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考了一阵,然后就离开了。他没有在这间办公室待太久。无论如何,还是有人可以来到这里的,尽管那些人已经将近一年没有来过。
很快,荷官抵达了黎明启示会聚会的地方。
贵妇和报童已经在了,不过骑士并不在。两位女士看起来已经聊了好一会儿了。
“……哦,荷官先生,您回到拉米法城了?”贵妇说。
“是的。有一件事情……”荷官迟疑了一下。
“怎么?”报童兴致勃勃地问,“你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并不是。”荷官瞧了瞧门口,“你们几点钟到这儿的?”
“两点钟之前。”贵妇说。
荷官恍然:“怪不得,看来你们还不知道。”
“什么?”贵妇催促他说,“发生什么了,教授?”
“夏先生刚刚出现在沙龙。”荷官言简意赅地说。
然后贵妇和报童都愣住了。
“夏先生?!”贵妇不可思议地说。
报童则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但是今天长老们……”
“……是的。他与长老们撞个正着。”荷官的语气带上了一点复杂的成分。
贵妇愣了一会儿,然后幸灾乐祸地说:“我能想象那些长老们的表情了。这实在是意想不到的事情。”
“骑士之前和我们说过这件事情,今天他们要来沙龙考察场地,为了擂台赛的事情。”报童若有所思,不过也流露出一种微妙的激动,“结果……”
“结果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贵妇笑了起来,“这可相当令人惊讶。”
尽管这两位女士也可以说是黎明启示会的一员,但无论对于夏先生还是对于历史学会,贵妇和报童都没有表现出亲近的态度;她们几乎只是看好戏的状态。
他们正聊着,骑士也出现了。
“正等着你呢,骑士!”贵妇高声说,“快来说说,那群老头子怎么样了?别吓死了吧!”
骑士把头盔摘了下来,露出一张苦笑的面庞,他说:“几名长老吵了一会儿,没吵出什么结果,然后就不欢而散了。”
他坐下来,然后叹了一口气。当然,那不能说是恼恨或者烦躁这样的情绪,但也的确有点无奈。
他说:“没想到夏先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谁能想到呢?”报童说,“他都已经消失了十几年,连自己亲手建立的黎明启示会都弃之不顾。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他说是为了对付某些不安分的家伙。”骑士说,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他同时也说,他怀疑历史学会的学部存在一些问题。”
“哦,那当然。”贵妇挺顺理成章地得出了推断,“沙龙本来就是一个适合隐藏身份的人。说不定在不少旧神追随者都混进来了,而历史学会那群家伙还一无所知。”
“但是我们并不拥有调查沙龙的权限。”骑士又苦笑了一下,“一个初步的方案是,未来一段时间里,沙龙可能要暂时对外关闭了。最近一段时间里出入沙龙的人们,都会被调查。”
“这倒也是好事。”报童说,“要我说,历史学会根本没必要这么依赖于沙龙。既然都已经创造出了门后空间,那么就没必要继续使用沙龙了。
“……恐怕是某些长老的贪婪吧,我认为。随着夏先生的离去,历史学会明明就该慢慢放弃利用沙龙。但是十四年之后,这里仍旧热热闹闹。”
骑士也无法反驳这话。
“教授,您怎么看这事儿?”贵妇问,她想了解一下年轻启示者的想法,“……教授?”
“……抱歉。”荷官回过神,“我只是在想,我似乎知道夏先生要做的事情。”
其他三人都惊讶了一下。
“这个雨假我前往了无烬之地……不出意外的话,未来有大批的旧神追随者会来到拉米法城。”他说,“或许夏先生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才会出现的。”
“这……”贵妇惊讶地张大了嘴。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骑士低声说。
“……就像是几千只蟑螂朝你飞过来和你亲密拥吻一样。”报童说。
荷官:“……”
为什么他们都喜欢用蟑螂来比喻?
贵妇露出了一个反胃的表情,她不客气地说:“不会用比喻就别用!这可太恶心人了!”
报童翻了个白眼,说:“这很形象。”
“所以,我们可以做什么吗?”骑士看着荷官,“我想,既然您提到了这事儿,那么您肯定会有所规划。我们对夏先生不够熟悉也不够信任,但我们相信您。”
荷官不由得怔了一下,随后他才低声说:“谢谢。”
他大致讲了讲自己的计划,包括八瓣玫瑰胸针和【无形之笔】的仪式,以及对于“艺术”的关注。几个人都若有所思地听着。
不出意料的是,他们果然对这个新仪式相当感兴趣,纷纷进行了尝试,并且感到十分神奇。
“您的奇思妙想。”骑士赞叹着说。
荷官摇了摇头,相当理智地说:“还是一个不够完美的仪式。”
“至少它能用。”贵妇说,“等到有空的时候,您可以将其慢慢完善。但是,我们现在忙着对付旧神追随者呢。”
荷官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