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见过他,可能他见过你,不然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看上你的事情,还派你那个大姐上门来当说亲。”
王蓉兰火气降下来,担心地说:“我听说他的叔叔是当官的干部。”至于其他的,她也不知情。
可是从这个架势来看,她这个媳妇恐怕要出事。
王蓉兰愁眉苦脸,松开捂着宝珠的手,先把她送回里屋,让宝珠独自一个人玩。
随后来到小厨房,她望着自己这个儿媳妇的相貌,忍不住叹气。
有一说一,她这个儿媳妇长得太漂亮,又是寡妇,被人看上也不意外,但是怎么会被曹厂长那种人看上。
她实在太担心,低声说:“要不我先给你介绍个对象,不然我心里直犯怵。”
“找对象哪里能那么快,况且我已经跟张秋华说,五天后跟曹厂长相看!”她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个弹幕,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攥紧胸口。
“你怎么会同意相看啊!”王蓉兰担心不已,抓住她的手。
“妈,你放心,我心里有主意,只是这几天你能不能先带宝珠回乡下。”
她想先暂时答应对方,然后托人去打听那个所谓的曹厂长消息。
况且,她安抚王蓉兰说:“只是相看,又不是真嫁给他。”
“妈,你要相信我。”
在她的好说歹说下,王蓉兰这才暂时放下心来,自己这个儿媳妇是有主意的,不然也不会吃人骨头的家里跑出来嫁给建国。
张秋宛安抚好后她,便去里屋陪宝珠玩。
留下王蓉兰惴惴不安地开始准备晚饭。
因为晚上有肉,宝珠吃得格外多,之后便肚子不舒服,王蓉兰便揉着她的小肚子,张秋宛则是在旁边跟她说童话故事。
隔日,王蓉兰便带着宝珠回到乡下。
有人问起,她就说是去乡下见见老妹。
张秋宛送她们离开后,便向葛主任请假,带了一些鸡蛋去医院见了见即将要生产的同事井慧。
她丈夫是化肥厂的工人,稍稍打听便问到了一些曹厂长的事情。
井慧好奇地问她,为什么打听这件事。
张秋宛顺势将曹厂长看上她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但她没表明自己的态度,井慧也是个聪明人,抬头看了一眼她送来的鸡蛋,摸了摸她的手说:“曹厂长是厂里的领导,你嫁给他,应该是好事。”
要是真是好事,为什么说“应该”呢?
张秋宛笑了笑,将一早准备好的肉票塞进她的掌心,说了一句,“井姐,女人生产后需要大补。”
井慧感受掌心的异样,眼神闪烁一下,随后压低嗓子说了一个人名。
“洪慧娟。”曹厂长的第二任妻子。
张秋宛知道她不是随口扯一人名出来,随即温柔地说:“井姐好好休息,下次我再来见你。”
她从医院出来后,没有直接回家,径直往西走,来到一处筒子楼,来到一楼,见到有户人家的老太婆在门口糊纸盒,便上前搭话说自己的亲戚在这里,但是不知道在几楼。
“我家亲戚姓洪,应该是住四楼。”
“我们筒子楼姓洪的可就那几家。”老太婆头也不抬地说。
张秋宛不经意地说:“好像是三楼还是六楼。”然后笑着说:“我丈夫这个人糊涂,在钢铁厂是个主任,整天忙得不在家,就连亲戚具体住几楼都不知道。”
老太婆一听钢铁厂,立马抬起头,见她长得漂亮,穿得也光鲜亮丽,立马热心肠地说姓洪的有哪几家。
张秋宛感激地对她道谢。
老太婆浑浊的眼睛充满了精光,笑起来带上几分谄媚。
“你丈夫是钢铁厂,不知道厂里最近招不招工,我家的小儿子可勤快了。”
“这个招工我不太清楚,但有意招工的话,下次我来的话会跟你说。”张秋宛滴水不漏地回话,随后便以时间不早了,踩着楼梯就上去了。
她上楼后先是去了四楼和五楼,最后来到一家正晾晒干货的人家,打听起关于洪家的事情。
这户人家只有小孩在,张秋宛从口袋拿出两颗糖果,轻而易举地问到了想要的东西。
她知道洪慧娟的家住在五楼最里间,便上五楼去找了。
筒子楼的楼道间狭小,斑驳的墙体灰蒙蒙,四周有酸臭味,有几户人家在门口摆着做饭的小灶台,行走非常不方便。
张秋宛穿过去都要侧着身子。
等她侧过身往里走时,恰好迎面对上从里屋走出来的男人。
男人身形清瘦,五官清隽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从家里走出来时,身后还跟着佝偻着后背的老人。
“宋老师,我送你下楼。”老人轻声咳嗽。
被称为宋老师的男人扶着他说:“你老身体不好,不用亲自来送我。”他的话很温柔,好似如沐春风。
张秋宛身子一顿,继续从他们身侧穿过去。
被称为宋老师的男人也正好低头,没有见到张秋宛。
张秋宛径直走到走廊尽头,见门窗紧闭,没有人在家,于是转身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