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祁和宫衍干活儿的时候,宫老爷子没事做便出去闲溜达,往北看到了一排比较破旧的房子,从那个院子里跑出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太太。
老太太走到他跟前,问:“你这个老头从哪儿来的?在这儿干嘛?这可是我外孙女的家。”
“你外孙女,谁呀?”
慕老太没理她,转头跑掉了。
宫老爷子思索着那个外孙女是谁?
住在这里的,除了宫樊蕊,就是江婉,于静静,还有另一个女知青,这个老太太说的会是谁呢?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看到那座院子的院墙外面写着牛棚两个大字,明白了,原来这里是农村的牛棚,里面没有牛,就只能是关押牛鬼蛇神的地方了。
那个女知青是老太太的外孙女,却没有跟老太太住在一起,想必其中有一定的隐情。
哎,不管老太太的外孙女是谁,跟他都没有关系,他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再往前走,到了一块黄豆地里,地里的人都在弯着腰卖力的割豆子,他竟然看到了于静静,便走了过去。
“小于同志。”
“宫爷爷,你不在那边休息,跑这里来干嘛?”
“宫祁和宫衍在收拾屋子,我在那边没事做,就随便出来走走。”
“宫爷爷,宫知青可能在那边的地里,你去那边找她吧。”
“哦,不,我不是找她的,我就是出来走走,没想找任何人,在这里遇到了小于同志,就想跟小于同志聊聊天。”
第66章
他和于静静相处的不多,却打心眼里喜欢于静静。
这个小姑娘不像他家那个娇里娇气,看着也落落大方。
“小于同志,你是不是嫌弃爷爷,不愿意跟爷爷聊天。”
“没有,我以为爷爷是来找宫知青的,所以,就告诉你她在哪里。”
“我不找她,小于知青,我想跟你说说话。上次说你老家是哪里的,为什么要来这里下乡啊,你家里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吗?”
“没有了,我们家就我自己,而且,我爸爸妈妈都牺牲了,我是被我大伯娘偷偷报名下乡的。”
于静静也没瞒着,把自己的那些遭遇都告诉了宫老爷子:“我奶奶,我大伯一家都狼子野心,我不知道我爸爸都那么孝顺我奶奶了,又对我我大伯一家那么好,可他们却一心的想害我。”
宫老爷子对于静静的遭遇深深地表示同情。
“你奶奶,你大伯那么无情,我真怀疑,你爸爸是不是你奶奶亲生的,不然你奶奶怎么会对他那么不好?”
于静静叹了口气:“其实我也这样怀疑过,连我们家的邻居都看得出来我爸爸和我奶奶,我大伯长得都不像。我奶奶在我爸小时候就对他不好,后来,我爸能工作了,她和我大伯就一直当吸血虫,想尽办法从我爸爸那里捞好处,却没怎么关心过我爸。
我爸妈一去世,他们又迫不及待地想从我手里抢夺我爸妈的抚恤金,抢夺我们家的房子,还有爸妈厂里给我的工作岗位。如果我爸爸真的是亲生的,亲生的妈会对亲儿子那么无情,对会自己的亲孙女不择手段吗?
相反的,我大伯处处不如我爸,也没有我爸孝顺,可她就是待见我大伯,每次看到我冷冰冰的,对我堂哥和堂妹却疼爱的没的说。”
“那就没假了,你爸肯定不是亲生的,只是你们因为亲情的羁绊,不敢这么想罢了,一般来说,谁会愿意自己不是父母的亲生子女呢?”
“其实,我爸是不是她亲生的已经不重要了,我跟他们断绝了关系,他们以后发生什么都和我无关了。”
“断的好,你爸没做到的,你做到了,这样的家人就该离他们远远的。”
于静静在割黄豆,宫老爷子见她一直弯着腰,便说:“你歇会儿,我来帮你割。”
“那怎么能行?爷爷,你年纪大了,还是我来吧。“
“不瞒你说,小于同志,爷爷年轻的时候,可没少干这样的活儿。那时候虽然在打仗,但粮食生产也要好好抓,粮食可是后方的脊梁啊。在革命根据地驻扎的时候,爷爷的主要任务就是领导革命同志进行粮食生产,现在想起那时候的岁月,无比的怀念啊,你就当是帮爷爷回忆当年了。”
她伸手去跟于静静要镰刀,于静静道:“爷爷,你只需要割一点就行了,千万别累到自己。”
“我知道,我悠着呢。”
于静静把镰刀给了宫老爷子,宫老爷子接住镰刀,一开始手生,不知道该如何割下去,在豆秧上比划了两下就会了。
笑了笑,说:“一晃几十年过去了,这些年没干过农活儿,手还生疏了,不过,只要是有记忆的,很快就又能找到感觉了。“
刺啦刺啦,割了两把豆子,放在身后和后面割下来的豆秧子排好,再去割前面的。
于静静见他割的比自己还熟练,心想果然是以前干过这种活儿的,脑子里有记忆,肢体也会有记忆。
老爷子一干起活来,好像浑身都有了劲儿,根本停不下来。
“爷爷,还是我来吧。”
“没事儿,没事儿,我能干。”老爷子不肯把镰刀给她,她只能在旁边等着。
过不会大儿,宫樊蕊找地方方便,恰好经过这边地头,一扭头就看到宫老爷子在帮于静静干活儿。
宫老爷子来到这里不帮她干活儿,居然帮于静静,她爷爷怎么可以向着一个外人。
她立刻走过去,想把镰刀从宫老爷子手里夺走:“爷爷,你怎么跑来干活儿,快别干了。”
又看向于静静,“于知青,我真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爷爷他都多大岁数了,他身体还不好,你居然让他帮你干活儿,他一个老人家,你居然忍心。”扭过头来:“爷爷,你看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了吧,她就是在想办法占你便宜,她在利用你。”
于静静懒得搭理这个神经病,宫老爷子一脸茫然的看着宫樊蕊:“小蕊,你说什么呢?不是小于同志让我给她干活儿,是我主动帮她干活儿的,刚才她还不让我干呢。
我就是想起年轻的时候,在革命根据地那边种田的时光,我想回忆一下过去,你怎么能怪小于同志?”
“爷爷,我知道你在帮她说话,我也知道她救过你,不过,你已经给过她一块表了,还给了她那么多好吃的,你已经还够恩情了,不欠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