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天并未意识到这个小动作,只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身体,接受了肩头传来的一点力道,顺着张衍的意思重新躺下。身上那人自始至终并无任何非分之举,只并指在他胸口画下几笔,齐云天清楚地感受着那个聚法符文的一笔一画,身体似在一瞬间被温暖的泉水浸没,丰沛的灵机包裹四方,随即便是张衍解衣的动静。

右腿膝弯被架起时,齐云天的手指不易察觉地绞紧身下被褥。张衍的手上略带了些薄茧,贴上大腿内侧时猝不及防地带出些酥麻。

明明没有任何多余的抚慰,然而身体光是这样简单地被打开都教他生出一种猛烈的情热。他必须竭力克制着,才能以坦然而无动于衷的姿态应对那只探过穴口的手指。张衍会提出以双修之法助他,或许真的是为了山门大计着想,又或许存了其他不为人知的心思,无论是哪一种,自己都不该被欲念迷了神识。这只是一场吸纳灵机的交合,自己也确实需要足够的灵机来支撑这具不堪的身体。

――“是的,就是在瑶阴小界里,那个时候你修为被锁,他以双修之法为你渡气,于是魔气便留在了你的身体里,你们每一次欢好,都是在变本加厉……起先,你的修为远胜于他,那点魔气不过拖累你嗜睡乏惫……到后来,他道行渐渐赶上了你……于是他每每魔功精进之时,那魔气就会虚耗你的气机,将你反噬得生不如死……”

齐云天阖上眼,清楚地感觉到张衍的手指在缓慢拓开自己的后穴,身体一再放松粉饰太平,哪怕被按上了最要命的那一点,也不过只是稍稍一僵。身前的欲望已开始有所挺立,不过尚且可以忍耐,双修渡气,当先一条便是固守精元。

哪怕再不愿意承认,身体的反应依旧反复提醒着他,他们曾经是怎样的肢体相缠,肌肤相亲。张衍对他的反应太熟悉,他也对张衍的诸般手段太明了,他们曾经毫无保留地将身体交给彼此,谁也骗不了谁。

手指并未在他身后如何作祟,只是以规矩的手段与柔滑的脂膏化解了禁欲已久的生涩与紧致。然而快意却来得教他羞耻且颓然,身体敏感得让他力不从心,若非极力隐忍,粗重而急促的喘息便要出卖了他的放浪形骸。

“大师兄。”张衍收手扶在他的腰侧,低声征求最后的允许。

齐云天看不见他此刻究竟是何神色――其实是何神色都无所谓――他只需要维持好上极殿副殿主应有的姿态与从容:“渡真殿主请便就是。”

感觉到那火热的性器地上穴口时,齐云天在浑浑噩噩地黑暗中有一瞬间的恍惚与茫然,自己这般恬不知耻,究竟在做些什么?明明知道会有魔气侵体,明明他们之间早已不是情投意合,为什么还会……

性器初入时带来的疼痛打乱了他的思绪,齐云天生生咽下了涌到唇边的一丝气音,任凭那火热的感觉一点点入得更深,最后撞在最敏感的那一点上。

无法反抗的快意发疯似的在蔓延,齐云天从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在欲望面前如此一败涂地。虚弱的身体根本难以维持长久的冷定与矜持,克制精关亦不能有丝毫的懈怠。还有张衍……不为其他,只为此时此刻,这个人流转在自己周身的气息,便足以让他被欲望拖拽到迷乱的深渊里去。

“唔……”他终是忍不住仰头喘息出声,汗水顺着额角滑落。

他全部的精力都已消磨在守住精元上,张衍每一次挺入,催动灵机周转的同时便有快感牵动着前端的欲望。齐云天强忍着想要寻求一些别的东西分散注意力,可那也不过只是无用地挣扎,他只能咬紧手指,不肯再泄露半分声响。

第430章

身体已经于情事阔别许久了,那种难堪与激烈犹胜初次,太快慰,也太煎熬,教人得不到解脱。

齐云天死死地闭着眼,依稀感觉手指已被咬出血来,然而那点疼痛在此刻是何等的微不足道,不过只是勉强拦住了那些夹杂着喘息间的呻吟。过分浓烈的欲望让他不自主地绷紧身体,每一次进出带来的快感都在把仅存的意识往深渊里推去。

“……大师兄。”张衍留意到了他此刻隐忍的痛苦,缓了动作俯身贴近,在他耳边低声警醒,“凝神,你的气机不稳。”他交合之余还要把控灵机流转,亦不轻松,连带着喘息声粗重了些许,却还是将他的手自齿关间拉开,“若是难受,出声便是,无伤大雅。”

齐云天别过脸去,并未遂他心愿,仍是固执地压下那些将人折磨得体无完肤的欲望。他依稀感觉张衍将他的身体打开,借着一点丝滑之意入得更深,难耐地皱起眉。似有还无的灵机周转在他们四面,向身体索要着那颗仓皇跳动的心。

掌心按在柔软的被褥上,摸到的纹路如流水般无从把握;一双眼再如何睁大,也望不到更多色彩。欲望滚滚袭来,他紧咬着牙关抵抗着莫大的刺激,然而早已是身不由己。

识海里千江汇海的尽是过往的迷乱与纠缠,似要一刀刀把人挫骨扬灰似的。最敏感的那一点又一次被顶过,齐云天死死抿着唇,无可奈何地最后,有那么一瞬间本能地用力握住了那只扶住自己腰身的手。

腕骨分明的轮廓熟悉得令人发指,那是比欲望的情热还要灼人的温度,光是一握,就被某种名为“过往”的东西烫得想要收回。

然而手还未来得及完全松开便被一把反扣住,十指交错。齐云天毫无防备地被张衍抬高腰身,用力压倒在被褥间,火热的欲望有别于刚才的克制,径直撞入深处。

“不……”齐云天颤抖着泄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只觉得随时都会压不住对欲望的渴求。张衍的胸膛与他紧密地贴在一处,交换着汗水与心跳,就像是……就像是过去许多个夜晚那样,仿佛还相爱至深。

仅存的理智还在压抑着身前胀得发痛的性器,不能出精的身体根本禁不住更放肆地侵犯。齐云天想要推开压在身上的那人,手指却在接触到对方肩头时软得使不上半点力气,他齿关颤抖,努力维持最后一点镇定地出声提醒:“渡真殿主……”

张衍却忽地揽住了他,将欲望没根而入,将他的颤栗尽数收入怀抱:“大师兄,你可以像从前那样叫我的。”

从前……齐云天茫然地睁着眼,一时间仿佛并没有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从前,哪里还有什么从前?

可是手被张衍扣得那样紧,好似掌纹都要纠缠到一处,勾起衷情与柔肠。

意识在一寸寸崩塌,惊心动魄,摧枯拉朽,他已无更多的力气去维系那层隔膜,终是沙哑着嗓子开口:“张……师弟。”

如此简单的称谓却耗尽了最后的心力,压垮他的是那些山一般沉重的往事。

“大师兄,得罪了。”

齿关被微微叩开,一口灵机随之哺入。唇齿相接的瞬间,齐云天尝到了温柔而酸楚的滋味,那是时过境迁多少年后,他们之间的第一个亲吻。思绪的麻木教他忘记了拒绝,被怀念促使着启唇给予回应。

探入的舌尖似有些意外,但随即就加深了这个没有被拒绝的吻,不依不饶,不死不休。

全然乱了。

齐云天被张衍叼住舌尖呜咽出声,津液顺着下颌淌落,眼角渐渐生出几分绯色。

“不是这个。”张衍轻轻放开他的唇,在他耳边低声开口,压抑着欲望,细致而耐心,“大师兄,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齐云天转过头,想要避开那太过亲昵的气息,却被张衍掰过下巴,不容躲闪。身下被狠狠地顶入,那样直接地贯穿带来的疼痛都掺教人疯狂的快感。他已数不清彼此气机交错了多少个周天,只觉得身前的硬挺无论如何已是要熬不住了。

然而张衍的动作出乎意料地强横,压着他不许他有半点退避,每一次都碾过能教他发抖的那点,交合处带出淫浪的水声。

“大师兄,像从前那样叫我。”张衍死死按着他,声音低而固执。

齐云天神识将近模糊,身体早已虚不受力,全凭四面的灵机支撑,眼睫上一滴水珠颤了颤,最后自眼角滑落:“张衍……”

被叫到名字的那人愈发用力地将他抱紧,动作始终未停,毫不留情地?H干到最里处,又抽插了数十次,才将灵机周全的元精释放在深处。泄身的同时,张衍拨开他被汗水打湿的长发,在他的脖颈间咬出血印,与旧日的位置如出一辙。

――这个人,他的大师兄齐云天,无论再过去多少年,都是他的心之所在,情之所钟。

他绝不会再退让,绝不。

齐云天死死皱着眉,努力咽下那声不堪入耳的呻吟,手指痉挛着攀住张衍的肩膀,颤抖着射了出来。自这场情事开始后,他第一次不顾一切地想要挣脱这个人气息的包围,肩颈处的疼痛让他一败涂地。

就好像,就好像镜花水月里的大梦一场,情爱朦胧,云雨风流,上极殿前的砖石生冷,虚晃的梨花犹自开了满树。

原来,便是换做如今的自己去到那时,也是抗拒不得的。纵使知道这一场情天孽海后等着的是怎样的万劫不复,他也还是……

唇上传来一点湿意,这个亲吻来得珍重而仔细,勾着残留的欲望,重新要点起缠绵悱恻的火。温热的手掌自脸颊抚过,落在身上,齐云天无从推拒,只能被凶狠地拽入又一场自己无能为力的情潮。哺渡的灵机早已在身体里流转,这一次,再无有任何冠冕堂皇的借口来粉饰彼此的意乱情迷。

“等……唔……”

十指交扣着被摁过头顶,亲吻早已自锁骨而下,流连过胸膛。齐云天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最后还是遵循了那荒谬的渴望。

眼前荒芜的漆黑中似要绽出千树万树繁花似的往昔,那样浓艳,开了又谢,最后褪色成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