上一点关系!你们别以为,我是好惹的!”

腰间皮带松懈,谢纯呼吸粗重了些,望着他愈发邪恶的笑都被气笑了,咬牙切齿道:“你敢!”

闻就一把扯掉她腰间的皮带,走廊上顷刻间响起西装裤松垮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挑衅道:“我敢!”

谢纯闭眼,额头青筋直冒:“!!”

该死!怎么忘了闻就天生力气比旁人大,若是强硬挣脱掉,一定会伤到他。

“再见了您嘞!”闻就推了人一把,抓着皮带蹬蹬蹬朝走廊外跑,心脏活像要蹦出来似的。

身后传来谢纯愤懑恼怒的低吼声:“你给我站住!”

闻就回头瞧她拉着裤子勉强追着他跑,冲她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惹得谢纯愈发焦灼却拿他丝毫没有办法,这让他特别解气。

坏家伙!真以为他不记仇么?

他最最最记仇了!

一溜烟跑出植物引力,他单手撑在一辆车车窗上,另一只手捂着肚子粗喘着气。

还没等他把气喘匀,车窗“嘶嘶嘶”响了起来,下拉着缓慢露出副驾驶上的人,那人容貌精致,耳钉上的钻石熠熠生光,瞧着高不可攀,那双褐色的眼颇为哀怨望着他看。

“是你?”闻就脑子差点宕机。

工资没讨着,遇到的全是豺狼虎豹!

闻衡唇瓣微抿,嗓音一如既往轻轻柔柔,像生病了似的娇弱:“哥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确实没想到。”闻就也不想遇到他,耸了耸肩无所谓感叹道:“怪只能怪世界太小了呗。”

据说当初保姆亲妈生他和闻妈妈生闻衡时,他要先出生一个小时,把闻衡接回家后,闻妈妈就一直让闻衡叫他哥哥。

闻衡趴在车窗上,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清澈透明,略有哀戚控诉道:“自从哥哥离家出走之后,爸爸妈妈和姐姐就把你的东西全部烧了,就连你的房间都被改造成杂物间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他们也太绝情了,竟然一点都不想哥哥……一点也不想再见到哥哥了,不像我,我总是想起哥哥对我的好……”

好?闻就对闻衡自然是极好的。

闻衡从小就住在闻家,又跟闻就同龄,自然而然就玩到了一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将闻衡当O蜜。

闻就心脏像被烫了下,涨涨的,说不出什么滋味,咬着唇没吭声。

从身世没揭穿起,他在闻家就是个外人,迟早他都是要离开的。

他想象过温柔善感的母亲会难过伤心一段时间,想过冷静和蔼的父亲会寻找他一段时间,姐姐闻桑或许会着急,但有闻衡在所有的缺憾都会被抚平,可亲耳从闻衡口中听到他走后他们那么平静又绝情,胸腔像被捅了个窟窿似的,风呼啦呼啦吹着。

不想……再见到他了么?

“哥哥,你想回家么?”闻衡瞧他垂眼脸色不好看,小心翼翼询问。

闻就双手插在裤兜里,朝后退了一步,尽量保持冷静望着他,仿佛在看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孩:“那又不是我家,我回去做什么?”

闻衡惋惜叹气:“哥哥……”

“闻衡先生,还是不要将今天见过我的事情告诉别人。”闻就并不想跟他有太多交流。

闻衡瞧他疏离模样不像作假,勉为其难应道:“如果这是哥哥希望的话,我会帮哥哥守住秘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