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婆眯眼,斜睨着罗睺,倨傲地回道:“这就得问她,问她是何居心,要置一个无罪之人于死地?”

湿婆话音一落,所有人皆唏嘘惊叹,面色骇然

若先前众人以为乌摩是狗急跳墙地想拉一人下水,那当湿婆发话后,这就不再是血口喷人

而是,令人惊骇的真相。

谁都没有想到,昨日骚乱,那包藏祸心的不轨之人,竟会是阿修罗族的公主,传闻天帝宠爱的女人

当下殿中一片哄乱,罗睺闻言,面露惊讶,“噢,是吗?湿婆大神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皇姐与我素来亲厚,她只是有些任性罢了。”

然而湿婆却又直又冷地反问,“那你且说,这其中有哪一件事情,是我误会了?”

罗睺思索少顷,有些为难地皱起了眉头,“也许……她只是一时冲动。”

而回应罗睺的,却是一声冷哼。

任性、一时冲动,这几个字,几乎是在变相认定我的罪责

我浑身发冷地闭了闭眼,不断深呼吸,努力止住身体的战栗。

罗睺啊罗睺,这就是你的目的

不断将矛头对准乌摩,紧咬不放,看似为我出头,实际上却让湿婆更加恼怒我、嫌恶我,认为我用心歹毒,要以他人之手去陷害乌摩

罗睺成功地让本就厌恶我至深的湿婆,与我更加决裂,他刁难乌摩,故意惹怒湿婆,将嫌疑罪责引向我,将我孤立,推向风口浪尖

此时此刻,谁还敢保我护我?

我看向坐在远处的释迦,此刻他已捏碎了掌下的白玉扶栏。

随着殿中的议论声越发哄乱,释迦的脸色也愈发难看

他的眼中甚至出现了一抹浮躁的郁怒,他安抚地看着我,却在向毗留博叉示意,似乎想命他有所动作。

然而我却向着释迦,坚定地摇了摇头。

若他此刻为我开口,那便是中了罗睺一石二鸟之计

善见城本已失了公允错抓无辜,圣宴之乱,若天帝还袒护嫌疑,定会在六道面前威信扫地。

更不消说,因为乌摩,释迦与湿婆已结下了梁子,此刻释迦若再一味偏袒我,这定会使善见城与冈仁波齐嫌隙愈深,甚至成仇

看见我的示意,释迦一愣,旋即抬手阻了毗留博叉。

释迦皱眉,显然不知我为何摇头,望着我的眼中出现了一抹深切的担忧。

我忍着胸中翻腾的郁怒与心痛,勉强地朝释迦笑了笑,让他勿忧。

今日这一场居心叵测的纷乱,是罗睺在借题发挥挑起事端,连我都能看出这些名堂,释迦又怎会不明白?

我不能让释迦明知是陷阱,却为了我仍然踏进去,他爱我护我,愿意为我挡去外间风雨,但我却不能让他因为我,失掉威信,遭六道轻鄙。

同样,我一味躲避,只求他人庇护,就算躲过了今日这一场乱局,也避不开有心之人的下一次谋划

此刻,不论是罗睺还是湿婆,我都不愿轻易向他们妥协退让!

在这一场乱局之中,许多事情,哪怕我根本无法解释清楚,但也不要成为待宰的羔羊和刀俎下的鱼肉

可怜的小花,宝贝们可以用珍珠解救她~

第五百一十一章我的屈服,他的袒护(珍珠7900加更)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善见城给一个说法时,我站起身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挺直背脊,走出席榻。

入目是惶惶人群,和排排黄金坐榻,还有满殿的白色优昙,正华丽盛绽

那优昙花的淡香混合了殿里浓重的焚香,形成了一股浓烈刺鼻的香味,我并不喜欢这种味道,然而这味道却似乎很得诸众喜爱,圣宴十三天,天宫内外,时时可闻。

这让我不禁轻嘲,我与这里的人,当真是格格不入……

在众人屏息的瞩目之下,我走到了大殿中央,无视了不远处转过身来的罗睺,我抬首直面上席的湿婆

看着他,我沉声开口,“湿婆大神,从头到尾,我都没有陷害过乌摩,从没有想过,也没有做过。”

“昨日广场之上,魔怪出逃,我亦与你同在一处,你应该知道,那些魔怪并非是我放出。”

我的一字一句,不含任何感情,是用着十分的坦然和冷静与湿婆对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无畏且沉着。

在天道一席的毗楼勒迦闻言,即刻起身佐证我的话,“昨日我与花怜公主同行,骚乱发生之前,我们便与湿婆大神一行相遇。”

众人闻之,不少人颔首释然,看来毗楼勒迦亦有一份威信。

然而湿婆却定定地看着我,面上神情是前所有未的陌生。

那张漂亮到令人生畏的容颜上,寻不见一丝恼怒的纹路,可他低垂的眉眼和微抿的嘴角,却透着许多别样的情绪

他似乎并没有听进我的话,他的面上甚至飘忽着一抹虚浮。

可他的眼中却有着明明白白的鄙夷和不悦,亦还有许多我看不懂的东西,盘亘不去。

我说完半响,湿婆终于动了动。

他垂眸避开了我的目光,似是聊赖地轻抚袖纱,袖下纤长的手指一握,他换了一个更加慵懒的坐姿

面对我的辩解,湿婆并没有理睬,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予回应。

可是他不出声,不代表别人不出声,一旁干达婆族的男子立刻趁机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