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的夜晚比他想象中?冷,后?背的冷汗被风一吹,冻得人直打?颤。浑浑噩噩站在酒店门口?,祝知希脑子里想的竟然?是:自己给傅让夷带的衣服是不是不够。他这几天其实一直很冷吗?

简直疯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知道房间号。否则还要和酒店前台纠缠。祝知希回家?取证件时,甚至专门拿上了他和傅让夷的结婚证,以防万一。如?果来?这儿也找不到人,就只能?报警,他得带上能?证明自己是对方伴侣的证件。

房间号是傅让夷入住当?晚就发过来?的,521号。

当?时祝知希还调侃,说他现在居然?都懂这种老套的谐音梗了,然?而傅让夷当?时的回复却完全超出他意?料之外。

[外出挖土的廿廿:什么谐音梗?我只是觉得很巧,你生日是523,就差两个?数字,有点可惜。]

来?到五楼,他后?知后?觉地感到心悸,五脏六腑都绞紧了,却还是快步在走廊寻寻找。515、517、519……

521号房。

站在房门前,祝知希努力调整了自己的呼吸。思?绪纷杂,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此?刻同一时间在他脑中?轮番上演。他眉头紧皱,静了几秒,最后?取下背包,拉开?拉链。

“咚咚咚”

他抬手敲门,喊傅让夷的名字,但房间门始终紧闭,没有人出来?。祝知希贴在门上,听不到任何声音。

“傅让夷,你在里面吗?”

他再次抬手,手掌用力拍打?门板。

然?而就在此?时,里面传来?连续的咔哒声,接着,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里面一片沉沉的黑暗。祝知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我至少?年轻,还是个?Beta。他快吐了,却还在心里暗自给自己鼓气。

“傅让夷?你在吗?”他试探地开?口?,左手推房门,右手却攥紧。可就在这时,一只手猝不及防地伸出来?,钳住他手腕,用力扯着他胳膊,猛地将他拽了进去。

后?背和后?脑都狠狠撞上墙壁,祝知希感到晕眩,心快要跳出喉咙他甚至快要尝到那种腥气了。黑暗中?他什么都看不见。他拼命抬起了右手。

对方反应迅猛,将他压在墙上的同时掐住了他的喉咙。而祝知希的右手紧握着一只强效镇定剂,只差毫厘,闪着寒光的针尖就能狠狠地插进侵犯者的脖颈。

然?而那人突然?低头,粗暴地咬住了他的嘴唇,吻了上来?,极其深入、用力。微甜的血腥味泛开?。心猛地跳了几下,一股看不见但很强烈的压迫感如?同鬼影一般将他包围,压住他的肩膀,他每一块过度紧绷的肌肉,他的双腿。

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

是他。

而那只掐着他脖子的手熟稔地滑下来?,粗暴地扯开?了外套,帮他脱下,又将他翻过去,脸压在冰冷的墙上那些警察对罪犯恶劣地搜身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但现在似乎更糟糕,这位鬼气森森的“长官”过分冒犯,竟然?用力地扯下他的针织衫。宽大的领口被扯得歪斜,大半肩膀都暴露在空气里。“长官”从后?面压住了他,从肩头开?始,一路吻到侧颈。

后?颈传来?剧烈的痛感。祝知希甚至听到了尖齿扎破皮肉的声响,信息素被注入进来?,伴随着灼烧感的剧痛刺激他全身。

“嗯……”被标记得太突然?,他没来?得及忍住呻吟。

标记一次,他以为结束了。可新的一口?又落了下来?。祝知希疼得手脚都蜷缩,却哑然?失声。

而那只手却还没停,从衣摆下方探进来?,一截一截沿着脊骨摩挲。针织衫被掀起来?。他也被再次翻过来?,被强吻。

这个?吻比上一个?还要暴力。牙齿上还残留着血和信息素,味道腥甜。祝知希有些缺氧,快窒息了。

“傅……让夷……”这个?名字被很艰难地念出口?,被过分粗鲁的吻弄得字不成字,和他一样,被搅得乱七八糟。他想说疼,但犹豫了一秒,还是没说。

但脑中?岌岌可危的那根弦终于松开?。

在虚惊一场的庆幸,和信息素压制的双重作用下,祝知希失了力,手一松,镇定剂落在地上。他整个?人变得软绵绵的,冷汗涔涔,几乎要沿着墙壁滑下去,只有左手堪堪抓着傅让夷的后?背。

很快,一阵天旋地转。他被明显失控的Alpha抱了起来?,更准确说,是扛到了肩上,像失去挣扎能?力的猎物?,被带走,带到更深处的黑暗中?,最后?被扔在床上。

压制信息素太强烈,他根本无从抵抗,只能?任人摆布。上衣被脱掉了,祝知希感觉冷,但很快,Alpha滚烫的身体压了上来?。坚实的胸膛带着体温,令他难以喘息,却也给他温暖。

这体温融化了压在他心口?的巨石,变成粘稠的汁液,快要涨破胸膛。紧张、焦虑、煎熬、折磨人的欲望和思?念,一涌而出。

吻再度落下时,祝知希咬着牙,流出了眼泪。

他尽可能?地没出声,但泪水却没办法往回流。

冰凉的泪水沿着贴紧的脸颊淌下来?。这个?吻开?始发涩,很快,中?止了。失控的Alpha忽然?停下一切动作,抬手,懵懂地碰了碰不小心沾到他脸上的眼泪,又将手指拿到唇边,探出舌尖,尝了指尖的水。

突然?地,那双充满侵略性的双眼变得迷茫,甚至是呆滞,只是静静凝视仰倒在床上无声哭泣的人。

“宝宝……”傅让夷哑声开?口?,伸出手,小心地将人揽入怀中?,大口?大口?呼吸。

怀里的人哭出了声,越哭越伤心,像惊慌失措的小孩。傅让夷也慌了,抱紧了他,用被子将他裹好,轻轻擦着他脸上的泪,但越擦越多。

“宝宝,不哭了。”他仿佛突然?失去了安抚的能?力,毫无章法地抚摩他后?背,却摸到了他后?颈的血。

傅让夷浑身一僵。自责和歉疚一瞬间将他淹没。压制信息素也下意?识收回。

“对不起,对不起……”他头脑混乱地解释,“我好像,听到你声音了,我还以为是做梦……对不起……”

“你吓死我了。”祝知希骂他都是委屈巴巴的哭腔。

听着他抽噎的声音,傅让夷心都要碎了,却只能?苍白地重复:“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可祝知希却抬起毫无力气的手臂,回抱住他的后?背,然?后?说:“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为什么不接电话?怎么都联系不上你……”

傅让夷愣住了,这不是他想象中?的责难。

信息素威慑消失,祝知希抖着肩膀,一边哭一边环顾房间:“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吧?”

傅让夷摇头:“没有……”

听到这两个?字,祝知希泄了力,靠到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