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因为自己衣不蔽体而感到羞怯,她只是挑了一眼眉毛对着自己的师兄说道,“怎样?心动了?我身材很好吧。”
脸色苍白的曹云沉默着,虽然吃力,依旧有些不敢苟同的扁嘴。
“欸!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可是至少有C喔!”随意地将一旁干了的衣袍披上,宋书晴上前查看着男人的伤口。
“你…肉…”曹云嘴唇蠕动着,有气无力地,努力地试着出声。
“嗯?你想说什么?”俯身将耳朵贴近,宋书晴问道。
“你…对我来说,就是一块行走的猪肉…”曹云眼神真挚,对着宛若家人的师妹说着让她极度无语的话。
“…你不会讲话就不要讲…白长嘴巴。”翻了个白眼,“什么猪肉,你才是猪!山猪吃不惯细糠,不懂得欣赏。”宋书晴虽然粗声书气地吐槽着,手上包扎的动作却依旧十分轻柔。
过一会儿,女人吃力地背起自己的师兄,用脚掩盖住曾经扎营的痕迹,确认座标后再度朝森林的深处走去。
明明平时总是喊着娇弱,明明只要提一些东西便会哇哇叫半天,可背伏着受伤的曹云,走了许久,即使额头上直冒汗珠,双腿累得止不住地打颤,宋书晴依旧没有开口说出任何一句抱怨。
“你不应该管我的…”趴俯在女人背上的曹云看着咬牙坚持的师妹突然开口,“当时你就应该自己跳下船,坚持带着断臂的我渡江实在是太危险了。”
“阿云,你好烦。”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她掂了掂背上的师兄后说道,“平时话少的讨厌,受伤了又话多的要命,这样的男人不会受女孩子欢迎喔。”
“说到底,你干嘛帮我挡那一刀啊。”跨过地上大腿粗的树根,宋书晴翻着白眼,“你真的是疯了,这样你之后还怎么握双刀啊…”后半句,语气有一丝的哽咽。
“…身体自己动起来的。”即使声音微弱,可女人依旧听得清男人在自己耳边的话语,曹云又道,“如果是你,也会和我做出一样的事情。”
“…我才不会呢!你想多了。我一定第一时间溜得老远。”宋书晴哼了一声,语气凉薄,可是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又是另一副表情,“我又不是沁沁,我可怕痛了,绝对会先把你扔下的。”
曹云听到此话,完全不恼,只是闷着心底难得的笑意。
自己的师妹若是真的如她所说的薄情寡义,就不会自愿陪他一起引开太子追兵,不会拖着他渡过汹涌的江水,也不会现在即使汗如雨下也坚持着背着他不肯放手。
“宋师妹…”看着身下纤瘦的人,男人开口,“谢谢你。”
“…你谢什么啊…搞笑。”宋书晴低语,想到师兄因为自己而被斩断的臂膀,嗓眼子酸涩,“我才应该要谢谢你,还有对不起…你的手。”难以压制的愧疚流露。
“用一只手臂换取双双活下去的机会,对于暗卫来说已是不可多得幸事。”语气轻巧,若非伤口疼得难受,只怕男人会不在意地耸肩,“能活着退休,已经很好了。”
“也是…”深吸了一口气,女人眨了眨眼驱散了低落的情绪,勉强打起精神欢快地说道,“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阿云我敢跟你保证,我们的后福一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毕竟老天爷不会这么不上道,连老婆都吝啬给我们一个吧!?”
作者有话说:
老天爷到底会不会赐予他们老婆呢~真好奇(笑
第94章 忠犬训练营(三)
对另外一半从来不曾奢求过的曹云觉得,自己那个调皮又绞结的师妹嘴巴一定开过光。
知心伴侣难寻,他又不愿意将就,看着情同自己家人的两位师妹能够成功地找到愿意彼此相守的另外一半,曹云只为她们感到高兴,却从未想过也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直到有一年,紫嫣邀请全茶楼的人至江南老家一齐过中秋。
紫嫣听不到的母亲知道女儿的朋友要来拜访万分高兴,煮了一桌子好菜。
众人一边吃着蒋瑜捎来的糕饼一边赏月,闲来无事,曹云手痒就着手边的木材雕刻了一个捣药的月兔送给一旁的旬儿,惹得他连连惊叹。
“曹哥哥你好厉害啊!能不能教教我啊?”旬儿看着手里栩栩如生的木雕兔子,瞪大眼睛,“明明只用一只手怎么能做的这么好…啊,对不住。”兴奋地说道一半,发觉自己的言语有些不妥,少年打住,小心地观察着曹云的神情。
“可以。”独臂的男人并不觉得被冒犯,表情依旧温和地点点头,“只要固定住,掌握了窍门,并不难。”
于是乎,一大一小的两人饭也不吃了,躲在仓库里窸窸窣窣地摆弄着刀具和各种形状的木头。
深夜,体力不佳的慕容灩早就已经被明沁驭马带回客栈,而剩余的几人也准备告辞。
“曹哥哥!你别走啦。”少男拉着曹云的衣袖拜托着,“你答应要教我雕刻簪子的!”
“旬儿,别闹。”朝朝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莽撞的弟弟,有些无奈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曹大人还得回去客栈休息的”
“可是…”旬儿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自家姐姐警告的神情给打断。
看着眼巴巴的少年,曹云心软,开口道,“若是旬儿明日不必早起,我也可留下来继续与他深谈。”
见自己的弟弟脸上表情惊喜,朝朝有些不太确定,“但…曹大人,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无碍。”点点头示意女人不必担心,曹云一边向远处的宋书晴示意不用为自己牵马,一边任由旬儿满脸雀跃地将自己拉回一旁的小仓库。
同伴们皆已离开,就着烛火,曹云持着刻刀向好学的男孩演释着。旬儿的眼底闪闪发亮,像一块渴求知识的海绵,而一旁的男人也耐心地一一回答他所丢出来的问题。
熬了近一宿,虽然天空未亮,还未满十五岁的旬儿却也是支撑不住,一手拿着削到一半的红木,一手握着锉刀,就着么睡了过去。
曹云眼底仍是一片清明,他俯身,单手将熟睡的男孩抱起,虽然旬儿已是抽高了许多,但曾为暗卫的男人依然感觉毫不费力。
出了仓库,男人正苦恼着如何如何将旬儿带入屋内,黑暗中,门却突然缓缓打开。
“曹大人。”刚刚甦醒的朝朝眨了眨眼,沙哑着声音道,“辛苦了。”微微有些迷濛的女人没有意识到自己双足□□,散着头发为两人开门。
“…不打紧。”曹云偏头,眼神紧盯着门框回答着,而后摆摆手拒绝了想要上前帮忙的朝朝,侧身带着男孩进入屋内。
将旬儿放下,掖紧被角,男人对着朝朝微微弯腰,轻声地道别,“那么曹某就先告辞了。”
曹云牵起自己等待中的温驯马儿,翻身而上,正要挥鞭,却在无意间眼角撇到井水边的女人时,有些犹豫。
过了半会,他下马。
彼时,已经穿上鞋袜,个头不大的朝朝正就着烛火,独立打着井水,即使是江南,天黑时的秋风依旧寒冷,她握着麻绳的手有些发疼。
突然间,感觉肩上一阵温暖,绣着青云暗纹的黑袍被搭在了身上,高大的人影出现在身后,曹云伸手手接过绳子,三两下,便将沈甸甸装满水了木桶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