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哦,那天下第一美人。”
王掌柜便说起了林仙儿悲惨的身世,以及对乌鸦窝里飞出凤凰的感慨。
末了,乔茜送了他一壶自己煮的焦糖奶茶,把他送走了。
林仙儿很值得玩味。
林仙儿的问题,更值得思考。
这是一个黑吃黑的最佳人选,然而,三个月内,想要杀死林仙儿很容易,就兴云庄那样的地方,酒馆四人一齐出动,现在就能过去把林仙儿的脖子给拧断但是,这不等于解决了问题。
梅花盗是团伙作案,林仙儿是这个团伙的首脑之一,除了她之外,这团伙里还有百晓生和少林寺的心鉴大师。
只杀林仙儿,并不等于解梅花盗之围。
要知道,这梅花盗之所以远近闻名,能撬动七八十家大户各分出一成财产来做报仇,就绝不可能是个只局限于保定的采花大盗,在传闻中,此人可以夜行千里,今日在保定犯案,明日就跑去了更远的地方。
那能不是么?毕竟是三个人带着一整个团队犯案,人家有分身术。
而且,更过分的是,林仙儿做梅花盗,除了为财,还为武功秘籍,那少林寺的至宝《达摩易筋经》就在林仙儿手上,连少林寺都失窃了,想来她手里还握着其他的秘籍。
这原本对乔茜来说应该是件好事,但问题是林仙儿本人武功很差。
就武功很差
秘籍搜罗了一大筐,一个也不学,一个也不会。
乔茜:“”
所以,乔茜的“杀人夺秘籍”做法一定会失效,她就算杀了林仙儿,系统里也没法子录入新武功。
乔茜:“”
这就叫差生文具多、仓鼠症患者么?
所以,乔茜实际上需要做的是,在三个月内,吊出百晓生与心鉴,查出他们藏宝藏秘籍的地方,杀死这三人,毁灭这组织。
要怎么做才好呢?
乔茜抱着被子,在床上翻了个身,过了一会儿,又坐起来,悄悄咪咪地自外头取了个酸奶冰棍吃。
天地之间的雪意变得更浓,那种簌簌的回响,好似已融入了这一方天地,成为了永恒而静谧的背景音。
这种时候,就适合窝在家里,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想,虽然根本也没几个客人来,乔茜还是在大门外头贴上了“歇业”的牌子,白天,就窝在屋子里煮煮茶、打打坐,到了晚上,大家一块儿围着炭炉,煨个啤酒锅、烤点洋芋耙耙吃。
说来也怪,乔茜连着得罪了龙啸云秦孝仪与林仙儿等人,然则这两天,酒馆内外却静悄悄的,根本无人上前来。
难不成那秦孝仪真的是只乌龟?儿子被人扭断了手,却也不在乎?
那当然不可能,秦孝仪、龙啸云之流,最是那等嘴上光明磊落、心中蝇营狗苟的小人,那日秦重的手被一点红一招扭断,秦孝仪如何能不恨?如何能不想报复?
秦孝仪坐在上首处,脸色并不好看。
龙啸云道:“重儿的手”
秦孝仪硬邦邦道:“他的手已废了!什么少林神拳,有一点子虚名,就不知天高地厚!随便动手,逆子、逆子啊!”
当爹的似乎都无师自通指桑骂槐之技能,秦孝仪口上将秦重骂得一文不值,实际怪罪的是谁,龙啸云却很清楚。
龙啸云一拍大腿,痛心疾首:“若不是为了小云,重儿何至于此!那畜生如此顽劣,全是他母亲”
这么下去又没完了!
那号称“铁面无私”的赵正义,立即截口道:“诶!这是哪里话!重儿和小云都是好孩子,若无歹人相害,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他顿了顿,又道:“那无名酒馆究竟什么来头?”
龙啸云道:“秦老爷子,你不是派了家丁去城里探查?”
秦孝仪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赵正义帮秦孝仪解围:“说来也怪,这酒馆就开在兴云庄的前头,到底是什么时候,却没人有印象!”
龙啸云皱眉道:“那酒馆中共有四人,三男一女,我只瞧见过那黑衣男人出手,那四人的外号也实在怪异得很,甚么四条眉毛、风流盲侠、小姑奶奶的分明就是在耍弄我们!巴英,你再说说当日情形。”
他们下首还跪着人,正是那哈巴狗巴英。
他的情形实在不好,脸上身上都被揍得很惨。
这巴英惯常捧高踩低,一副小人嘴脸,如今这一回翻了个大跟头,令龙四爷不喜,瞬间失势,庄内的小人闻着味儿便来了,那是吃饭吃饭被打一顿、睡觉睡觉被打一顿,龙四爷何等人也,岂会管这样的小事?
不过,他的命运与其他人比起来,已好很多了。
而与他同行的八个大汉,俱已经死了,是被盛怒的秦孝仪一掌一掌打死的。
巴英简直被吓破了胆子。
此刻跪在这里,他当然要尽力表现,如同哈巴狗一样,跪在地上还撅着屁股,滑稽非常,叫人瞧见都想笑,此刻听见龙啸云叫他,立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巴英道:“小的们也只见过那风风流盲侠出手,那人虽是个瞎子,手上功夫却极好,袖风可卷千堆雪,可那功夫小的却从没见过好似有武当之风,但又不是武当之剑,神韵很武当,说不准是什么武当的不密之传。”
赵正义嘴中喃喃道:“武当神功”
巴英道:“至于那‘老姑奶奶’还是‘小姑奶奶’的,她只使出了一手暗器功夫,小人只能瞧出快且急,手法倒是无甚可说,只是她随手一掷,便是价值千金的琉璃盏,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噼里啪啦连砸十几个”
赵正义嘴中又喃喃道:“琉璃盏价值千金”
巴英又道:“那无名酒馆的小姑奶奶,随手赠人,便是千金难得的西域葡萄酒,那日他们赠给了外头那火烧铺的王兴发,小的趁人不在,已将那酒偷出,各位大爷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