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岍故意不说话,引来傅少津自鸣得意的介绍,“沈繁枝呀!我们大院那个小胖妞你还记得吗?就是当年我哭着喊着要跟你换班,就是为了和她同班的那个大姐头!”
“傅骚机!你骂谁大姐头呢?”沈繁枝下车,才绕过车头就听见傅少津又在编排她,她与司岍多年未见,小时候心里那些抵触他的小九九早已成为过眼云烟。若不是傅少津叫他的绰号,沈繁枝差点连他大名叫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她率先冲他挥挥手,绽开一道她在舞台上谢幕的时候,惯常用的灿笑,“嗨老同学,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沈繁枝。”不同于沈繁枝模棱两可的“老同学”这个代称,司岍笃定又掷地有声地叫出了她的姓名。
他看到跟小时候比起来像柳树抽条了一般纤瘦许多的沈繁枝,似乎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他肤色白皙,大男孩又不爱涂防晒霜,两颊的皮肤被烈日晒得泛红恰好掩饰了他因为看到沈繁枝而不自觉涨红的羞赧之色。
是的,司岍一直一直都记得,多年以后,他见到沈繁枝的第一个反应,是紧张到递报道签单给她时,近在眼前的签字笔,他迟钝地扫视好几个来回才瞧见。
当时他满脑子都是沈繁枝冲他笑的那个瞬间,他好像听到了春芽萌发破土的声音。
飘远的思绪被奶奶沙哑的声音打断,他听到奶奶轻轻叹了一口气,前面的话题好似凭空就被断句,转而深入她真正想说的主题:“小岍啊,你已经长大了,婚姻大事本来该由你自己做主,可沈繁枝这个孩子,不适合你!”
“奶奶,如果没有舅舅舅妈还有关老师的事,你会愿意接受吱吱吗?”
“你想听真话吗?”
这样的反问让司岍心慌,因为他猜到了答案。
老太太倒是没有正面回答,“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稀罕这个孙媳妇儿吗?因为我孙子第一次受伤就是为了她,我做奶奶的心疼啊!”
原来奶奶是还在介怀司岍从树上摔下来,沈繁枝头也不回就跑了的事。
“奶奶,那都是很小时候的事了,而且是我自己着急摔下来的,跟吱吱没关系。”
“可是她心狠啊!你看她,什么时候像你这么掏心掏肺地对她那样对待过你啊?”
“吱吱对我也很好啊,奶奶!我们俩对彼此的爱是平等的!”
“平等?你为了她犯了多少次傻她知道吗?可她又为你付出过什么呢?甚至连句喜欢你的实话都不肯告诉你!自尊心太强又好面子,若不是你哄着她,你们哪里能开花结果?”
“不是的奶奶,当初是我自己做错了事,害得她心有芥蒂,才没能及时对我敞开心扉,都是我不好。但是我们俩现在已经都说开了,真的!”
“小岍啊,夫妻之间哪有真的计较一辈子的呀?所以奶奶才更心疼你啊,正是因为你爱她比她爱你多得多,所以你们才会是现在这般田地,一个不知道要不要走,一个不忍心挽留。”
司岍听到奶奶说到最后才明白,原来一切症结就是在这里了。
奶奶一语道破他和沈繁枝两人都在尽量闪躲逃避的现状,暗示他总要做出了断。
司岍想了想,他不是要说服奶奶,他只是想表达藏匿在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可是,我爱她比她爱我多得多,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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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怀孕与否
沈繁枝坐在马桶上,不知道第多少次哀怨地睁开眼睛,再三确认验孕棒上的横杠只有一条后,深吸一口气,丢进垃圾桶。
不是所有经典霸道总裁文里,都会有一夜情后男主一枪中靶,女主带球跑的情节吗?!
为什么到她身上就不灵了呢?
沈繁枝怨声载道地在姐妹群里发消息,说自己没有中标。顾蘅熙最快看到,秒回了一句:“姿势很重要。”
许知意紧接着po了一张女生腰下垫枕头的简笔画过来,“亲测有用。”
顾蘅熙“拍了拍”许知意,附和:“我就是这么怀上的!”
沈繁枝得令,立马找了几个小靠枕来,还换上了米白间红色格子的英伦风枕套,喜庆点。
晚间司岍下班回家,沈繁枝还很难得下厨做了顿西餐,樱桃鸭肉煎得外酥里嫩,南瓜浓汤里还加了司岍爱吃的玉米笋和蘑菇丁,饭后沈繁枝还特别殷勤地将葡萄水蜜桃洗净切盘,亲手端到司岍眼前。
司岍难得清闲,在找球赛看,他以前喜欢看职业棒球联赛,回国后家里电视鲜少转播,他就开始看冰球。小两口终于迎来久违的边看边揽着沈繁枝给她讲解,沈繁枝丝毫不见不耐烦,反倒求知欲旺盛地一脸崇拜样看着司岍。
司岍被她盯得有些发毛,他索性把电视机声音调小,语气温和地询问沈繁枝,“吱吱,你最近,有什么心事吗?”
沈繁枝摇摇头,“没有。”
“撒谎,你有事瞒着我。”司岍突然凑近沈繁枝的脸庞,亲昵地用鼻尖蹭蹭沈繁枝的鼻尖,“快老实交代!不然就要长长鼻子了哦!”
“噫!”沈繁枝音色婉转清脆地笑了声,一只手背在身后摸索,位置刚好,她伸长手臂,一手勾住司岍的后颈,一手抓住他居家服上的衣扣,身子逐渐后倒。她眼神中带了股不言而喻的邀请与媚色,声音开始放软,“你先交代,我就交代,好不好?”
“嘶!”
司岍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跟傅少津学了半本骚话集,现在“交不交代”这种话都信手捏来了是吧?
他素了好几天了,今天也确实很想要她,但他心知肚明沈繁枝这么闹腾,无非就是想要个孩子洗浴室里的验孕棒她还没来得及丢,司岍一回来洗澡的时候就发现了猫腻。
而且,家里的安全套也都凭空消失了。
司岍其实并不觉得,现在让沈繁枝怀孕是个很好的时机。
上回在衣柜里,两人闹得天昏地暗的,他射进去后爽是爽,但情欲退却后他就开始清醒地计算上回沈繁枝跟他说过的前七后八。算完他心里半是惆怅半是雀跃。
如果沈繁枝现在怀孕生孩子,那么无论她在国内生还是跑去巴黎生,孩子出生前三年,必然会影响到她正处于巅峰期的职业生涯;如果现在不生,那么她好像也没什么非要留在国内的理由,可能过不了多久就得离开他身边了。
其实他们俩恋爱这四年,沈繁枝时不时就要全球巡演,司岍早就体会过与她异国恋的滋味。只不过这一次不同于以往,以前她是巡演时与他远隔千里,大多数时间还是待在D区,他想牵她的手时,去接她下班就能牵到。可一旦她去了巴黎,而他短时间内又无法驻外,那么只能祈祷POB在中国的巡演能多加几场,甚至最好全都安排在燕京,这样两人还能勉强一会。
可万一沈繁枝现在怀孕,那么这一切就会变得愈发艰辛。他怎么可能舍得看着自己的妻子身怀六甲,却只身一人在异国他乡呢?不说是为了成全她的梦想,就算是为了他们俩辛辛苦苦创造的这一小家,他也应该不远千里地去陪伴她。
调任驻外自然是最好的方法,但这种事牵涉到太多人事调度和资源配置问题,司岍不敢冒然提出。假设上面不同意,那么他唯有辞去外交官的工作,方能对沈繁枝和孩子问心无愧。
司岍知道自己的想法很疯狂,甚至还没有做好与沈繁枝和家里人摊牌的准备。他们或许都不会理解他,但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像沈繁枝和他一样,从小就出生在一个所谓的“外交官家庭”,光环之下,内心却永远藏着一份对父母无法依赖的无奈与空白。
孩子出生后,从儿童时代到青春期这段人生最美好的时光里,他作为一个父亲,如若无法亲身参与,那该是一种怎样的遗憾啊!遑论无法照顾怀孕的妻子,并且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出生……
思及此,司岍一把抓住了沈繁枝正在他身上煽风点火、四处作乱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