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面,她才和陈阙余成亲不久,那时她尚且还不知道陈阙余并喜欢她,哪怕是他整日里冷着一张脸,她也不觉得有什么。

每日总扬着笑脸出现在他眼前,问他,“你累不累啊”

陈阙余皱着眉,叱喝她,“一蹦一跳的像个什么样子。”

国公府里从前没有女主人,陈阙余的父亲只养了他一个孩子,所以府里很冷清,平日都听不见什么响动。

后来,陈阙余纳妾时她躲起来哭了很久,那天她才知道陈阙余原来不喜欢她。

是她自作多情以为他对她是有情义的,陈阙余十七岁那年被他父亲派去前线磨炼,他带了几千人守着孤城,命悬一线。

舅舅得了皇上的命令前去支援,她谁也没告诉,偷偷躲在行军的马车上一路跟着去了前线。舅舅发现她之后把她大骂一顿,还说要找人送她回去,她哭的很凶发誓会保护好自己才勉强留了下来。

到孤城后,杜芊芊才知道陈阙余受了重伤,昏迷不醒了。

那时,她彻夜不眠的照顾着他 ,陈阙余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可他醒来后便又没了好脸。

梦中的画面如同光影般掠过,杜芊芊梦见了她和他关系最冷的两年,虽说陈阙余来她屋子的时辰少,但每次来该做的事从来不落下,故此生下瑾哥儿后的两年,她又一次怀上了。

可她自己没有察觉,怀着身子稀里糊涂跳湖救了不小心掉进去的小堂妹,回屋子换衣服时,杜芊芊才觉着小腹很疼,下身已经见红。

这个孩子没有保住,陈阙余怒气冲冲的闯进的她的院子,两人又吵了一架。

其实到杜芊芊死的那天,她都没弄清楚,陈阙余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她。

或许是这个梦太难过了,她一直都醒不过来。

日头高照,沈姨娘一直没起,昨晚守夜的丫鬟也不敢进去叫,爷弄出的动静不小,怕是把姨娘累坏了。

可快到用午膳的时辰,这人还没起就有些奇怪。

小丫鬟大着胆子进了屋,轻唤了两声,没人应答,她这才发现床上的沈姨娘脸红的发烫,额头冒着大汗。

“不好了,沈姨娘发高烧了。”

容宣打算晾晾杜芊芊,免得她被宠两天就忘了几斤几两。

他从翰林院回府,时辰已然不早,迈着大步直接进了书房,书影跟在身后欲言又止好几回。

容宣不耐,“有什么话就说。”

“沈姨娘人不太好。”

“什么叫不太好”

“病了。”书影自是了解他的主子,昨晚沈姨娘定是没少受苦,这不立马就病了吗

容宣心情很差,说不出个所以然,暴躁烦忧,他低低骂了句,“真是太娇气了”

昨夜也就在口头上吓了她两句而已,百般折辱人的手段还没使出来。

沉默半晌,他对书影吩咐,“找个大夫替她看看。”

“罢了,我也去看看。”他又道。

第18章

容宣回府之前,已经有人叫了大夫。

他进屋时喂药的丫鬟正急的团团转,容宣大步流星走过去,问“怎么了”

“姨娘不肯喝药。”

容宣看了看杜芊芊,伸出手,轻声道“把药给我,你先出去吧。”

“是。”

杜芊芊还是没有醒,双眸紧闭,眉心微拢,似乎睡的很不安稳,嘴唇噙动,小声的在说梦话,他坐在床边,俯下身子凑近听了听,原来是她在喊疼。

容宣心情复杂,掐住她的下巴,想给她喂药,偏偏这人丝毫不肯配合自己,闻着药的苦味就避开了脸。

杜芊芊是被疼醒的,被他掐住的下巴泛着尖锐的刺痛,她才从昏沉的梦中清醒过来,睁开眸子第一眼望见的人是容宣,使得她有一瞬的愣神,过了良久,才意识逐渐回笼,她现在是沈芊芊,还是容宣院中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妾。

容宣见她醒了,便把人扶起来,“喝药。”

杜芊芊对黑漆漆的药碗已经生了阴影,要知道上辈子她就是喝了碗药之后被毒死的她往后缩了缩,“不想喝。”

容宣瞪她一眼,“不想喝也得喝。”

杜芊芊怯懦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问“这药里没毒吧”

容宣连连冷笑,被她的话气的半死,他出声讽刺,“放心,我要弄死你,还犯不着用这种下作手段,还用毒直接掐死算了。”

杜芊芊放下心来,转头一想,也对,容宣没道理要拿碗毒药害死她,他们无冤无仇,而且这人对自己这副身子好像也很满意,是她太一惊一乍了。

“一口喝下去。”容宣把手里的药碗递给她。

杜芊芊试着抿了下口,味道苦的不行,她用讨好的目光望着他,像极了他在院子里养着的两只猫,狡诈机敏。

她说“真的不能不喝吗我身子向来康健,不喝药也能好起来的。”

容宣不欲同她废话,捏着她的嘴,直接把药灌了下去。

看着苦出眼泪的可怜模样,他大发慈悲的给她拿了两颗蜜饯,“吃了吧,去去苦味。”

杜芊芊吞了俩蜜饯才缓回来,抬起头便发现容宣直勾勾望着她的视线,她忍不住问“您看着我做什么”

容宣笑笑,手指轻柔的抚上她的脸颊,杜芊芊被他抚摸的浑身难受,莫名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