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称呼王卫为『糟老头』，『疯癫老头』，『那家伙』的宋书晴毫无自觉，瞪大眼睛表示抗议。

知道爱人顽皮爱闹的德性，紫嫣抿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起身欲为慕容灩上茶，却被她摆摆手婉拒了。

仅仅是为自己到了一杯清水，慕容灩瞟了一眼对面的宋书晴，垂眸淡淡地开口，“阿沁确实是讨人喜欢的紧。”

“欸！你们一个两个居然都无视我，还有没有天理了？”宋书晴接过紫嫣的茶，假装生气地重重一放。

伸手轻轻握着暗卫的手以示安抚，紫嫣转向喝着水的女人，突然好奇地问道，“郡主，当时你和沁沁又是如何相识的呢？”

咽下口中的水，慕容灩偏头思索着如何回答。

“我知道。”宋书晴举起空着的那只手，一副『一切尽在我掌控中』的表情，“就是沁沁逃命的时候爬到郡主房间里找她救命，之后为了报答每天带着好吃的去投食，然后郡主就被沁沁的耿直给俘虏，爱上沁沁了。”

“……”

紫嫣实在是有些没眼看自己心爱的暗卫，叹了口气，“为何宋大人能将此事说的如此轻巧…”

“宋书晴到是也说的没错。”缓缓点头，慕容灩再次抿了一口水后开口，“我与阿沁的相遇确实不复杂，只是各种机缘巧合罢了。”

又或许，看似巧合的完美因缘实际上是注定。

毕竟她们天生一对。

“但，若是当日登楼之人不是阿沁，恐怕事情的走向不会如此吧。假如是一名男子，大抵在他接近的瞬间，我若不能伤他一二，兴许已经自刎了…”

好奇地歪头，紫嫣问道，“如若是同沁沁一般的女子呢？”

“嗯…寻常女子我不知，但若当时登上藏月楼的人是宋暗卫，我可能会将她扔下楼…”女人的声音轻飘飘，“呜…或着当场让那些缉拿的人将她带走。”

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我也觉得。”宋书晴板着脸严肃地点点头，一脸确信。

她对著有些错愕的紫嫣说道，“老婆你不要不相信郡主，她就是这么冷血，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曾经被慕容灩用发簪威胁的回忆涌现，让暗卫不禁头皮发麻。

“是啊，毕竟，你没有阿沁这么讨人喜欢。”放下手中的瓷杯，慕容灩淡然地说着戳人肺管子的话。

被噎着的宋书晴张着嘴，企图反驳却拿不出实质证据，只好转头对着一旁的女人讨救兵，“紫嫣，你看郡主这个人，她真的很毒舌欸！你快点告诉她我有多讨人喜欢。”

可紫嫣只是抿着唇憋笑，看着难得被克制的心上人，她只觉得有趣。

“你讨紫嫣姑娘喜欢就行了，需要讨那么多人喜欢做甚？”把玩着木桌上的茶具，慕容灩挑眉，“我以为暗卫营的各位都崇尚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知道宋暗卫还有这种心思啊？莫不是…精力太旺盛？”

“我… ”不知道要先承认哪一部分也不知道要先否认哪一部分，向来机敏的宋书晴难得卡壳，总是欠揍的脸憋屈地皱了起来。

看着这样的宋书晴，紫嫣终于忍不住噗哧一笑，宽慰道，“宋大人确实很讨人喜欢的。”为暗卫空了的瓷杯添了些茶水。

当她准备换一个话题转移宋书晴的注意力时，房间内的曹云走了出来。

“曹大人，你醒了啊？”打了声招呼，紫嫣拿起了新的空杯，“喝点茶解酒吗？”

点点头，难得衣冠有些凌乱的曹云坐了下来，表情疑惑，“说也奇怪，我的后脑勺怎么好像肿了一个大包，疼得厉害。”

慕容灩眨眨眼，明明不是罪魁祸首却心虚地喝了口水，好在她向来懂得控制表情，无人看出她的异样。

“我回来了！”好巧不巧，就在这时，最该被追责的明沁拉开门，兴高采烈地与众人打招呼，“阿云哥你醒来了啊？”

“嗯，早啊沁沁。”揉着脑袋，曹云向自己的师妹打着招呼。

“你的头怎么了？”拿了一块切好得水果，明沁坐在慕容灩的身旁，看着面色痛苦的师兄。

“早上醒来后就发现肿了起来，恐怕是昨日喝醉时不小心碰到的。”摆摆手表示自己不要紧，曹云喝了口茶。

“原来。”一副了然的模样，明沁严肃地点点头，“毕竟师兄的酒量很差，东碰西撞也很正常，师兄以后可得注意点，莫喝太多。”

听着两人的对话，这次换慕容灩俊忍不住，捂嘴无声地笑着。

来回看着两个酒量半斤八两的暗卫，再看看那个曹云脑袋上因为明沁动作粗鲁而起的肿包，慕容灩实在是不知道是否要告诉他们两人真相。

“对了。”就在这时，曹云从怀里拿出两串铜钱，分别递给了明沁和紫嫣，“沁沁，紫嫣姑娘，新年了，这是压岁钱，虽不多，聊表心意罢了。”

慕容灩也从袖口掏出一小袋银两，递给了对面的紫嫣，“我长你好些，你且先收着吧。”并没有递给明沁，因为她在此前已经将足足装了一叠银票悄悄放到了暗卫的枕下。

此时还不知情的明沁丝毫不介意慕容灩没有将手中的东西递给自己，她只是接过曹云给的铜钱，脸上挂满笑容，开心地道谢。

反倒是紫嫣看着眼前的两人，感到有些不知所措，犹豫着开该不该伸手。

“哎呀别担心，收着收着，他们两个可有钱的。”轻轻推了推女人僵硬的背脊，宋书晴催促着，“我太羡慕了，我要收可没得收呢。”

小心翼翼地接过，紫嫣起身郑重地向两人道谢，她已经记不清自己上次收到压岁钱是何时了。

十八年前？二十年前？

她不知道。

就算在那之前，身为姐姐的她总是被要求忍让，即使拿到了钱，也是花在弟弟妹妹的零嘴上…

紫嫣眨眨眼，将手中的两样东西递给宋书晴。

“嗯？你给我干嘛？”将女人的手推回去，宋书晴摸了摸她的面颊，温柔地叮嘱着，“这是你的钱，是属于你的，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看是要好好存着还是想买胭脂，都随你。”

轻轻笑了一下，“如果想买的胭脂太贵，我这儿还有呢。”歪头，宋书晴不正经地说道，“随然我荷包一直都扁扁的，但要准备老婆的零花钱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咦？”

听到自己师姐的话，明沁歪头，一边将手里的铜钱交给身旁总是为自己保管钱财的慕容灩，一边问道，“可是，小时候在营里，师姐明明都说『沁沁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的钱还是我的钱。』”

学着少年时宋书晴的语气，她比划着。