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翠停步于帘前,又说神医这厢儿正在次间。
这番话无非是在请示郡主,可要快些起身洗漱见客。
燕鸣歌听懂了她话里话外的暗示,陆昀自然也听明了,他将人抱在怀里,掐着她的纤腰,又抵在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问道:“不准见他。”
且不说她这话暗含警告,便是他紧紧地贴着她,又捏着她腰间软肉,酥麻痒意遍布四肢百骸,像是一只轻盈的羽毛在她心上挠了一道又一道。
见里头好半生没有声响,浮翠又轻唤了一声,她哪里知晓燕鸣歌这会儿正死死捂住唇,一脸惊慌的抬头望他。
陆昀却嗤笑一声,凑近她耳语道:“躲,又能躲哪去?”
不是说好的清心寡欲,洁身自好吗?
怎到了她这里,就像是见着香喷喷肉骨头的恶犬似的。
燕鸣歌气不打一出来,好不容易缓了口气,她这才软着嗓子柔声道:“浮翠,请神医回去吧,我今日不大痛快,还想再睡会儿。”
此话一出,陆昀又黑沉着一张脸,重重地咬了下去。
方才那声音,娇,实在是太娇了,酥得人骨头都要软掉了。
却说次间的谢远也觉得这声音不大对劲,稍一低眉错目,才压下了眼底的深色。
她既然这般说了,谢远只得咽下那句“若是身子不舒爽,不如叫他把把脉开服药”。
可她懒散着身子不愿起,他也不好多劝,便只好留下一句,“也好,那我得了闲便再来看你。”
终于将这尊大佛送走,燕鸣歌心下松口气,可一抬头就瞧见陆昀那双眸蕴着玩味神色,再一低眉,就瞧得他食髓知味般吮吻住。
燕鸣歌蜷缩着身子,只觉得自己像是打了个摆子,像是被人掰成两片撕碎。
重重叠叠的帷帐低垂,像是大雾四起,航行在江面海里迷失了方向的船。
起伏晃动间,一个浪打来,将人浇了个兜头,泛着白沫的浪花被打碎,沾了人满身。
倒真有几分日万倦倚床的意思来了。
早就日上三竿了,此时正在兴头上,起,是不会起的。
陆昀像只饱餐一顿总算餍足的狗儿,将自个掳来的猫儿卷在怀里,拍着她的背细细安抚着。
瞧得她闭着眼,几绺发丝颤在唇畔,便伸手拿开,却是不经意间碰到她的唇。
她早就累的昏睡过去,正是渴得紧的时候,便悄悄伸出舌来试探着,却碰得温软冰凉。
陆昀想着她定是渴了,方才哭天唤地的闹了好些时候,是该喂她些凉水了。
他环顾四周,也没瞧见床榻前绑着铃铛来,便亲自把人抱着,又用大氅把她裹紧,端了碗凉茶喂至她嘴边。
燕鸣歌慵慵软在人怀里,由着他喂,谁知陆昀想着这是凉茶,她不好多喝,只叫她尝两口润下嗓子,故而正要松开拿远些,就见她伸出软绵绵地手推了推他,娇滴滴道:“还要喝。”
声婉如雀,娇莺恰啼。陆昀却是听得血脉喷张,心头一热,抱着人又放回了床榻上。
原先的寝被已经脏污了不能用,可她身子娇嫩,若只是将人大大剌剌地放在上面,会觉得硌得慌。
是以,陆昀只好将自个料子细腻的中衣褪下叫她压着,免得又讨了她的骂。
这厢儿两位主子还赖在内室不肯起,浮翠却一应俱全地招呼起粗使婆子将水烧着,又编了句像模像样的谎话,“这天日渐冷了,郡主便不大在夜里沐浴了,都挪在了日头最盛的正午呢。”
此话一出,那两位粗使婆子便深信不疑,没再多问。
已近隅中的时候,陆昀披着外袍大氅出了内室,瞧着面色倒要比晨时来婵娟院还要好些,他淡声吩咐浮翠:“去趟熙和居,叫画春拿套衣裳来。”
闻言,浮翠悄悄红了脸,想着先前郡主嗓子几乎都要喊破时夹杂着的水声。
她正要颔首应下,就见世子又虚咳了两声唤住她,留下一句,“做的隐蔽些。”
这话不用他说,浮翠也是知晓的,故而她快去快回,将世子的话带到后,也顾不上看画春一脸惊诧的神色,更是没有半句话的解释就拿着包袱走了。
先前他拎来的早膳热了又热,如今是不大能吃了,浮翠流丹又往厨房取了午膳来,因着知晓世子也在,浮翠便故意多拿来些,又拿郡主今日胃口好来人的嘴。
总归今日的谎话说的太多,叫浮翠想来都觉得臊得慌。
可当浮翠请示世子可是要先行摆膳时,才知道世子的脸皮厚到非常人能及。
他竟是让浮翠流丹二人拎着保暖的铜壶把热汤倒进浴房,他随后就要带着燕鸣歌去沐浴。
话音刚落,一时间阒然无声,若是往地上掉根针恐怕都能听见声响来。
浮翠尽量稳住神色,没露出一副惊诧错愕的面色来,流丹年纪小,功底还没到她这个境界,睁圆了一双眼似乎想要问些什么,却叫浮翠一个眼刀剜过去,什么话都憋了下去。
反倒是陆昀神色自若,将睡在小榻上的燕鸣歌打横抱起,复尔将人抱进了耳房中。
原本只是想着替她洗去他留下的一身子孙味,可不知怎的,最后竟又是没忍住,闹得她红着一双眼气鼓鼓地瞪着他。
陆昀爱极了她瞪人,凶则凶,却不骇人,似乎还像个小儿女般娇嗔怪怨。
倒是叫他又忍不住俯身亲了下去。
等扰的燕鸣歌筋疲力竭再也喊不出声来时,他才一脸歉疚的将人捞起来,又扯来巾子替人擦干。
燕鸣歌已经不信他了,一脸警惕地望着他,接过巾子披在身上,人软软得倚在春凳上唤来浮翠。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跟个猫儿似的,哪里传得到外头去。
何况浮翠流丹怕听到些不该听的,便一早就悄悄走远了。
是以倒又叫陆昀得手了去,帮着人擦净后,又替她套上小袄外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