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小会儿,周廷珅才沉重地点点头,“当时是误会了,所以……这些多说无益,她是不是病了?”身怀有孕那是不可能的,周廷珅开始担心起她的身体来。
“林大奶奶她只怕、只怕已经损伤了内里再无法生育了,而且……这淫毒似乎会侵害解毒者的肌理,若不是她底子好恐怕已经在多次承受您的阳精后已香消玉殒了。”
听见这话,周廷珅睁大了眼睛,只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她要死了?怎么突然就会要了她的命呢?那不过是普通的淫药不是吗?“怎么会这样,师弟没有同我说这些……”
“可能是杨大人怕您不肯解毒吧所以才……其实容我说一句不厚道的,反正你家大公子不中意她,留着也是个祸害,她若是身子好好的,天长日久你们的关系难免不会暴露,不如是生是死便随她去吧。”梁太医前半生侍奉两朝君主后宫倾轧之事看多了,皇宫里再腌臜的事他也见过,加之同周将军又有过命的交情自然不怕藏着掖着而是直接提点他,免得他心软。说着,梁太医又拿出来一个小瓶子,轻声道:“这东西无色无味,我开个镇痛的方子给林大奶奶吃下,混上这东西,大约几日内便会自然暴毙,将军且将就着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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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给我掌嘴(满400珠珠免费)
林初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马车的,徐濋对自己简直是步步紧逼的态势,好在有初元在,才能够从书院出来,否则自己一定逃不开这个男人的。捂着自己那扑通扑通乱跳的心口,她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一旁的青柳见她这般摇摆不定,惴惴不安的模样,只抓着她的手儿道:“小姐,咱们可别着了他的道了,您可别忘了从前在徐家您是怎么个待遇下场,他们徐家就没一个好人,猫儿吃腥的,鱼儿吃臭的,只会唬人欺负人。”
“青柳,你别说了,我一颗心都乱了。”虚软地倚在青柳怀里,林初暖只微微一叹,回想起在徐家那令人难堪的日子不禁默默落泪,泪水把鬓发都打湿了。绿蕊见了也不禁难过起来。“小姐您可别乱啊,待会儿回去被二小姐瞧见了,她一定以为……”
这时候不知为何马车急急地停了下来,三人随着马车晃了一下,青柳忙掀开帘子想骂那车夫却见前头横着一人一马,正是人们口中的户部侍郎,徐濋徐大人。
“怎么了?”见青柳不吭声,林初暖不禁问道。外头却传来了徐濋的声音。“暖儿,我想见你,你听我说几句,只见一面说几句便好。”
徐濋也知道自己从前太窝囊,害得她背着个和离妇的名头,可现在不同了,他可以不用依赖徐家不用依仗父母了,他可以保护她,让她好好的,他可以接她回去的,好好对待她,爱护她,这样两人就又可以像从前那般不是?
眉头紧皱地看着徐濋,她知道若不让他见一面说几句,他一定还会缠着自己,还会想尽办法,到时候万一找上将军府不是给妹妹添麻烦吗?想到这儿,她还是下了马车。两人走到了一处僻静处说会儿话。
低头看着身量纤细,弱不禁风的她,徐濋想像从前那般轻抚她的长发,不想才伸出手来,就被她躲开了。“暖儿,暖暖,我……我给你的信,你看了吗?”有些受伤地看着满脸戒备的爱人,徐濋不禁问道。自从和离之后,母亲,大姐立刻给他张罗对象,可是他一个也不要,他只要她一个而已,所以在朝堂上的政务熟悉了,家里的事又忙完了便立刻来找她。
听见他问起书信的事,林初暖的指尖掐了掐手心,好一会儿才道:“我,我没看到……”看了又有何用?难道自己还要再嫁回给他,让徐家人瞧不起吗?想到这儿林初暖又别过脸去不看他。
男人怎么也受不了她这般,明明当年和离之时,他向她承诺只要他有了功名在身,父母不会再左右他的生活,他便会立刻回来娶她,怎么说变就变了呢?难道她已经心有所属了?想到这儿,男人十分着急,直拉起她的手儿追问:“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还是你家里给你张罗婚事了?”
面对男人的追问,林初暖又想起了污了自己身子的钱万贤,不禁难过得落泪,男人却顺势将她搂在怀里。“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为了你一个女人也不要,为了你连最爱的古琴都放弃了,专心考取功名,你知道我向来视权势如粪土,不想同那些人同流合污,我为了你才做那么多我自己不愿意做的事,你怎么可以不要我呢?”
男人一再逼迫她,林初暖只觉得心气郁结,竟气得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他为她付出,难道她从前在徐家就没有牺牲吗?她不擅长同人辩驳争吵,泪珠儿不断滴落,拼命忍住啜泣,她才低声道:“那你母亲会不会再骂我?你大姐会不会在背后拿我同娼妓做比较?你妹妹会不会再骂我是骚狐狸?你能确定这些事不会发生,我才会要你,而且我跟你坦白说,我身子不干净了,你能接受这样的我吗?”
林初暖不敢看男人现在是用什么表情看自己的,她很是干脆地推开男人回了马车上,擦干眼泪后便去客栈找了妹妹,打算同她一起回将军府。徐家,她一点儿也不想去,希望徐濋他能够明白这一点吧。
而林初晚醒来之后,芍药便端了碗汤药与她喝下,周廷珅仍在房里,问他自己是怎么个症候他只不咸不淡地回答说梁太医说只是劳累过度,她也觉得自己这些日子实在太累了不疑有他只点点头,感觉吃了药身子好些了便让仆婢们收拾收拾同刚回客栈的大姐一起回将军府了。
到了将军府已将近黄昏,林初晚如今在内宅地位高了好些,但还是懂规矩的,才进了内院便和姐姐从轿子下来,去太夫人那儿请安,尽管太夫人只是继室,到底还是家里最为年长的长辈不能怠慢。一路上从前庭至角门,再顺着内院各处庭院轩馆相连的走廊往静心斋去,道上的丫鬟仆婢见着是林大奶奶回府了也不敢怠慢,连忙规规矩矩地行礼,一口一个林大奶奶安好,姨奶奶安好,便是林初暖这样曾在徐家那等大家世族待过的人物都有些惊诧。不过她想不到的是,这些丫鬟仆婢敬重的不过是大将军的威名罢了,整个将军府都晓得这林大奶奶眼下是大将军跟前的红人,府里人都生了双势利眼自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正陪着女儿在园子里赏花的方姨娘远远瞧见林初晚带着一名身量纤细,弱柳扶风的美人儿往太夫人那儿去,不禁好奇起来。“咱们的林大奶奶这次回娘家还带了不少人回来,可真稀罕。”
“可不稀罕吗,林大奶奶带的可是她家和离了的大姐,一个和离妇也敢往咱们家带,听说大老爷还让那姨奶奶往潇湘园住,瞧瞧这事办的,指不定大老爷看上那姨奶奶了。”方姨娘身旁的丫鬟春盈不住悄声道。
“咱们夫人管家权还没要回来便又来了个姨奶奶,想必夫人这回必定憋不住了,咱们去夫人那儿坐坐。”将女儿抱了起来,方姨娘款款地向另一边二夫人的院子去了。
“姑姑,不好了,那母夜叉回来了,您快躲起来莫要叫她瞧见了。”三老爷房里的通房碧鸳刚从太夫人那儿收到消息那林大奶奶回府了,想起自己的姑姑孙姨娘正在后园里赏花,忙过来通风报信叫她躲起来,毕竟林大奶奶人已经从静心斋出来了。这孙姨娘便是将近一个月前因为大闹议事厅,被遣回娘家的那个。因为她在三老爷跟前受宠,又有个侄女在三老爷房里,自十天前三老爷回来,趁着三夫人生辰,林大奶奶又回娘家了,所以三老爷给偷偷接了回来。
这孙姨娘也是个没脑子,空有美貌,如今同三老爷小别胜新婚,腻歪得跟蜜里调油似的,自然把前些日子吃过的亏给忘了。“什么大奶奶,小奶奶的,你我都是三老爷的人,难道还怕她一个小辈不成?昨夜在床上,咱们爷还说等我这肚子里有了不论男女都抬我做贵妾,让我自己个儿养着,你怕什么?她便真是夜叉变的,横竖有咱们爷在不是。”
“是吗?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这母夜叉的厉害。”林初晚正带着大姐从太夫人那儿出来便瞧见春盈慌慌张张地跑到后园,一想到春盈是孙姨娘的侄女儿,便忍不住跟上来瞧瞧,果然见孙氏这娼妇又在胡言乱语满口喷沫子,不禁恼了起来。
“呀,原来是,是管理Q号-二三零二零六九四三零大奶奶回来了……”孙姨娘嘴上说不怕,心里却吓得要死,只不住发颤,但还是强笑着,一旁的侄女儿已经战战兢兢地跪下来了。
“是啊,我本想在娘家多待几天的,就怕府里有人作死,特地回来坐镇,果然一回来就碰到不怕死的,芍药,给我掌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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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出类拔萃的搅家精
“你,你这个母夜叉,竟然敢打我,我可是我们爷的人,你不过是一个小辈,我们佛爷似的夫人也是念着我的好才接我回来,而且,大奶奶如今你同我们三房的夫人一齐管家,怎么就那么糊涂呢……啊……”不给孙姨娘再多加辩驳,林初晚便直接甩甩手示意娇杏按着她,让芍药先甩她几巴掌。
优哉游哉地在栏杆边上坐下,林初晚拉着自家大姐也陪自己做,翘起了二郎腿,也不管那正被打着的孙姨娘,一对凤眸凌厉地瞪着那跪着的春盈。“母夜叉是谁起的头叫的?”在这将军府里,不把名头立起来,总不能叫人信服,这孙氏也倒霉,总是触自己霉头,自己也只能拿她来开刀了。
听着自家姑姑的哀叫声跟还有被扇巴掌的啪啪声,向来胆小的春盈都被吓坏了,只低低地跪伏着根本不敢抬头。
“不说是吧?不说连你也打!青柳,你帮着我打,回头赏你一锭银子。”
一旁的大姐已经吓坏了,青柳却是不怕的,听二小姐这么吩咐便想去打人,却听那春盈连忙磕头道:“大奶奶我说我说,是,是您走后不久家下人就这么浑叫开的,奴婢也是跟着胡乱叫的,奴婢该死,奴婢奴婢自己掌嘴。”说着也不等林初晚开口,便自己打起了嘴巴子。
见她这么识相,林初晚倒是不好打她了,只让她停下,又听着孙氏仍不服气被打还要乱叫,于是冷笑着问:“你姑姑说三老爷在床上说要抬她做贵妾,真真是对你姑姑一片真心呐,咱们三老爷向来疼人,也不知道他在床上许了你什么好处叫你一个通房丫头也这么大胆,快说来听听,呵呵。”
宁听恶鬼哭,不听厉鬼笑,林初晚这一声笑虽不带狠厉之色却把她吓坏了,春盈看了看她再看看正在受刑的姑妈,只发着颤低声道:“我们爷,我们爷说等我肚子里有了,便抬进门作妾,还说还说姑姑她年纪也有了……”
“你这死丫头!竟敢说我老了,看我不撕了你这张嘴!”那边芍药刚打完二十巴掌,孙姨娘的脸都肿了,却听见自家侄女说这扎心的话语,整个人几乎急红了眼,一下子把对林初晚的恨都放一边了,直扑过去打她。一时间姑侄两倒是闹起来了。
三房宠妾灭妻,在将军府里是人尽皆知的事,林初晚早就想治一治这一窝子通房贱妾了,且如今她又带了大姐跟弟弟来云州,自然得将军府帮着她照应,可是又怕天长日久会被人瞧不起,所以她在回来的路上就在盘算着怎么在府里立威,不想自己才出去十来天又多了个母夜叉的名头,既然叫她母夜叉,她自然得叫他们瞧瞧什么叫夜叉咯。
“你们在做什么?”那头三老爷周廷瑄正陪着自家夫人下棋,忽有下人来报说府里林大奶奶让人掌了孙氏的嘴,在后园闹起来了,不免担心忙过来瞧瞧。一来却瞧见孙氏在打春盈只觉得头痛起来,往日里他的正妻陆氏十分好糊弄,随便哄哄就过去了,现在自从这个侄媳妇管家后自己的后院简直闹得不安生,本来就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哄着陆氏把孙氏接回来,如今又是这般,真把他气死了。
“爷,你怎么可以这么待我呢,我可是从小就跟了你的,你把我侄女儿哄上床也就罢了,不该这么糊弄我们呐……”孙氏见自家爷来了,也不管陆清宜这个正室在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蹭着她家爷,也不掂量她现在嘴都叫人打肿了,这模样多渗人。那春盈也是个蠢的,也跟着上前乱拱,哭哭啼啼地道:“爷,您说要抬我做妾室,同姑姑一般,姑姑听了就恼了还打我……”
看着三老爷此刻满脸遭罪地“左拥右抱”,两个小的左一句肚子有了,右一句抬身份,闹得不可开交,林初晚在心底不停地偷笑着,连她大姐都忍不住低头轻笑,她今天才发现自己妹妹是有多会算计人,真真是个促狭鬼!陆清宜原知道林初晚要回来高兴得不得了,加之近来夫君对她算是热络了,没想到原是在算计自己,自己偏偏犯傻又着了道了,不禁恼了起来,只丢下一句:“既然老爷这么喜欢大小孙氏我便洗手让位把大娘子的身份让与她们吧。”看了看她俩陆清宜又道,“你们俩最好别怀上,爷昨夜说若肚子里有了都抱与我养着。”说完便走开了。
三老爷见状忙追上去哄自家夫人,自那日收到她的家书说要和离后,他可一直不安生,偏偏又生出这么些事端来!一把推开大小孙氏,周廷瑄瞪了一眼林初晚这个罪魁祸首方上前去追陆氏。
没想到自家爷向来对陆氏不冷不热,如今却亲香起来,她们姑侄俩都傻了,却听林初晚说道:“瞧见了吧,贱妾就是贱妾,你们还想顶天了不成?喏,在这儿给我跪上半个时辰再回去。”
“是……”被林初晚这般折腾了一番,再瞧着自家爷一改往常对自己十分冷落,大小孙氏也知道自己好日子到头了,只得乖乖受着了。
很快便入夜了,领着大姐拜见完家里的长辈,林初晚又带着大姐去潇湘馆住下,怕大姐认床睡不着她还特地留下来吃晚饭作陪,倒是乐得自在。
而周廷珅一回到将军府知道两个弟弟回来好些天了,想着自己征战多年难得在府里一趟便让弟弟们过来陪自己喝两杯,二老爷周廷琨最是随和的人立马便离了自家夫人过来了,而被陆清宜关在门外的周廷瑄却是一点儿心情也没有,晚了两刻钟才过去,那脸色差得不得了。
“怎么了三弟。”给自家三弟倒了一杯酒,周廷珅有些疑惑,他三弟可是从来随性逍遥的人,从来不会摆脸色给人看的,今儿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